第70章 我答應了嗎


    莫宥一臉焦急的從雅居的月門處走進來,步子跨的有點大。


    嵐桑看著一臉焦急的莫宥,還沒有來得及問發生了何事,莫宥已經走進了房中,嵐桑立即跟著走了進去,便是聽到莫宥的聲音。


    “五姑娘,小師弟毒發了。”


    此刻的江灼正是提著筆在羊皮紙寫著小篆,莫宥的聲音落下,提著毛筆的手輕微顫抖,羊皮紙上的字立即花了,她側頭看向莫宥。


    “毒發?”


    莫宥看著江灼的神色,立即說道:“對,小師弟體內毒原本被師父壓製到三年一次毒發,隻是,這兩日不知怎麽的,王爺王妃都沒有注意,雲溪發現時,已經昏迷不醒了。”


    “啪”手中的毛筆頓時掉落在地麵上,少女眼中有些不可置信,那日伏璟都還一臉的笑意,怎麽才這麽短的時間,就昏迷不醒了?


    “什麽叫昏迷不醒?”


    莫宥看著江灼臉上的神色,說道:“你要去看看他嗎?”


    江灼卻是吸了一口氣,她還有些沒有緩過來,視線立即就從莫宥的臉上收回,秀手有些顫抖,把羊皮紙抓得緊緊的,她平日中看到的伏璟都是溫潤的,從來沒有想過他有朝一日會昏迷不醒。


    江灼此刻才是有些回神,原來那個少年隻是一個凡人而已,也要經曆這人世間該有的痛苦,他是被病魔纏著的少年,他那一臉溫潤笑意的背後是不是承受著每次毒發後才有的,才有的那般讓所有事物暗淡無光的笑容,他看淡世間所有的事情,是不是因為每次毒發時經曆的痛苦?


    他們三年的賭約是不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身子?是知道三年之內他體內的毒隨時會毒發,所以才給她三年的時間……


    他們沒有任何的諾言,隻是一個賭約而已,伏璟深知自己中的什麽毒,他也隻是喜歡江灼而已,他內心是霸道的,但因著身體的原因,他並未給江灼什麽諾言,萬一他在某次毒發中死了後,江灼怎麽辦?


    他也是自私的,想在有生之年裏,讓那個驚豔他的女子,出現在他平淡乏味的日子中,想讓她記住他而已……


    然而,這世間每日都在千變萬化,伏璟也沒有想到,體內的毒發的這般快,曆來都掌握所有事的他,此番也讓他措手不及……


    靖南王府。


    當莫宥帶著江灼來到滿是濃烈的藥草味道的院子時,院中站著幾個人,有個長相甜美的女子正在一側拿著搖扇在猛烈的扇著一個熬藥爐子。


    靖南王與靖南王妃相繼站著,正在與一位老者說著什麽,江灼看向那老者時,眼中劃過輕輕的情緒,那老者除了那張臉像一個老人外,包括站姿還有一頭的黑發,那一身的傲骨,卻是一點都不想一位老者。


    而雲溪卻是在與另外兩個男子說著什麽,一位一臉的絡腮胡,身形還很粗獷,一位卻是長得儒雅及了,一身長袍,與那老者身上散發出的傲骨一樣。


    而江灼進了院子後,院落中的人都是往江灼看去,一時之間,江灼柳眉輕皺,扯了扯前麵莫宥的衣袖。


    莫宥見狀,臉上才是噙著笑意,說道:“唉,你們別這麽盯著五姑娘。”


    那拿著搖扇的女子立馬就是把手中的搖扇給扔在了地上,跑到江灼的麵前,看著江灼的時候,一雙手還在她的衣裙上擦了擦,才是說道:“小灼,我是師姐,小師弟有沒有與你說過?”


