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沉吟道:“據我推測,我公公就是僵屍,應該是在七裏山被古屍咬了。相傳我們這裏是古代張獻忠屠川埋屍的地方,鄰居楊老太跟我說過,說她爺爺小時候看到過山上的古屍出來咬人。”


    我說:“你也說了是推測,而且那些都是傳說,你怎麽就那麽肯定你公公是僵屍。”


    燕子大概說到累了,坐到床上我的身邊來,隔著這麽近的距離,聞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女性魅力,我頓時心跳加速,喉嚨裏咕隆咕隆,這是不是燕子對我的暗示啊?我該不該趁機摟住她抱她?長期飽受丈夫辱罵毒打的妻子是不是也想另尋一片溫馨的港灣?那裏沒有打罵,沒有爭吵,有的隻是溫柔和嗬護,還有我這個多情種子美男子?我和她之間會不會發展一段剪不斷理還亂的曠世情緣?


    燕子打斷我的意淫:“隻因我公公的行為太古怪了,其一,他半夜回來的時候居然穿著我婆婆十年前下葬時穿的衣服,三狗當初就是這麽說的,說他絕對不會記錯,因為他印象深刻,以我這麽多年對他的了解,他後來之所以又極力否認,大概是有某方麵的苦衷,或者是其實他已經發現公公變成了僵屍,這麽做隻是為了維護他。其二,胡寡婦的死,我懷疑就是公公所為,根本不是什麽野獸所殺,而且胡大姐的屍體第二天就不見了,據說是被家屬火化,而我們當地的習俗,人死了必須在家放三天才能入葬或火化,再說我們村從來就沒有誰家死人火化過,最主要的是,胡大姐根本沒有家屬,稍微沾點邊的親戚也沒有,所以我猜測,胡大姐大概也變成僵屍了,可能跑到山裏去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其實人被僵屍咬並不是一定也變成僵屍,相反還很難,除非咬人的僵屍是極其厲害的僵屍,比如傳說中的毛僵飛僵,又或者是陰屍之氣極重的地方,就算被普通僵屍所咬,也會立馬詐屍。


    可這小小的山村,我進來時已大致目測了一番風水,無論怎麽看也不像是那種蔭屍格局,難道是真出現了毛僵飛僵這等厲害的僵屍?不過三狗也很值得懷疑,照理說不管是誰,親爹親媽也好,一旦變成了僵屍,你沒理由還去維護他吧。假如我爸爸變成了僵屍,我會毫不猶豫第一個上去解決了他,當然了,前提是我有那個能力。所以,我懷疑三狗是不是也被他爸咬了,但是可能什麽意外原因導致他並沒有一下子徹底屍變,加上燕子說的三狗最近的變化,以前待她如心肝寶貝的人如今對她拳打腳踢。一個人緩慢屍變的時候,改變心性甚至跟以前截然不同,那都是很正常的。我把我的懷疑告訴了燕子。


    燕子嚇了一跳,“不可能吧?我公公又沒咬過他。不過這兩天他是很奇怪,不僅老打罵我,而且,我好像看見他背上長了白毛。”


    “白毛?你確定?”我猛的一驚,身體尤其是背上長白毛是屍變過程中非常顯著的一個特點。


    “我也不是很確定,畢竟我隻看到過一次。”


    聽到這裏,我很是奇怪,現在天氣還是有點熱的,男人晚上睡覺要麽光膀子要麽穿得比較清涼,而且兩夫妻總要做那事的吧,燕子怎麽可能才看到過一次,而且還不確定。


    燕子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紅著臉解釋道,“其實我嫁給我丈夫第一天起就和他分房睡了。”


    “什麽?”我驚奇不已,燕子雖然穿著打扮老土了一點,但我肯定隻要她打扮的時髦洋氣些,絕對比城裏任何一個美女都要美女。


    放著這樣一個尤物還分房睡,我嚴重懷疑三狗的性取向,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師父。


