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國際機場t2航樓站外,一群拿著禮物和海報的年輕男女們簇擁著一名身材火辣戴著墨鏡的年輕女人朝外走,他們熱情地歡呼“夏璿”這個屬於她的名字,她本人也非常親切地與他們交談合影。


    她的助理和經紀人雖然不太滿意這蝸牛般的前進速度,但也都沒說什麽。


    臨進門口時,粉絲們漸漸安靜了下來,得以喘息的夏璿壓低了帽簷,透過墨鏡望向比她先一步走出機場口的幾個男人。


    清一色黑西裝的男人們跟在一個身材修長挺拔身著深藍色手工西裝的男人身邊,低頭與他交談著什麽。他的背影寬肩窄腰、英俊迷人,腰線被剪裁得體的西裝勾得纖細性感,側首時臉部優美的線條透露了他的正臉該是多麽清俊的美景。


    或許是感受到了夏璿的目光,他若有所思地望了過來,架在鼻子上的無框眼鏡後是一雙修長美麗的丹鳳眼。


    黑白分明的眸子裏蘊藏著淡淡的情緒,他隻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視線,在下屬拉開門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夏璿心裏咯噔一下,心情略有些低沉,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無非就是兩種可能,一是她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二是她低估了這個男人的深度,但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都代表她之前在飛機上做的事全成了無用功。


    時間回到兩個小時前,從紐約飛回江城的飛機頭等艙上,夏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被墨鏡遮擋的眼睛可以很好地觀察坐在她隔壁的男人。


    他正在喝茶看報紙,全英文的華爾街日報,顏色淡淡的茶,被茶水滋潤了的薄唇泛著瑩潤的光澤,專注認真的眼神令人著迷。


    這樣一個風度斐然出自名門世家的男人竟然願意跟葉銘心那個丫頭訂婚,真不知道是看上了她什麽……喜歡她囂張跋扈不把人當人?還是喜歡她揮霍無度毫無內涵可言?


    算了,她似乎太暴躁了,人家不過是比她幸運,有那麽個便宜爹從小到大寵著,哪像她……


    輕輕地笑了一聲,夏璿打算起身去一趟洗手間,但身邊男人剛從西裝口袋抽出的鋼筆忽然掉在了地上,慢慢滾到了她的腳邊。


    紅色的細高跟,漂亮白皙的腳,修長完美的腿,黑色昂貴的鋼筆,多麽誘人的搭配……


    夏璿不假思索地彎腰撿起那根筆,幾乎與那個男人同一時間。兩人的手微妙地碰到一起,他側眼看她,她因為彎著腰,本來領口就低的裙子徹底沒了遮掩功能,他可以清晰直觀地看見她裙子內美妙的風光。


    時間似乎停滯在了這一刻,之後先有動作的是那個男人,他骨節分明白皙如玉的手指輕輕分開她的手,從她手裏接過已經撿起來的鋼筆,隨後直起身,朝她略略點頭,彬彬有禮。


    夏璿直起身靠到椅背上,慢條斯理地打量著他,這次她是光明正大的。


    她認識這個男人,他應該也認識她,倒不是她覺得自己多有名氣,而是他公司投資的一個互聯網品牌就是她代言的,身為股東,他認識她是肯定的。至於她知道他,那可謂用心良苦,自從她簽約了新東家華夏娛樂,幾乎每天都會去公司聽老板葉昕的女兒在那宣傳她的未婚夫,據說這是她家裏幫她介紹的男人,也虧得她有那麽一位本事不小的繼父,不然怎麽遇得見這樣的男人?


    厲淨涼。


    在心裏默念著這三個字,夏璿望著男人的眼神又深邃了些,果然百聞不如一見,年紀輕輕大權在握的風投大鱷氣質就是好,舉手投足都帶著濃鬱的男性魅力,那荷爾蒙,整個頭等艙的人恐怕都快招架不住了。


    想到自己的目的與過去,夏璿慢慢抬手摘掉了墨鏡,站起身離開艙室去了洗手間。她生的漂亮,走到哪都是被人矚目的焦點,在飛機上也不例外。她走了這麽一圈,麵積並不大,但全飛機的人已經都知道了新晉大明星夏璿在飛機上。


    當她回到座位上時,厲淨涼已經沒在看報紙了,他靠在椅背上,手臂搭著扶手,手指有節奏地點著,像在思考什麽重要的事。


    感覺到身邊有人落座,他側臉望過來,白皙清俊的臉上掛著淺淡禁欲的笑,透著一股濃濃的變態氣息。


    夏璿從容地坐下,落落大方地打招呼:“厲先生,久仰。”


    厲淨涼抬起他好看的手指,輕輕推了一下眼鏡,上下掃視她一眼,終於開口說了他們兩人所有交集開始的第一個詞。


    “幸會。”他一笑,弧度很小,談不上熱情,甚至有幾分冷淡,卻愈發顯得風流跌宕。


    夏璿的心莫名跳了一下,這讓她稍稍一怔,有點不可思議,大概是沒想到自己這顆心居然還會為男人而跳動。不過,她很快便恢複了正常,又是那個進退得當,矜持有度的她了。


    厲淨涼並沒錯過她表情的變化,他情緒內斂,向來也沒幾個人能看出他的真實想法,此刻也是一樣。他收回視線,閉目養神,飛機快要降落了。


    夏璿怎麽可能就這麽算了,浪費她費了好大力氣才安排下來的一場偶遇?


