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倒流河裏的水鬼


    剛開始兩天,班裏的代班主任每天都能播報色王八病情的最新消息,正在我則是在忐忑不安中度日如年,誰知道過了兩天代班主任,也不再說色王八的病情。我們在班裏猜測可能色王八死了,怕影響我們學習,所以不告訴我們。


    要不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呢,當班裏人都沉浸在色王八死了喜悅中的時候,他出現了,大概是他消失兩周以後吧,梳著油光錚亮的頭發,習慣性的用手抹著嘴,好像吃了多少好東西是的。


    這讓很多同學大失所望,其實用現在的眼光看來,隻要去教育局一封舉報信就能告倒這個色狼,但那會我們哪懂得這些啊!而我和所有人關注的目光不一樣,我發現他掛在腰間的鑰匙扣上多了一個佛牌。衣領的縫隙間可以看著有紅繩。


    我知道肯定是有人給他畫了驅鬼符戴在身上,又給他求了佛教的平安福,我正盯著他腰間的平安福看的時候,他朝我走過了來,用力的敲打我的桌子罵道“瞪眼珠子瞅啥?成天不幹個人事!”,罵完我轉身就走了。


    我的火一下就上來了,心裏想著我不惹你,你還敢來惹我?想著這幾天再給他來個狠得弄死他得了。沒想到間操課的功夫我放在書包裏的黃紙和毛筆就被他搜走了。他把我叫到辦公室打電話給我父親,反反複複的說著我不聽話,管不了了。其實我都聽出來了,他想讓我父親給他送點禮。


    要是我母親活著,他隻要張口了肯定不會讓他空手,這會兒我父親新婚燕爾的,哪有時間理他啊!我父親早就想著學校把我開除,他就能省下一筆錢。但他又不敢直說不讓我念,怕村裏的流言蜚語。


    畢竟隻是一根毛筆和黃紙,他又不能把我怎麽樣,就讓我回到班裏了,。沒幾天他那色心又犯了,下午自習課又開始“檢查”女生手指甲,不一會就叫到我女朋友了,我在下邊氣的罵了聲:“王八蛋,老色狼,不得好死。”,也不知道聲音大了,還是他看到我嘴型了。


    他把我叫到走廊裏,就要拉我去校長室,嘴裏罵罵咧咧的說要開除我,我的火氣一下就上來了,壓著聲對他道:“我艸你媽的,前兩天差點死了沒心是吧?聽說你還有個兒子?老子連媽都沒有了,還怕個jb。走開除我!我就不信你戴個平安福就有用!”


    色王八狠狠的瞅著我問:“是你幹的?”,我說:“磨嘰你媽啥?走!開除我!”,色王八臉色沉著對我說“回班裏去”,我知道他不敢開除我了,就高聲喊道“老子不念了!你開除我啊?”。這會有其他班的老師開門出來看。色王八推搡著我把我擁進班裏,對我罵道“給我滾回座位去!”。我也沒得便宜賣乖,就回到座位坐下來了。


    從那天開始,色王八雖然還叫女同學“檢查”,但卻不敢再檢查我的小女朋友。當然這並不代表他不會給我下絆子,沒兩天我女朋友的媽媽就知道她早戀了。


    一直到畢業我和色王八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當然我那懵懂的戀情在他的幹預下沒等開花就結束了。後來聽同學說他被人廢了:據說我們下一屆的同學裏有一個早戀的男生,家裏有錢又是混黑社會的,和班上的班花談對象,雙方父母見麵也都同意了。色王八在班裏故技重施,摸那個女孩的胸,男孩站起起來和他罵了一頓被後來開除了,沒幾天色王八晚上喝完酒溜達的時候,就被人騎摩托撞在了襠部。


    我考完中考,硬著頭皮回到家裏,也實在不想在家裏帶著,牽上家裏的驢去河邊放驢,每天早起晚歸。我們周邊有兩條河,一條是著名的烏爾吉木倫河,另一條則是匯流過來的倒流河,


    傳說,昭君出塞,走到漢朝和匈奴的邊界,望著河水從西流向東,從匈奴流向大漢,昭君心中苦澀,心想以後再也踏不進大漢的土地,連故鄉的水也喝不上一口了,便對著河哭了起來。上天被昭君的思鄉之情感動,便讓河水倒流,從大漢邊界流向匈奴,而後有人作詩“天下大河盡東去,唯有此水向西流”。


