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眼睛和自己的簡直是一摸一樣!隻不過那人的眼神中盡是戒備與冷漠,而自己的眼中則是常年帶著笑意。


    “你是誰?”二人同時出聲問道。


    “這是哪?你扮成我有什麽目的?”那人將刀子往前遞了遞,薑湮的皮膚被劃開了一道小口,鮮血順著脖子流到衣領裏。


    “你先冷靜。”薑湮做了個“stop”的手勢,“大姐,你看看我,穿著睡衣裹著被子頭發像個雞窩,明顯是剛睡醒的樣子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遇見一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啊!”


    那人的刀往裏收了收,薑湮鬆了口氣,繼續道,“我應該是被人算計了,抱歉啊把你牽連進來。”


    那人把刀徹底從薑湮脖子上拿開,輕笑道,“我居然相信你,你接著說。


    薑湮借著光環顧四周,“這裏應該是我家,咱們現在正在我的房間。不過,我是被人算計來的,所以這裏又不完全是我家,我說清楚了嗎?”


    “懂了,這裏有危險。”那人總結。


    薑湮很喜歡她的爽利,“按照常理,咱們隻要度過危機就能回到原來的地方。”


    那人一把把薑湮從床上拉起來,“看來咱們需要在這房子裏好好逛逛了。”


    “起床帶路啦!”


    薑湮起身後,二人才發現,原來對方不隻是眼睛像自己,二人從頭到腳都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如同孿生姐妹一般。


    “你……”


    “你……”


    薑湮搶先道,“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我看你好像一來到這兒,就完全適應了,你,都不需要一個接受過程嗎?”


    “有些驚訝罷了,奇怪談不上。”那人輕哼一聲,“畢竟這種事經曆的多了,誰都會麻木。”她小聲道。


    “對了,我叫薑湮,湮滅的湮。”薑湮遲疑道,“你不會也叫薑湮吧?”


    “是啊,不過我的‘煙’,是煙塵的煙。”那人的語氣輕描淡寫,但薑湮就是從中聽出了些許調侃和無奈。


    薑湮安撫的拍拍薑煙的肩膀,薑煙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麽做,微微有些僵硬。


    “走吧。”薑湮推開了臥室的門。


    薑湮的家是個獨棟別墅,要是父親不回來,就是她一個人在住。


    二人佇立在臥室門口,平時溫馨的家此時變得陰森恐怖了起來。


    整棟房子的燈都打不開,院子裏種的花花草草在陰風中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像是移動的鬼影。


    不對!院子?自己的臥室在二樓,院子在一樓,怎麽可能一推開門就看到院子呢?


    身後,薑煙戳了戳她,“你的臥室,怎麽正對著一樓大門啊?”


    薑湮猛然一驚,除了大門,屋子裏所有的房間設施都是反著的!


    二樓的到了一樓,左邊的變成右邊,上麵的變成下麵!


    那對麵的門,也不一定是出口……


    薑湮走到大門前,握著門把手,有些猶豫。


    “不多試試怎麽能出去呢?”薑煙從她身後伸過手,和她一起握住門把,輕輕一擰——


    外麵並不是眼前看到的院子,而是另一個一模一樣的家!


    薑湮跑進那個家,再次推開了大門——


    還是自己家的房子!


    連續推了四五扇門之後,薑湮坐在沙發上。


    這是進入循環了。


    “看來咱們要想出去,得從這棟房子裏找端倪。”薑煙道。


    “走吧,去轉轉。”


    這層樓上,有薑湮和父親的臥室、琴房、書房、衛生間和收藏室。


    二人先是進了父親的臥室。


    由於燈打不開,薑湮拿出了手機來照明。這一照可把她嚇了一大跳——


    父親背對著她,坐在床邊。


    “父親?”薑湮詫異道。


    父親沒反應。


    正當薑湮往前走了兩步,準備一探究竟時,他忽然毫無征兆地歪過頭,朝二人的方向看過來。


    他沒有臉。


    那人轉過頭來後遲鈍了一會兒,才發現了薑湮她們的存在,慢吞吞的扶著床,朝她們的方向走來。


    薑煙待要發作,卻被身邊的人按住了手。


    隻見那位父親好像看不見周圍的事物,磕磕絆絆走到二人跟前,那張沒有五官的臉湊過來。近距離看這樣的東西,任誰都會毛骨悚然的。不過有了這幾天醫院的經曆,讓薑湮已經習慣了。她轉頭看薑煙,發現她表情冷淡,似乎也不怎麽吃驚。


    “父親?”薑湮試探道。


    “湮湮。”無臉男叫了她一聲後,就自顧自的往前走。


    “跟上來。”他的腳步未停。


    他說話很奇怪,毫無語氣和聲調,像一條平直而僵硬的線,沒有起伏,很空洞。


    薑湮二人跟著他,又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那位無臉男把臥室的門關上,突然轉身暴起想要掐住薑湮的脖子。


    可薑湮畢竟不是之前的薑湮,旁邊那位薑煙更不是吃素的。


    男人的手還未碰到她脖子之前,二人就齊齊出動,薑煙更是一腳把他踹出了臥室。


    “你……”薑煙欲言又止。剛才她躲避的招式怎麽這麽熟悉?


    看著薑湮上前利落的把那無臉男捆在椅子上,她還是先壓下了心頭的疑問。


    “走吧,去別的地方看看。”


    二人向書房走去。誰都沒有看到身後男人將沒有五官的臉轉向他們,痛苦的大張的嘴,似乎想表達什麽,卻說不出口。


    “哎呦!”薑煙一個踉蹌,像是被什麽絆了一下。


    二人回頭後望。除了被綁在椅子上的無臉男,身後靜悄悄的,並沒有任何東西。


    繼續向前走,薑煙側耳細聽,聽到了一個摩擦地板的沙沙聲。


    掛在牆上的畫,沙發,椅子,架子上的綠蘿……寬闊的走廊上並沒有多少擺件。


    綠蘿?


    這綠蘿的藤蔓怎麽好像長了一點兒?


    薑湮輕輕碰了碰,柔嫩的綠色葉子並沒有什麽反應。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很快,現實就告訴薑湮,她並沒有想多。


    綠蘿的藤蔓瘋了似的長長,朝二人卷來。旁邊君子蘭的葉子急速變寬變大,讓一個人站上去都綽綽有餘。架子上小巧的多肉撞破了罐子迅速膨脹,個個都有半個人那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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