    她未語先笑,整個艙室似乎都因為她的笑變得更明亮了。


    “厲先生,打擾您休息很抱歉,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不當講。”她聲音很好聽,軟軟糯糯,但凡男人聽了,沒一個不心癢的。


    厲淨涼睜開眼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她,他雖沒回答,但沉默也有一種含義——默許。


    “能跟您要一張名片嗎?”


    她好像有點害羞,說完就垂下了眼,雙手緊張地交握,那含羞帶怯的模樣落在眼裏,連他也不得不感歎一句,好一個名副其實的絕代佳人。


    厲淨涼的嘴角始終向上翹著,淡淡的笑容裏閃動著難懂的陰影,他抬手從西裝裏側口袋取出名片夾,優雅地彈開,兩根手指夾著一張名片,漫不經心地遞給了她。


    夏璿心裏激動了一下,麵上卻不顯分毫,雙手捧著想接過來,可就在她要接住的一刹那,他又夾著名片稍稍挪開了一點。


    夏璿不解地望去,勾人的桃花眼裏帶著單純好奇的瑩光,厲淨涼就那麽停滯了幾秒鍾,忽然又拿出了那根讓兩人第一次正視對方的鋼筆,在名片背麵寫下一串數字。


    “打這個。”


    重新遞過去的名片上還帶著屬於他的淡雅香味,他的香水很好聞,有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夏璿好像有點緊張,連眨了好幾下眼,接過名後片一臉珍惜地放進了隨身的手包裏。


    厲淨涼臉上笑意加深,仿佛看破了她一切的偽裝,他做出方才那些舉動,似乎隻是為了看看她到底想搞什麽鬼。


    “以前總聽人說你演技不好,現在看來,倒也不差。”他似笑非笑地說完便轉開頭不再有任何交談的意向,夏璿有點納悶,卻沒了求解釋的機會。


    什麽玩意兒?難不成他看出了她別有用心?還是她心裏有鬼才會那麽想?


    接下來一直到飛機降落,兩人都沒有再對話,下飛機時也是一前一後毫無交集,最後就出現了開頭那一幕,厲淨涼頭也不回地離去,仿佛她隻是個陌生人。


    夏璿默默咬牙,在心裏將“機場門口相視一笑”這一幕劃上紅線,低頭跨上來接她的車。


    第二天,她在飛機上接了厲淨涼名片的事就上了頭條,這也多虧了她沒有任何遮掩地在飛機裏走了一圈。此消息一出,葉銘心一大早就開車堵到了她家樓下,正好趕上來夏璿家裏找她做采訪的記者,作為厲淨涼的正牌未婚妻,她立刻表達了自己的震怒,連記者都驚呆了。


    這姑娘真是不嫌事兒大啊,這種潑婦罵街的醜態播出去,恐怕輿論都會一邊倒向夏璿,一方麵是美人效應,另一方麵嘛,畢竟隻是一張遞名片的照片,連新聞上都隻說是“偶遇”,是正常交際,若真熟悉的話還需要遞名片麽?就這便讓她擺出興師問罪的妒婦架勢,還狠曝女方黑料,且不論說的都是不是真的,就這用力過猛的樣兒,有理也變成沒理了,萬事最怕做過頭啊。


    夏璿從樓上的窗戶朝下看了看,抓了抓頭發回床上繼續睡。


    另一邊,寫字樓頂層的辦公室裏,厲淨涼看著手裏的報紙,照片應該是頭等艙的其他乘客拍的,角度在他的後方角落,他吩咐了身邊的助理水修齊,隨後拿開報紙看另一份資料。


    資料扉頁是一張夏璿的巨幅寫真,漂亮的女人怎麽看都不會惹人討厭,隻是這位新晉女星的發展道路有點複雜,黑料不少,除了非科班出身的糟糕演技,就是靠潛規則拿片約之類。資料的最後一頁,是夏璿和知名男演員雲若舟的緋聞,他們合作了她的第一部戲,拍的時候她還在讀大學。


    厲淨涼輕挑眉峰,把資料放到一邊,對站在身邊的下屬說:“去打電話約葉小姐吃個飯,她差不多也該跟記者爆料完了。”


    水修齊聞言立刻去打電話,並沒聽見老板接下去用來形容葉銘心的三個字:“豬腦子。”


    夏璿睡了一覺再醒來的時候,葉銘心和記者都不見了,她收到經紀人短信說她把采訪時間延後了,這可以解釋記者為什麽不見,但葉銘心呢?她居然也走了?這不像她的風格,按理說她至少會上來跟她打上一架的,難不成是葉昕讓人帶她回去了?


    這不是沒有可能,她的新老板葉昕,華夏娛樂的頭兒,葉銘心的繼父,他對這個繼女可寶貝著呢,比對親生女兒都親,這才把她慣成這副唯我獨尊的德行。


    夏璿咬了咬下唇,雙手緊握成拳。沒事兒,慢慢來,一次不行還有下次,不就多一個後爹嗎?


    爹她是搶不回來了,但她可以搶她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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