    江灼微微一愣,看著麵前這個一張娃娃臉,大眼睛的女子,微微向後退兩步,說道:“他沒有對我說過。”


    莫心聞言,臉上的笑意立即消失,說道:“我就說那個臭小子怎麽會把我說給他心儀的姑娘聽呢。”


    說完冷哼一聲,才是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拾起搖扇,繼續扇著藥爐中的火。


    江灼看著那女子的臉色,還沒有回過神,就聽到莫宥壓得很低的聲音,“五姑娘,你別介意,那女人就是神經兮兮的,別看她長得人模狗樣的,心眼最壞了。”


    江灼深沉的眼神又是看了莫心一眼,還沒有等她說話,靖南王妃立馬走到江灼的身邊,“五小姐,跟我進來。”


    拉著江灼的手,就是往那屋中走去。


    “王妃,你、我、”江灼看著姚若塵臉上噙著的沉重之色,眉頭皺得更高了,也沒有在說什麽,便跟著姚若塵走進屋中。


    外院的伏修看著走進屋中的兩個女子,卻是歎了一口氣,對著那老者說道:“璟兒這些年發毒的日子都是很平穩,怎麽,這才九月,就毒發了呢。”


    “璟兒體內的毒本就隱藏了這麽多年,那些毒素也算是成為了璟兒身體的一部分,如果就這麽一下子的清除的話,璟兒的身體也會接受不了,就好比習慣了某種東西,卻是突然消失,會不適應的,璟兒需要一個過渡期。”


    說話的是一身儒雅的男人,他是伏璟口中的二師兄,莫情。


    “過渡期?這個又是什麽?”伏修大概聽懂了莫情的意思,又好似不懂。


    莫情淡淡一笑,說道:“我從西域拿回蠱蓮也算是廢了很大的功夫,此番回來,定是要把璟兒體內的毒素全部清除,隻是……”


    “隻是什麽?”伏修臉上有點緊張,問出的聲音也是大了不少。


    此時才是那老者開口,“隻是璟兒體內的毒素要引到另一個的人身上,情兒才能把這些毒素全部清除。”


    伏修聞言,滿臉的震驚,說道:“為何要把璟兒體內的毒全都引到另一個人的身上?那另一個人怎麽辦?”


    “王爺放心,這就是我要與你說的過渡期,璟兒體內的毒在幾日之類引到另一個人體內,璟兒不會那般痛苦,而那些毒素剛剛進入另一個人體內也還沒有適應,這就是最佳的時期,璟兒不會有什麽危險,另一個人也不會。”


    伏修聽著莫情說的,才似乎放心了不少,他可不想為了他的兒子害了另一個人,可是,“你們說的另一個人,也不是能隨隨便便一個人吧。”


    莫情與老者相似一眼,老者輕聲說道:“是不能隨便一個人。”


    “那這個人去哪裏找?還有要是別人不願意又怎麽辦?本王可不會為了璟兒害了另一條人命。”伏修輕輕的說著,似乎有點不讚同莫情與老者的話。


    “璟兒妻子便可。”老者輕聲的說著。


    “什麽?璟兒的妻子?”伏修聞言後又是往剛剛那屋中望去,繼續說道:“璟兒都還沒有成親,哪裏來的妻子?”


    老者看著伏修的模樣,淡然一笑,隨之負手而立,說道:“璟兒體內的毒是王妃生產時引到璟兒身上的,而王妃中的這種毒,在西域的話,那叫蠱,隻是,在生產璟兒的時候,王妃大出血過,王妃體內的蠱蟲也是傷了不少,移到璟兒體內時,怕是已經奄奄一息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璟兒才活了這麽多年,要是當初王妃生產璟兒時,沒有大出血,可能移到璟兒身上的是一隻健全的雌蠱,若是一隻健全的雌蠱入了那般小的璟兒身上,不到半月,璟兒就會被那隻雌蠱吸幹精血。”


    伏修聞言,臉色又是一陣黑,當年的事情他也不願提起,此時聽著老者這般說,他額間的青筋已是凸出,當年姚若塵懷有身孕時,回了一趟姚府,此後身子就變得越來越虛弱,就連皇宮中的太醫也查不出原因,隻是告訴他,王妃的身子虛弱,調理調理便好。


    直到姚若塵生產的前夕,遇到了這個從小就認識的月衍師父,隻是剛剛給姚若塵把了脈,剛剛與伏修說姚若塵中了毒,姚若塵肚子就開始疼痛不已。


    也正是因為這般,姚若塵生產時,那體內的毒移到伏璟身上時,才被月衍及時發現,還從出生開始,就在替伏璟保著那條命。


    是以,伏璟也算是從小,哪怕是還沒有記事開始,就承受著他那年齡不該承受的痛苦,雖然潛入在他體內的雌蠱大傷了元氣,但那般小的伏璟怎麽能承受被雌蠱的折磨?


