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幾人出現在欄杆處,喧鬧的氛圍突然停滯,四處一片死寂。


    “那個方向……是朝聖者?!”人群中有人小聲嘀咕著。


    突然,走廊裏衝出來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她身著長到足尖的紅色紗裙,頭上帶了各種首飾,款式雜亂活像個行走的雜貨鋪。


    許是上了年紀的緣故,中年女子體態略有些臃腫,看起來為了掩蓋臉上的疲態和褶皺大費了一番周折,那刺鼻的脂粉香味直往幾人鼻腔裏鑽,她從走廊那頭一路小跑過來,加快的步幅讓臉頰上的肉都微微晃動。


    女人頗有些諂媚的看著幾人,晃著腰肢行了一禮。


    “請問,哪位是朝聖者?”女人的聲音略有些顫抖。


    薑湮、晏景琛、陸嘉樹和金子一齊站出來,女人大駭,結結巴巴道,“四……四個?!”


    樓下眾人也開始竊竊私語。


    “天!這次一下子來了四位!可有窈娘她們受的了!”


    “這次來了這麽多,是不是說明有可能……”


    “別做夢了!來了那麽多朝聖者有什麽變化,到最後還不都是一樣,他們難道會有什麽不同?我勸你啊,還是別抱希望了,免得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中年女人轉身向樓上招手,又顫顫巍巍道,“諸位……叫我窈娘就好。”


    樓上忽然響起一陣琴聲,伴著曲子,從樓梯上走下來兩排赤著腳的年輕女子,前方站著的四位明顯服飾與其他人不同,這些女子們都身著彩色紗裙,頭發高高挽起,麵上妝容精致,眼角眉梢都透出一點媚態。


    前方的四位女子,體型更加修長纖細,眼神略微青澀些,四人皆著青色紗裙,身側掛著一串鈴鐺,隨著走動叮當作響,裙內加有一層襯布遮擋,由於紗裙的質地和前短後長的設計,眾人皆能看到四人白皙骨感的肩膀和一雙修長美腿。


    看著金子呆愣愣盯著四人瞧,都快把眼睛粘到人家身上了,銀子有些氣不過,伸手在金子胳膊上掐了一下。


    “誒呦!”金子疼得捂住胳膊,山羊胡止不住的顫,“寶貝,真不是我要看的,是……我的眼睛它有自己的想法……”


    看著銀子氣鼓鼓的臉,金子忍不住為自己找補道,“這沒法控製你知道的,就是……男人都逃不過這麽一眼,不信你看他們……”


    金子轉身,正要拉陸嘉樹和晏景琛下水,隻見他們一個捂住雙眼,一個目不斜視。


    “拜托,你們這麽正人君子的嗎?!”金子叫苦不迭,“這不就顯得我一個人很像大色迷……”金子話還沒說完,看著銀子越來越黑的臉色,連忙好聲好氣哄她,再不敢看那些女子一眼。


    窈娘引著四位女子來到幾人身前,她諂笑著微微欠身。


    “朝聖者,讓這幾位帶你們去住所吧,有什麽疑問也可以問她們。”


    說著窈娘轉身肅著臉對四位姑娘道,“以後你們就是這四位朝聖者的侍者了,這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好運氣,你們一定要謹言慎行,認真服侍朝聖者,聽見了嗎?!”


    四位姑娘連連稱是,四人身後的姑娘們眼中流露出或羨慕或嫉妒的神色。


    她們四個運氣真好,剛到石樓就有朝聖者來,而她們,還不知要在這裏困到何年何月……


    四位姑娘各自走到幾人身前行禮,然後取下腰間係著的鈴鐺遞過來。


    薑湮伸手接過,鎏金鈴鐺上刻著“梅”字,女子垂下頭順從道,“朝聖者可以叫我阿梅。”


    金子分到侍者阿桃,陸嘉樹的侍者叫阿梨,晏景琛分到了侍者阿杏。


    這時,窈娘突然注意到了薑湮,連忙滿臉堆笑地小碎步跑過來,一腳將阿梅踢到一邊。


    看著薑湮皺起的眉頭,窈娘自作聰明道,“這位朝聖者,如果對侍者不滿意的話,我們這裏還有很多幹淨的小廝,您可以自己挑選……”窈娘意有所指的衝薑湮擠擠眼睛。


    阿梅跪在地上的身子忽得一顫,拚命穩住身形,但哆嗦得發白的嘴唇還是暴露了她的恐懼。


    “不必了!”晏景琛臉色鐵青,幫薑湮一口回絕。


    阿梅瞬間微鬆了口氣。


    窈娘像是想到什麽,媚笑著欠身應和,轉頭又對薑湮說道。


    “不滿意可以隨時找我換……”


    晏景琛麵色陰沉,“可以換的話,把我的侍者換掉吧,我不需要!”


    窈娘笑容一斂,疾步走到晏景琛身邊,冷著臉狠狠甩了阿杏一巴掌,“知道自己錯了嗎?!”


    阿杏渾身脫力,臉色白的嚇人,臉上瞬間多了一個紅掌印,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知……知道了。”


    薑湮微微蹙眉,她拽了下晏景琛的衣袖,顯然在這裏被辭退的侍者沒有什麽好下場,看看窈娘多麽隨意地對待這些姑娘,就能知道平時她們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以前如何他們不能管,但至少現在,他們不能做加害者!


    晏景琛明白了薑湮眼神的意思,平靜說道,“算了不換了,我隻是開個玩笑,窈娘你不會介意吧?”


    窈娘先是一愣,繼而笑道,“不敢不敢,不論換或不換,都由您自己做主……”


    幾人沒有發現,聽到晏景琛反悔的聲音,阿杏長舒一口氣,看著晏景琛的眼神卻閃過一絲怨憤。


    經曆了小插曲,幾人由各自的侍者領向房內,薑湮向晏景琛使了個眼色。


    晏景琛明白她的意思是兩人分別向各自的侍者打探消息,幾人的住所方向不同,隻能暫時作別。


    阿梅在薑湮前方帶路,穿過石樓的後院有一條悠長小徑,走過小徑麵前是一道石門,有著熟悉的凹槽,阿梅輕輕一按便有一個三人寬的石盤飛出來,薑湮發現這比第一次碰見的石盤要小的多,但這副石盤中配備有桌椅茶水,儼然一種小房車的樣式。


    兩人坐上石盤後,石盤猛地升向高空,不過薑湮和阿梅兩人都坐在木凳上,倒也沒覺得有多顛簸,石盤升到比石樓頂端略高的高度便勻速向一個方向平穩飛去。


    阿梅立在石盤上,取出茶壺倒了一杯給薑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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