    “是的,我其實是童養媳,而我一年前嫁給三狗的時候,我才知道他那方麵天生有問題,不能那個,所以我……”


    聽到這裏我差點興奮的叫出來了,原來我的燕子還是處,是黃花大姑娘。高興過後,我又有點黯然傷神,燕子到底還是別人名義上的老婆,我高興個幾把勁啊。


    經過這番談話,我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這個純樸又美麗的燕子了。


    我還真是多情啊。


    我收拾好心情說道,“如果你沒看錯的話,你的丈夫三狗確實也快變成僵屍了。身上長白毛是屍變的重要指征。”


    “可我沒見我公公咬他啊?”


    “我推測是三狗上山找你公公時已經被咬了,但他當時並沒有發現,因為他不是被原生僵屍所咬,不會立刻屍變。隻是後來屍毒慢慢侵蝕他,他就漸漸不能控製自己思想了,或者說思想一點一點被屍毒所占據,所以他會不自覺的維護他爸,因為他們都變成了僵屍。”


    燕子眼中突然噙滿淚水,她喃喃說道,“我就說他以前對我那麽好,怎麽現在卻這樣對我?怎麽會打我罵我?原來他已經感染屍毒了,”燕子搖了搖頭,堅強而又美麗的臉龐看著我,“胡記者,你見多識廣,你說三狗還有救嗎?有沒有辦法把他的屍毒排出來?”


    救三狗?我看著桃花般的燕子,此刻自私心嚴重膨脹。救了他,我還有機會跟燕子在一起嗎?救了他,他們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還有我什麽事?我看著燕子。居然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一臉不高興的,冷冷淡淡的說道:“我又不是大羅神仙,我怎麽救他。”


    我這輩子都沒有想此刻這麽腹黑過,怪就隻怪我太喜歡燕子了,這種發自內心的喜歡,仿佛冥冥中的安排,令我不可抗拒。況且,三狗天生不能那個,我才不想我可愛的燕子守活寡呢。


    燕子驚愕的看著我,一時竟然無話可說。我突然感到有點後悔,從燕子的眼睛裏看到了失落的神情,燕子是不是覺得我很小氣?很自私?很狹隘?我在她眼裏是不是很猥瑣?很卑鄙?很無情?不行,我得在她麵前營造出光明高大的形象出來。


    “辦法倒是有,隻不過,”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問你,三狗這個樣子多久了?”


    “今天應該快一個星期了吧。”


    我不忍心打破燕子的希冀,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據我所知,一個人感染了屍毒,最多七天,就會發作屍變,到時候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


    燕子一下子癱倒在地,兀自低泣起來,她哭了一會,站起身來,就要開門而去。我連忙拉住她,她甩開我的手,說道:“記者,請你自重,我要找我丈夫去了,你說他會變僵屍?我偏不信,我還要救他。”


    我忍不住責罵道:“你怎麽救他?啊?你一個農村婦女,你懂什麽?你拿什麽救他?你拿你的命也救不了他。”燕子已經摔門而出,她的話傳到我的耳朵裏:“我愛他,他畢竟是我的丈夫,就算死也救不了他,我就陪他一起死。”


    我氣憤的朝門外罵了一句:“傻逼女人!”


    我倒在床上,心裏麵很不是滋味,很心慌。心慌?我怎麽會有心慌的感覺?不好!我突然想起,今天剛好是第七天,三狗隨時有可能發作,燕子豈不很危險?她再笨,再固執,她也是我喜歡的女人,我必須要去救她。而救她,就是殺死三狗,殺了三狗,何愁燕子不會移情別戀於我?我壞壞的笑著,摸了摸褲袋裏的話筒,下一刻已經衝到了門外。


    我剛到堂屋,就聽到燕子的房間傳來一聲尖叫,是燕子的聲音,我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一腳踹開房門,一進去,我就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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