    也正是因為這般,在伏璟三歲時,月衍就與伏修,姚若塵說過,要是伏璟體內的毒不能完全清楚,是沒有機會像正常人般站起來的。


    而這些年,月衍的所有徒弟為了那個小世子,為了他們的小師弟,也算是走遍了他們所知道的國家,四處尋藥,而月衍從伏璟開始,這差不多快二十年的時間內,都是在為伏璟續命,隨著伏璟越長越大,體內的蠱被月衍壓製的也越來越溫順。


    更多的原因還是伏璟從來就無情無緒,也沒有什麽事情,能激烈著他的血液,雌蠱在他的體內很溫順,可惜這段時日以來,那個從來都是波瀾不驚的少年,有了情緒,不是以往那般殺人不眨眼的情緒,而是欲,他有了欲望,他的心不在平靜,他不在是那個波瀾不驚的少年。


    雌蠱感受到了少年的情緒,以往三年一次的毒發,能準確的得到月衍的壓製,然而,此番月衍並沒有在伏璟的身邊,就算是手段了得的伏璟對在自己體內的蠱毒也無可奈何。


    “這一年多的時間在西域的時候,我也查了不少,當年在王妃體內的蠱毒是從西域皇宮中流落出來的,至於為何王妃會中了那種蠱毒,王爺多多少少應該知道吧。”莫情輕然然的說著。


    卻是越說一句,伏修的臉色就黑一分,為何會中了蠱毒,為何害了他的兒子不良於行,為何……


    “姚、家。”伏修緊咬著這兩個字。


    月衍看著伏修這般,繼續說道:“剛剛我說把璟兒身上的蠱毒引到另一個人的身上,最好是在近幾天,璟兒雖說已經昏迷,但隨時都會醒過來,這段時間璟兒的身子最弱,體內的雌蠱大鬧一番後,也會虛弱,這段時日最好。”


    “以蠱蓮為引,加上璟兒的心頭好,雌蠱不會掙紮的便會從璟兒的體內出來。”


    伏修看著莫情,眼中全是震撼,說道:“璟兒的心頭好?這又算是什麽?”


    “在把璟兒體內引出來時,璟兒必然是清醒的,雌蠱在璟兒體內這麽多年,定是與璟兒有著相同的血液,就連情緒也會與璟兒差不多,在把雌蠱引出來時,璟兒的情緒不能有一絲不平穩,我與師父商量了許久,隻有這般,才能順利的把雌蠱給引出來,三師弟也與我說過,有一個叫五姑娘的,我想,小師弟這番莫名的毒發,應該是把體內的雌蠱給驚擾了。”


    “那怎麽個引入法?”伏修滿是擔心,江灼那個丫頭賊精賊精的,要是那個丫頭不是自願的,怕是他拿出靖南王的身份,那丫頭也不會放在眼裏吧。


    “當然是。”莫情說著就是輕咳一聲,“洞房了。”


    “不行!”伏修想都沒有想,便是打斷道:“除了這個就別無他發了?”


    莫情看著伏修的表情,隨即微微一笑,說道:“那就隻能以血為引了。”


    伏修聽著一張臉都快皺成了一朵菊花,想著江灼那個丫頭,要真是逼著她與伏璟洞房的話,要是那個丫頭懷恨在心,一刀要了他兒子的命怎麽辦。


    “是用著另一個人的血把璟兒體內的雌蠱給引出?”伏修看著月衍問道。


    “是,也不是。”


    伏修劍眉相皺,什麽叫是也不是?


    “王爺隻要把前麵之事安排好了,後麵有我與師父,還望王爺別擔心。”


    伏修聞言,卻是還沒有怎麽懂,繼續問道:“我的意思便是,為何隻能璟兒的心頭好才能引那雌蠱出來?”


    莫情劍眉一挑,那儒雅的臉上帶著一絲不自然,說道:“因為這麽多年雌蠱與璟兒幾乎是一條命,剛剛我也說了,要是直接把雌蠱給引出來,璟兒不光會痛苦不堪,還會永遠也站不起來。”


    “璟兒的心頭好,當然也是雌蠱的心頭好,引入到五姑娘身上後,趁著雌蠱還沒有適應五姑娘的血液,才好殺死,這樣兩全其美,璟兒好了,雌蠱死了,還能抱得美人歸。”


    伏修聞言,嘴角一抽一抽的,說道:“那萬一人家姑娘不願意呢,難道要我用著王爺的身份壓迫人家?”