    這條倒流河在我的記憶力,除了暴雨過後,水深從沒超過膝蓋。而且水清可見底,也沒有魚。但這條河卻是凶名兆兆的“饞嘴河”,什麽叫做饞嘴河?那就是說,每年這河裏都有人淹死,大部分都是孩子,這條河橫穿的十幾個村子都有孩子淹死在這河裏。


    我小時候和夥伴們偷著去過幾次,但那條河既沒有魚,水又淺沒法洗澡,後來就不去了。平時都去烏爾吉木倫河去放驢,把驢放在河邊的草灘上,我們幾個孩子就就下河抓魚,洗澡。


    我放了幾天驢,曬得黝黑,一天下午有夥伴牽著驢過來,和我說:老張家龍鳳胎在逆流河淹死了。我心裏一顫。


    那兩個孩子是我出了五服的表哥家的孩子,男孩叫張寶林,女孩叫張寶儀。兩個小孩特別可愛,今年剛五歲,我問同伴怎麽回事?


    他說:今天中午吃完飯,倆孩子趁著父母睡午覺跑出去打算撈魚,拿上家裏做飯的笊籬就往逆流河跑去了。有中午沒休息下地幹活的村民路過,發現倆孩子趴在不到20厘米深的水裏,等把孩子撈上來,臉色憋得紫青,早就斷氣了。


    村裏的老人們開始著急,想把饞水河事情解決了,不然誰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家的孩子?


    於是家裏有孩子的就開始召集著籌錢,找人看看風水。而這種事當然非我六叔莫屬,六叔這幾年混的風生水起,名聲大作,和旗上幾個領導打成一片。


    這次再見到六叔,我知道什麽是會做人了,六叔坐轎車被接過來以後聽了情況,立馬表示這次看風水絕對不能要錢。但是,要是有其他花銷就得村民們自己掏錢了。


    有人說要領六叔轉轉村子的風水,六叔說:不用,你們村的情況我太了解了,包括這條河死了多少孩子我比你們比誰都清楚。


    聽完這話有村民立刻就不幹了,站出來問六叔:姬老六,知道你不說?這十裏八村住著,死了多少孩子?知道不說你也太缺德了?


    六叔立馬回駁道:“你哪家的婦女?不知道別出來瞎嚕嚕,我早就想解決了,積德的事誰不想做?你去問問這條河道上的幾個村部,我那個村部沒去提過?再說河道兩邊有多少地指望這條河澆水呢?”


    六叔問大夥:“要是打算把這條河修理了。一旦河幹了那河兩岸的地就沒水灌溉了,你們商量商量到底修不修理?還有要是修理還的家家捐錢!”說完下邊亂成了一窩粥,家裏沒有小孩子的當然不願意修!


    這會帶頭的站起來喊道:“哎!我說!大夥都靜一靜,我知道有些家裏沒小孩子的不想修理,但是現在沒有以後就沒孩子嗎?你們兒子不結婚生孩子了?”喊完立馬下邊就安靜了不少。


    這會另一個發起人也站起來幫腔:“那可唄,坐這裏的誰家能保證永遠沒有小孩子?再說了,河幹了大夥可以籌錢打口井啊,咱村400多戶人家,平均攤在每戶身上也沒多少錢。”


    “那可唄,能用錢解決的那都是小事,人命才是大事呢,現在不讓多生,那個孩子不是心頭肉,真要糟踐了,可不是幾百塊錢能彌補的!這錢我掏了,啥時候要錢就去我家吧!”下邊家裏有孩子的立馬呼應著。


    很快村民們就同意了,中午村裏幾個發起人請六叔在村裏的小飯店吃飯,作為給六叔專業背包的,我是必須跟著的。


    “六哥,這事好不好弄啊?那河裏是不是真有點啥東西?”喝了幾口酒,姓郭的一個發起人問道。


    “我要是說,這條河裏淹死的人都成了水鬼,黑壓壓一片你信不信?”六叔端著酒杯回問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學道十七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大書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大書豪並收藏學道十七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