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湮見他還有臉瞪人,立刻飛身上前,一腳踩在他脊背上。


    阿梅一臉興奮的為薑湮加油助威,惡聲惡氣地對藍杉道,“還不快把你幹的好事從實招來!”


    薑湮十分配合的腳下力道又重了幾分,藍杉發出一聲悶哼。


    他身旁被眾人壓住的阿桃、阿杏也一齊跪在地上,沒了人指揮,剩下被控製的令者都呆立在原地。


    於是眾人紛紛圍向藍杉,都想知道他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晏景琛和陸嘉樹一人一邊護在薑湮身側,頓時整間石屋內的威壓都聚焦在藍杉身上。


    藍杉輕蔑地看了薑湮一眼,不甘心的說道,“就算你們抓住我又怎樣?你以為這些令者會感激你們嗎?處理了我下一個遭殃的就是你們!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尊者的,想獨善其身,你們是在做夢!”


    抓住藍杉的幾位令者手上一頓,麵對這幾位尊者,他們確實不知該報以什麽態度,明明之前他們還幫著藍杉對付他們,可人家好不介懷,依舊想法設法幫他們認清藍杉真麵目,要說感恩吧,他們心中對尊者這一群體實在生不出好感來,要說厭惡吧,人家確實沒有害過一位令者,而且不計前嫌幫了他們。


    所以藍杉說的沒錯,他們確實不能保證以後一定不對薑湮他們出手,可這樣如實說來,他們又像是過河拆橋的小人,令者和凡者們都是一陣沉默。


    薑湮卻毫不在意的輕笑道,“這什麽令者尊者的,其實我們根本毫不在意,要不是怕你趁機耍陰招,我們就是被降為令者又何妨呢?不知有沒有其他降尊位的方法?”


    石頭適時插了句,“有其他方法的。”


    陸嘉樹心口一痛,也附和道,“可以和一個令者綁定,她升一級你降一級。”


    “是嗎?”薑湮放下心來,轉頭對眾人說道,“各位不必擔心,處理完藍杉我們會自降尊位,絕不會讓大家為難!”


    藍杉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你舍得放棄朝聖者的尊位?”


    薑湮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藍杉不死心的跪在地上前行幾步,“朝聖者可是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和權力的,而且你們不都有所求嗎,怎麽會舍得放棄?”


    藍杉咬咬牙,背在身後的手指快速翻轉,他正對麵的石壁上瞬間映照出幾人的影像。


    石壁宛如一道屏幕,影影綽綽的身影雖不是太清晰,卻能夠看出正是薑湮三人。


    畫麵中出現薑湮對閆蘇的小捉弄,還有晏景琛頭搭在幻化出的“薑湮”身上喝的酩酊大醉,最後是陸嘉樹和阿弗的相遇景象。


    薑湮轉過頭衝晏景琛投來一個詢問的眼神,見他緊張的不知怎麽開口,笑著挑了挑眉。


    畫麵中的她,既不像薑煙,又不全然像自己,看晏景琛的神色,他心中似乎深藏著什麽痛苦,隻是他不說自己絕不會逼問,每個人心中都有秘密,她相信晏景琛一定會給她合理的解釋,自然沒必要因為這些小事生他的氣。


    薑湮揚起嘴角,“你所謂的權力能辦到的一切,對於我們來說不過是生活的調味劑,我們都知道那些是虛構的,它不過是自我慰藉,根本改變不了現實。”


    晏景琛揉了揉她的發頂,默認了她的回答。


    藍杉見二人無動於衷,膝蓋朝著陸嘉樹移了兩步。


    “你不是喜歡那個阿弗嗎,如果你沒了尊者的地位,以後就再也看不到她的臉了,隻要你救我,我可以幫你幻化出一模一樣的來!而且比她更好看,身材更好的也可以任你選,怎麽樣?”


    藍杉唾沫橫飛,越說越激動。


    “而且阿弗那種在石樓裏不過是下等貨色,也就你還把那樣的當寶貝,隻要你救了我,我能幫你找出很多更美更幹淨的,包你滿意……”


    藍杉沒有注意到陸嘉樹的臉色越來越黑,陸嘉樹雙拳緊握,眼中一片戾色。


    藍杉的話卡在喉嚨眼還沒有說完就被一拳打斷,他半個身子直接飛出去,臉頰上印著一個鮮紅的掌印,他朝外吐了口帶血的唾沫,連帶掉出幾顆白色的牙齒。


    陸嘉樹陰冷的話語響起,語氣中的寒霜仿佛能凍死人。


    “你不配提她!阿弗是被你逼死的,無論你幻化出的人有多像,可終究不是她!我也絕不會允許別人侵占我心中阿弗的位置!”


    “還有,你未免太小瞧我們了,我們不會為了追求虛幻的快樂而自欺欺人的,我勸你早認清這一點,在我還沒有改變主意前,把你做的事如實交代清楚!”


    藍杉抬頭閉上眼睛,雙肩微沉輕輕歎了口氣,他知道現在是真的大勢已去,無論他怎麽掙紮都是徒勞了。


    他苦笑著開口,“其實,我原本也是令者……”


    “我是通過一個偶然的機會來到天域的,當我四處打聽發現自己地位竟是最卑微最低賤,甚至可以被高位者隨意虐殺而不用付出任何代價時,我內心的惶恐越來越強烈,終於有一天,我想建造一個地方可以讓自己躲藏起來,不被那些高位者發現……


    於是我找到了窈娘,和她一起建造了石樓,那時候窈娘也還是一名令者,我告訴她石樓的存在不僅可以讓那些尊者對我們網開一麵,而且能從他們口中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我們訓練了不少令者,讓她們日複一日的從那些高位者口中套出消息,終於,我不僅得到了尊者其實可以被令者們集體摧毀的秘聞,還得到了低階令者晉升尊位的方法!


    為此我特意秘密搭建了這竹樓,因為晉升尊位的條件是,讓比你更高階者處於神誌恍惚的環境中靈力外泄,在足夠封閉的環境內,吸取高階者的靈力就可以在一定限度內升階!靠著這樣的辦法,我和窈娘都成功進階成了凡者,也許是天賦的原因,她再也不能更進一步了,但我發現,我竟然還可以向上晉升。


    有時候需要吸取很多尊者的靈力才能升階,所以一般的尊者已經不能讓我們滿足了,於是我盯上了朝聖者。”


    石頭悠悠開口道,“這也是之前來到天域的朝聖者下場都極其悲慘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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