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告結束,節目繼續直播,夏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著對麵的雲若舟,他朝她打了個手勢。他們曾在一起拍戲長達三個月,關係比起普通人都要親密許多,隻差戳破那層窗戶紙,所以他這個手勢,她一眼就看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按照心裏的想法做,一切有他。


    夏璿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心裏怪不好受的。走到今天她已經沒有隨心所欲的資格了,以前他們沒有在一起,是因為她覺得時機還不到,他們的感情還不夠,她也因為父親的事並不相信男人。可當她相信時,就冒出個厲淨涼,給了她報複的新機遇,她沒辦法再選他了。


    隨著現場的音樂越發激動人心,主持人也開始催促夏璿做出選擇,她垂眼望著桌麵上的兩支花,毫不猶豫地拿起了何晏那一支。


    “我選何晏。”夏璿笑靨如花,完全看不出任何不情願。


    盧沛欣掃了她一眼,眼底是“算你識相”的深意。何晏意味深長地瞥了瞥她,雙手負後表情得瑟,裝出一副因為贏了雲天王而特別興奮的樣子。


    節目觀眾的熱情被夏璿的選擇推上了巔峰,在微博上的直播話題榜裏,有刷夏璿沒眼光居然不選他們雲天王的天王粉,也有小鮮肉何晏的粉絲誇她有遠見,當然也有部分真相者看出了裏麵的貓膩兒,隻是他們認為的是節目組故意炒作,並不是雲若舟自己要選的夏璿。


    反正,這些猜測都與夏璿本人無關,接下來就該雲若舟退而求其次選盧沛欣,並且和已經選了盧沛欣的喬明臻做才藝比拚。


    雲若舟接受主持人的邀請重新選擇,他來到夏璿麵前拿走花,看她那個眼神後來被粉絲截成了動圖,在熱門微博上廣為流傳了一段時間,他們曾經的緋聞也被重新拿出來戲說。


    這次雲若舟沒有再不按套路出牌,他老老實實地選了盧沛欣,和喬明臻好一番折騰,各自演出,觀眾投票,盧沛欣自己投票,最後拋花,拋給了雲若舟,喬明臻放棄盧沛欣,選擇向笛。


    至此,第一期節目也差不多結束了,夏璿從頭到尾都優雅安靜,鏡頭掃到她的機會並不多,大多數時間都在盧沛欣身上,她是今天毋庸置疑的主場。


    節目結束,夏璿的粉絲在貼吧裏鬧騰了一晚上,對鏡頭太少表示不滿,不過他們家偶像已經悄悄溜出了電視台,開著自己的車跑掉了。


    她讓螞蟻拖住了許格菲,跟對方說她單獨出去吃飯,不坐保姆車回去了,此刻正行駛在前往江城花園街的路上。


    雲若舟在後台找了她半天都沒找到,失望之餘隻好先行離開。比起這個男人,厲淨涼幸運得多,因為夏璿正馬不停蹄地趕向他,可咱們的厲先生卻有點身在福中不知福。


    當夏璿趕到花園街的江城花園石碑前時,厲淨涼還沒有出現,她戴上墨鏡,從頭上圍了絲巾係在頸間,穿著漂亮的裙子下了車,在石碑前等待。


    過了好一會,厲淨涼才不疾不徐地來了,十月的天氣,夜裏不算冷也不算熱,但今天陰天,還有風,夏璿穿著單薄的裙子站在外麵已經有點冷了。


    厲淨涼顯然有先見之明,他穿著深藍色休閑外套,戴著棒球帽,黑色長褲,腳踩球鞋,駕駛著一輛價值不菲的……自行車。這樣的打扮,如果不是看清楚臉,媒體就算拍到也想不到會是他。


    夏璿不由自主地低頭看看自己的高跟鞋跟裙子,與他休閑隨意的裝扮實在差別太大。就好像她盛裝打扮著要去參加宴會,而他卻隻是去打球。這樣的認知讓人十分尷尬,她似乎……出醜了。


    厲淨涼慢慢停在了夏璿麵前,不著痕跡地將她上下一掃,道:“上車。”


    夏璿愣了一下,說:“厲先生,我們還是坐我的車吧,把您的車停在一邊。”


    厲淨涼推了推眼鏡笑著說:“抱歉,我不習慣坐別人的車,要麽你上車,要麽算了。”


    夏璿咬住了唇,豐潤飽滿的唇瓣被雪白的貝齒咬著,昏黃的路燈為她的一切鍍上一層蜜色光暈,那副畫麵實在太過誘人,估計也就厲淨涼這種被女人投懷送抱慣了的男人可以把持得住。


    最終,夏璿還是強迫自己忽視了她包臀的裙子以及十厘米的高跟鞋,側過身拘謹地坐到了自行車後座,兩手弧度很小地搭在他精瘦的腰上。


    “坐好了?”他回過頭來看著,眼神懷疑。


    夏璿隔著墨鏡瞪了他一眼:“坐好了。”


    厲淨涼微微揚唇,銳利的眸子透過眼鏡片落在她身上,直看得她脊背冒冷風。


    “這麽晚了還戴著墨鏡,夏小姐真小心。”


    不鹹不淡地丟下一句話,厲淨涼踩下踏板,自行車緩緩行駛起來。


    夏璿冷淡地說:“我這是對厲先生負責,畢竟我的名聲沒什麽好在意的,它已經很臭了,但厲先生可不一樣,您是有未婚妻的人。”


    厲淨涼沉著有力的聲音從前方傳來:“知道我有未婚妻還勾引我?”