    一側的莫潭實在是聽不下去,聲音又比較粗狂,立刻就是在這院落中格外的響亮看,“我說王爺,是璟兒的命重要,還是人家姑娘願不願意重要啊。”


    伏修一愣,想都沒想說道:“當然是璟兒的命重要,不過……”


    “這不就好了?璟兒重要,當然都成璟兒的心頭好了,要是那五姑娘無心於璟兒的話,璟兒也沒必要把心思放在一個無心於他的姑娘。”莫潭說著還往那屋中看了一眼。


    伏修立即做出一副揍人的手勢,說道:“你這臭小子,能不能閉嘴!”


    一側的莫宥卻是笑了笑,至於江灼心裏有沒有他的小師弟,那就隻要江灼自己知道了,想著便是往莫心看去,嘴角也是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院落裏幾人的談話,江灼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她淡淡的看著姚若塵,沒有說話。


    “灼兒,就如你聽到的這般,我讓莫宥帶你來,就是想問問你的意見。”


    江灼還是第一次看到這般的姚若塵,隻是輕輕一笑,說道:“那萬一我的意見很大呢,王妃你會怎麽做?”


    姚若塵卻是沒有想到,就算讓江灼聽到了這麽多事情,還是這麽的淡定自若,“因為璟兒在乎你,所以,本王妃才是先問問你的意見,要是灼兒你的意見很大,那本王妃會為了璟兒的命,與江老夫人好好商量商量,讓你嫁給璟兒。”


    江灼微微一笑,嘴角的笑意如既要開放的曇花,她輕柔的聲音中亦然帶著一絲冷意,“那要是伏璟好了,他該如何麵對我?”


    姚若塵微微一愣,她看著少女的那張臉,鳳眸微微一縮,卻是說道:“那個時候我兒子都好了,你也嫁到伏家,璟兒他……”


    “他對我稍稍的說幾句好話,我就能原諒你們了嗎?”江灼冷然一笑,繼續說道:“當然,要是王妃娘娘的態度稍稍的好一點,民女興許會答應,如王妃娘娘這般的威脅,那王妃娘娘就去與江老夫人商量吧。”


    說完便是起身,在走出大門的時候,江灼眼中滿是冷意,她曆來都是不喜歡人逼迫於她,就算是伏璟又怎麽樣?說她自私也好,說她心冷也罷,說白了,在那些該死之人還沒有死之前,她最愛的還是自己。


    她前世所有的苦,她的爹,她的娘,她的弟弟,這一樁樁,一件件到現在都還在她腦海中盤旋的場景,讓她怎麽敢這麽早死去,又怎麽敢讓她有一點的閃失?


    姚若塵看著這般的江灼,心也是冷了起來,立即起身,看著已經走至到莫宥身側的江灼,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伏璟,如若是你出了事情,他就算不要他那條命也會救你的吧。”


    江灼身子輕輕一顫,腳步停下,又聽到姚若塵的聲音:“他就在這院子中,你說他有沒有感覺到你這般的冷血。”


    江灼轉身看著這院子中的人所有都在看她,淡淡一笑,說道:“感覺到了又如何?他曆來都是知道我冷血無情。”


    “你,你,你……”姚若塵看著這般的江灼,氣結,立即大聲道:“你就真的這般心狠?”


    江灼眼中有著淡淡的情緒,臉上也沒有那股寒意,盯著姚若塵許久,才是輕輕的說道:“那你們說個時候吧,我嫁。”


    江灼說完便是大步的跨出了院子中,莫宥看著那少女從院落中消失,搖著頭笑著,說道:“你們說成這般,小師弟的情況遠遠要嚴重的很多,要是在把雌蠱引入到五姑娘身上失敗後,或者,引入到五姑娘身上雌蠱無法適應,讓五姑娘也痛苦不堪。”


    “那個時候,你們承受得了小師弟的怒氣嗎?”


