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不複看了戚安然一眼,眉頭就皺起來了,淩厲的眼神刷的一下就盯向半蹲著替戚安然扣紐扣的服裝師身上.


    那服裝師不明所以,看戚不複盯著自己,愣住了,好半天才回過味兒來,臉紅了一下,低頭就走了,招呼也沒好意思打。


    要說著劇組裏也沒什麽不好的事情,可就是娘娘腔太多了一點,從化妝師到服裝師,還有兩個場記乃至導演鄭槐,戚安然都覺得少了點男子氣概,多了點陰柔氣。


    服裝師臨走前還瞅了戚安然一眼,那眼神立馬就讓他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眼看人頭也不回的離開,戚安然心裏也有點無奈,他打心裏翻了個白眼,然後看向戚不複,問:“戚哥怎麽來這兒了?”在外麵的場合,戚安然都叫他戚哥。


    戚不複也沒說對這個稱呼滿不滿意,兩步走上前來捉住戚安然的雙手,還捏了一把,才說:“那麽久不回家,戚叔也擔心你了。”


    戚安然被他的手一握,腦子裏免不了就生出點旖旎來——他本來和戚不複就不是“真”親兄弟,,更加上還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戚安然不尷尬是不可能的,但戚不複現在好像坦蕩蕩一點沒在乎的樣子,他太敏感反而不太好了,可心裏,又不知道因為什麽,對戚不複又生出一點氣來——這件事情就他記得牢牢的,好幾天覺都睡不好,難不成在戚不複的眼裏,就跟吃飯睡覺似的,理所當然了?


    但他也沒抽回手,隻是剛剛有點尷尬的表情瞬間冷靜了下來,頭也抬的高了些,語氣淡淡的:“讓戚叔擔心了,我這幾天有點忙疏忽了,晚上我會給他打個電話。”


    戚不複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眉頭皺了起來,不動。


    戚安然剛想要說些什麽,化妝間的門一下子被推了開,兩個抱著道具的小姑娘一邊聊著天走了進來——


    “你說戚不複和戚哥是什麽關係,我告訴你了你又不信,普通朋友能為他來這兒拍戲麽?鄭導那麽凶……”


    “鄭導對戚哥還有戚不複不是挺好的,反正我是不相信,戚哥都說了,他們是普通……呀!”


    兩個人一轉頭,就發現裏頭兩個人木著臉盯著她們。


    後麵說話的那姑娘原本臉色還帶著紅暈,定睛一看,臉色刷的就白了,不敢置信的後退了兩步,才把道具放到角落裏,瞪著眼睛抿著嘴盯著戚安然看了一會兒,扭頭跑了出去。


    “佳佳!”前頭那姑娘穩重一些,先是對著屋裏的兩個人點了下頭,發現身邊的夥伴跑掉了,才輕叫了一聲,隨後扭頭對戚安然喝戚不複連連道歉,“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你們繼續繼續……不是……”她說了兩句,發現自己什麽都說不明白,麵紅耳赤的一推門也跑了。


    戚安然莫名的看了一會兒,猛然才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剛剛那服裝師替他扣了兩顆紐扣就被盯走了,他現在胸口還敞在這兒,戚不複站在他對麵,還握著他的手……


    戚安然一咬牙,覺得自己肯定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也不是害怕有人瞎傳啊什麽的,畢竟緋聞這種東西就這樣,當事人不承認,外麵的人猜破了天也隻是當做八卦來消遣,能有幾個人會當真的?當事人也不過是一笑置之罷了。


    但那種一笑置之,前提是兩個人真的沒什麽啊!


    戚安然和戚不複是沒什麽的樣子嗎?戚安然自己都不相信!


    要真被人掛在嘴上說來說去,別人當做玩笑來取樂,可戚安然是個臉皮薄的人,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給尷尬死!


    娛樂圈的路是他自己闖出來的,可三人成虎,如果他被包養的消息真的被人當了真,那假的也成了真事兒了。


    戚安然盯著目光炯炯看著自己腰際的戚不複,頭一次覺得自己真的頭痛的不行,這事情可叫人怎麽辦才好呢……


    ……


    ……


    戚安然原本還對戚不複來演溫瑞初這個角色保留意見,畢竟戚不複冷漠傲慢的氣質實在在他心裏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溫瑞初雖然也是個比較成熟的角色,但畢竟年齡限製在那兒,這是個少年。


    少年的眼神、舉止、動作,又那裏是那麽好模仿的?戚安然對自己的演繹都有許多覺得不滿意的地方,但好在他自己這具身體本來就年輕,配合上他足夠的演技也能摸透角色的精髓,但戚不複可比戚安然大得多,閱曆和滄桑就已經隨著歲月沉澱在眼底深處了,某些東西真的不是靠著化妝和演技就能彌補的。


    然而他很快知道了,自己還是低估了戚不複。


    他看著那一頭正在上妝的戚不複,忍不住又要發愣——


    ——他很少看戚不複穿的那麽隨便,一件泛黃的有點舊色的襯衫,一條軍綠色的休閑褲,踏著布鞋。頭發被修了一下,弄成了三七開的一個小鍋蓋,化妝在戚不複的臉上打了細細的一層粉,讓他的五官看起來稍微柔和了一些,戚不複斂住自己的眼神的時候,竟然看起來還是有點溫馴的。