    勾引……多麽直接又準確的一個詞,按常理來說這時候女方肯定不好意思說話了,又或者急著想要解釋,可夏璿怎麽會是個按常理來辦的女人?


    “厲先生真是慧眼,我這點小心思被您看出來了。人總要有點理想不是嗎?您就是我的理想。”她說得特別溫柔。


    厲淨涼似乎輕笑了一聲,用自行車載著她在街上慢慢前進。


    “有這樣理想的女人有很多,像你這樣直接講出來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夏璿隨意地說:“既然想要當然就得去爭取,大部分人都隻敢朝著自己的想要的東西流口水卻沒膽子去爭取,這就是他們沒辦法成功的原因。但是我不一樣,我不害怕我的*。”


    不試過怎麽知道會失敗?對付這種老謀深算的男人,還是直接一點更容易讓他記住。


    厲淨涼之後沒有再回話,兩人慢悠悠地到了一間不起眼的飯店,門口沒幾輛車,門麵倒是修得整潔幹淨,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它外麵看著不大,走進去卻別有洞天,裝修得特別有味道。


    夏璿跟著厲淨涼一進屋就有服務小姐迎上來,十分自然地說:“厲先生,房間和飯菜已經幫您準備好了。”


    “哦。”他望向身後道,“我事先點好了菜,你不介意吧?”


    夏璿麵不改色道:“當然。”


    “那走吧。”他走在前麵帶路。


    繞過一道道橋梁,他們來到飯店最裏麵的雅間,雅間四周是清脆的竹子,繁茂的綠色中是一張古典的桌子,桌上擺著溫熱的飯菜和茶。


    厲淨涼坐在裏麵的位置上,與夏璿麵對麵。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左手中指上帶著低調的鑽戒,那個意思是,已訂婚。


    “厲先生和未婚妻的感情似乎不錯。”夏璿語調很輕地說了一句。


    厲淨涼靠在椅背上斜睨著她,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了自己的戒指,他隨手摘下來放到一邊,不加掩飾道:“傍晚和葉總一起喝茶,總得做做樣子。”


    “……”夏璿嘴角狠狠一抽。


    厲淨涼朝她勾勾手指,道:“過來吧。”


    夏璿不解地看著他,會說話的眼睛看得人心裏很癢,唇上的風景更是讓人食指大動。


    厲淨涼掃了一眼關上的房門,耐著性子又說了一次:“過來。”


    夏璿隱約察覺到會有事情發生,可她似乎沒有退路。她慢慢站起來,一步步走到他麵前,在他即將攬住她的腰時忽然後撤一步說:“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事,先走一步。”


    她到底過不了心裏那一關,還需要好好說服自己。不要著急,她這樣告訴自己。


    然而,有些事並不能全都如她的願,厲淨涼不是雲若舟,並不代表她拒絕,他就會順從。


    他的力道很大,卻一點都不顯得粗魯,盡管她退了一步,他還是輕易地將她拉了回來。她撞進他懷裏,一股好聞的香味撲鼻而來,厲淨涼似冰一樣的黑眸暗了暗。


    “你用什麽香水。”


    他隨口問著,手在她纖細的腰間摩挲,她想躲開,一不小心就歪了腳,高跟鞋就是這麽危險,它直接讓她倒在了他懷裏,坐在了他肌肉勻稱有力的大腿上。


    “投懷送抱有點早。”厲淨涼放開她,索然無味道,“吃飯吧。”


    得到解放,夏璿立刻離他遠遠的,厲淨涼淡漠地睨了她一眼,仿佛在說,不要當了那什麽還要立牌坊。


    夏璿心想人家的想法是對的啊,她現在可不就是那樣嗎?她忽然就覺得自己有點矯情,既然已經做好了決定,又端著做什麽呢?


    於是她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旁若無人地開始吃晚餐。因為晚上要上直播,她都沒吃晚飯,擔心臉回腫,現在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厲淨涼一邊喝茶一邊欣賞她用餐的樣子,她吃得很快,卻十分斯文,叫人瞧著賞心悅目。他看了一會,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葉銘心。


    隨手接起電話,葉銘心嘰嘰喳喳的聲音夏璿一下子就聽出來了,她不著痕跡地抬眼打量他,他很有耐心地聽葉銘心在那說一些廢話,最後對方似乎問了他什麽問題,他看了她一眼,輕聲道:“好,就到。”


    掛斷電話,厲淨涼站起來說:“有點事,你自己吃吧。”語畢,轉身就要離開。


    夏璿慢慢放下筷子,低聲說道:“厲先生不太講信用,說好了一起吃飯的,現在飯還沒吃完,你就要走了?”


    厲淨涼有點驚訝地看向她,好像沒料到還有女人膽子大到敢攔他,他凝視著她嫵媚的桃花眼,過了片刻後勾著嘴角道:“嗯,不講信用。”略頓,走回來,“講條件。”


    他走到她麵前,彎下腰與坐著的她平視,兩人對視了這麽一會,夏璿實在搞不懂他要幹什麽,可瞧著他垂下眼睨著她的唇,於是她有了不太和諧的領悟。


    難不成,他想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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