    姚若塵瞳孔微微一縮,又是聽到莫宥的聲音,“或許你們根本就不了解小師弟的想法。”


    要是伏璟不在乎江灼,那麽或許江灼根本就不會認識靖南王府的世子爺,更不會踏入伏璟的世界。


    倒是月衍摸著他的白胡子,淺淺一笑,說道:“宥兒啊,這世間的緣分很奇妙,或許是前世就注定的呢。”


    莫宥看著自己的師傅,劍眉輕輕一挑,前世就注定的?


    就如月衍所說,這世間一花一草,都是注定好的,有的人該相遇時便相遇,該分離時便分離,前世欠的情,這一世就算你遠隔天邊,也會在冥冥之中相遇,天意,天意,這是天意……


    ……


    姚若塵臉上還有著莫宥剛剛說的,她自己的兒子怎麽會不了解,可是,她隻是一位母親,她當然希望自己的兒子好,她對江灼所有的認知,都是從伏璟那裏得知的,換個說法便是,因為伏璟,她才得知江家有個五姑娘。


    她是自私,她隻看到了自己的兒子喜歡別人的女兒,她隻想伏璟能像一個正常人那般,卻沒有想過,萬一呢,萬一江灼有什麽閃失呢?他們這一群人都是為伏璟著想,卻誰又為江灼著想?


    她看著那床榻之上蒼白一張臉的伏璟,做到床沿邊的凳子上,輕聲道:“母妃也是為了你好,五姑娘不會有事的,靖南王府不會讓你喜歡的姑娘受一點的委屈。”


    “璟兒啊,等你好了,母妃帶你回京,去看看那些害我們娘倆這般慘的人,靖南王府養精蓄銳這麽多年,就等著你好起來啊。”


    姚若塵想著這些年伏璟所受的罪,眼淚也不由的滾落出來,正是在擦眼淚之際,卻是聽到溫潤中帶著一絲虛弱的聲音。


    “你們要江灼做什麽。”


    姚若塵微微一楞,看著醒來的伏璟,眼淚都還沒有擦幹,吸了吸鼻子,說道:“璟兒,你醒啦,還疼嗎,有沒有想吃的,母妃這就去給你做。”


    “母妃剛剛說江灼怎麽了。”少年眉宇間全是病弱的狀態,那張臉很是蒼白,這般看著沒有一絲血色。


    姚若塵看著這般的伏璟,卻是無從開口,憋了半天,才是說道:“你師父說,以蠱蓮為引,把你體內的蠱毒引到,引到江灼的體內、”


    卻是見到那少年溫潤的眼神中有幾絲的淩厲,“我答應了嗎。”


    姚若塵看著伏璟的眼神,卻是梗咽的說道:“璟兒,除了這樣,別無他發,你師父說不會讓江灼有任何的閃失,你心儀江灼,從小就在你體內的雌蠱也對江灼有不一樣的情緒,隻要把雌蠱移到江灼的體內,趁著雌蠱還沒有熟悉江灼的血液,月衍就會直接用銀針與蠱蓮把雌蠱逼出來,到時候,你好了,江灼也會沒有事。”


    “所以,還是我害了她,你們就是因為我喜歡她,才盯上她的是嗎。”


    姚若塵看著已經命懸一線的兒子到了此刻還是想著江灼,冷然道:“她已經答應嫁給你,而把你體內雌蠱引出來這幾日便是最好的時日。”


    “母妃不管你有多心疼江灼,還是你不允許,都不會由著你的性子來,你是我兒子,我唯一的兒子,母妃怎麽可能讓你出事。”


    “再說了,江灼不會有事,你二師兄和你師父兩人在,你們都不會有事。”


    伏璟看著這般激動的姚若塵,隔了好半響,又好似要進入昏迷狀態一般,聲音虛弱無比,“她是心甘情願的嫁我嗎。”


    姚若塵聽著這一道聲音,都快嚇死了,立即抓著伏璟的手,說道:“是,江灼是心甘情願嫁你的,璟兒啊,你聽到了沒有,你不能有事,此番雲陽城都知道江灼要嫁給你,要是你有個什麽,江灼怎麽辦?你聽到了沒有!”


    “那、她為何不來、看我。”


    姚若塵看著越來越虛弱的伏璟,已經緊張到哭了起來,“璟兒啊,你聽話,你不能有事,還沒有成親之前,你們是不能見麵的,璟兒,璟兒!”


    姚若塵看著那張毫無血色的臉好似就這樣要靜靜的睡下去般,“璟兒!伏璟!”


    雲溪進來看著這般的,臉色也是一緊,立即跑出去,對著院子中的喊道:“師父,師父,二師兄,二師兄,主子,主子……”


    隻是一瞬間的功夫,莫情與月衍便是進來,看著床榻之上的少年,月衍走過去,把了把脈,隔了好半晌,才是對著莫情說道:“不能等了,就今晚。”


    姚若塵聞言,緊張道:“璟兒他怎麽了,他怎麽了!”


    “情緒波動太大,安然度過這麽些年的雌蠱感受到了璟兒的情緒,一時之間不習慣,在璟兒的五髒六腑亂竄。”


    莫情聞言,臉色也是微微一冷,“王妃對璟兒說了什麽?”


    姚若塵臉色一白,“我,我把江灼的事情給他說了。”


    “唉……”


    月衍卻是淡然一笑,摸著雪白的胡子,輕聲道:“就今晚吧,不能在等了,要是璟兒的五髒六腑被雌蠱給啃噬壞了,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他了。”


    姚若塵臉色一冷,看向剛剛才踏進來的伏修,立刻說道:“快,快去把江灼帶回來。”


    伏修還沒有來的及反應過來,就是見著雲溪的身影一閃,立馬從房間中消失。


    而這邊,從靖南王府出來的江灼卻是沒有直接回江府,她此時有些迷茫,在雲陽城的街上慢慢的走著。


    她本來去靖南王府是看伏璟的,結果人沒有看到,卻是聽到了伏璟從小到大受的苦,說不難受是假的,可,她不會因為伏璟讓她自己陷於危險之中。


    她的仇人那麽多,所以重生以來,隻要她發現有人有著一點點想害她的想法,就算別人還沒有出手,她就會讓那些想害她的人,全都死。


    可是,在她聽到姚若塵那般說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想說著,她願意,她願意讓伏璟好起來,隻是,她的理智,她那般理智,她說她心狠,是的,她從來都是心狠的,卻獨獨對伏璟狠不起來。


    在姚若塵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是啊,要是她有什麽事,伏璟會怎麽做?定是不會像她這般心狠吧。


    正是她在出神之際,前麵迎來的是江允闌和蔣憐兒。


    “灼兒,你在想什麽呢?”江允闌看著馬上就要撞到蔣憐兒的江灼,喊道。


    江灼看著江允闌的模樣,又看向蔣憐兒,柳眉一挑,“你們怎麽出來了?”


    蔣憐兒看著江灼的臉色,說道:“小灼,你怎麽了?怎麽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江灼下意識的摸了摸臉,說道:“有嗎?沒有吧。”


    江允闌嘴角一扯,“剛剛你與莫宥出江府,我可是看了個正著,他找你做什麽?哦不,應該不是莫宥吧,是靖南王府的世子爺找你做什麽?”


    江灼看著江允闌那臉上的笑意時,卻是沒有說話。


    “我是你二哥,是不是璟世子欺負你了?這個方向是去靖南王府的,你去靖南王府做什麽?”江允闌臉色也是慢慢的正經起來,他剛剛看到莫宥一臉緊張的模樣他就懷疑了。


    不過江灼自來做什麽都有把握,想來也不會發生什麽事情,隻是此刻看著江灼的模樣,卻是有些不確定了,再怎麽說,江灼也是一個丫頭而已,要是真與靖南王府有個什麽,吃虧的還是江灼。


    蔣憐兒看著江灼這般,也是問道:“對啊,小灼,你去靖南王府做什麽?”


    江灼柳眉挑了挑,淡然道:“沒事。”


    說完打算繞過江允闌回江府,身後追來的雲溪卻是在身後大聲喊道:“五姑娘。”


    江灼眉間一皺,心卻是突然落空了一般,她轉身看著雲溪,那臉色噙著的從未有的認真,說道:“怎麽?”


    “主子不行了,師父說,必須今晚,你得跟我回去。”


    江灼瞳孔一縮,還沒有回過神,雲溪便是被江允闌一圈砸到臉上。


    “什麽叫你主子不行,讓我妹妹回去!”


    雲溪擦了擦嘴角已經侵出的血跡,帶著緊張的雙眼隻是看著江灼,卻是跪在江灼的麵前。


    “五姑娘,求你救救我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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