    戚安然注意到他的襯衫,紐扣扣到了脖子上的那顆,衣服有點偏大,大概是為了遮掩住戚不複一身堅硬精幹的肌肉,這可不是少年身材該有的,戚安然可還能記得,赤著身體的時候,他一雙手臂箍住自己,就讓人被抓的無法逃脫,然後就是一雙腿,撞在他的腿上真是疼……


    他忽然回過了神來,牙都咬碎了,死死地給自己腰上掐了一把,才把莫名其妙竄起來的火給壓了下去。


    再怎麽饑。渴,他也不該對自己的兄弟下手,不論心裏承不承認,他已經是戚安然了,就得按著戚安然的日子來過。


    然而戚安然忽然發現,鄭槐對他的態度好像更加客氣了一些。


    “小墨啊,你看這裏……”鄭槐埋著頭指著自己手裏的劇本,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給戚安然講戲,之前拍這一場的時候,鄭槐完全是放任著他自己來的,大概也是想要看一下戚安然的演繹是否合乎自己對角色的定義,他那個時候,也是被韓賀逼的有點動搖了的。


    “我這裏給你換了一下,你看哈……”鄭槐說完了,抬頭看著他的眼睛,“聽明白了?”


    戚安然其實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但總不好說自己那個時候在走神兒吧,於是點點頭,鄭槐也放心他,把劇本往他手裏一塞,就去盯著攝像和背景了。


    戚安然翻著鄭槐給他講的那一場,也沒發現什麽不對,就是在最後一幕的臉部特寫那裏從兩個少年相視而笑改成了陸雨棠腳下一晃摔到了溫瑞初的懷裏,然後兩個人一起大笑打鬧。


    不過看起來也沒什麽不一樣的,但戚安然很快就明白了,這種一樣的錯覺,也隻是……看起來而已。


    戚不複已經站在了場內等他,目光帶著讓戚安然分不清的意味,話也不說,就直勾勾的看著。


    戚安然打量他一眼,發現化妝師也不知道什麽地方做了改動,愣生生把戚不複這麽個霸氣的人打扮的像是個愣頭青,頭發三七開著傻傻的散在那兒,一雙破布鞋,黑中透白,那是髒的。不過戚不複看起來沒有介意,戚安然轉念一想,也明白過來,戚不複之前也曾經演過農民呢,這麽點破舊對他來說算什麽?


    鄭槐還是挑了這場,這場戲之前也是戚安然和韓賀的第一場,大概在戲中有什麽重要的意義,需要來來回回拍上幾次不同方位的,還要錯身形,加臉部特寫,戚安然上一次差點就折在這兒了,沒想到換了戚不複的配合,也是這一場開。


    牆角的槐花選了最新鮮的,又掛在了背景板上,戚安然往那兒一站,閉眼睜眼,就成了陸雨棠,眼裏帶著純真和欣喜笑的眯了起來。


    戚不複這還是頭一次跟他拍戲,看到他轉變的那麽快,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伸手抹了把戚安然笑的鼓起來的兩瓣兒肉,掐了一下,也柔柔的笑了起來,渾身的氣息刹那就不同了起來,連一臉的笑容也帶著無限的溫厚,讓人怎麽看怎麽舒服。


    陸雨棠踮著腳,嗅著牆上垂下來的花串,這花開的好看極了,嬌豔肥嫩,不光嗅著香,等到摘回家裏蒸了吃也是一道好菜,他玩的愛不釋手,餘光掃到溫瑞初淡笑著站在他身後也不動,就有點惱怒,他這人看什麽呢!


    陸雨棠就踮著腳跳了兩下,朝溫瑞初招手:“你過來聞聞,這花好香!”


    溫瑞初看他那麽不小心,站在石頭上還敢亂跳,嚇得兩步走了過來要攬他的腰,嘴裏不停念叨著:“你小心點,摔下來夠你受的了……”


    陸雨棠哼了一聲,一把拍開他的手,拎著花串甩了兩下,扭頭看向院子裏的老樹。


    那老樹大的幾人合抱都包不住,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大概是比太爺爺的年紀要大了。溫瑞初扶著他,也看了那樹兩眼,忽然就促狹的笑了起來:“這棵樹那麽多年沒開過花,這是什麽樹啊?”


    陸雨棠翻了個白眼,從石頭上看了下去,就發現溫瑞初的眼神柔的像是一潭溫熱的泉水,他心頭抽動了一下,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忽然就不高興了:“你跟江曉婷玩的那麽好,他爸爸不是植物學家嗎?你不會去問他啊?你不是特崇拜他嗎?”


    溫瑞初聽他提起江曉婷,心裏就覺得有點不自在,上前去拍了拍陸雨棠的小腿:“你快下來,上麵有蜜蜂,當心被蟄了。”


    陸雨棠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木著臉,心情看起來不太好,扭頭又開始擺弄起花來。


    溫瑞初有點著急了:“小雨!”


    陸雨棠斜斜的朝下看了一眼,忽然勾起一抹笑,大叫起來:“這裏頭有蜂!你快上來把他抓住!他要蟄我了!!!”


    溫瑞初一聽他說這話嚇了一大跳,鼻子上都冒起了汗珠,他左右看看,沒發現也可以踩的石頭,卻看到牆角有一壘磚頭,三兩下踢了過來往上爬:“你小心不要動!我小時候給蜂蟄過一會,疼了好幾天,腫的跟豬似地……”


    好容易爬了等高,溫瑞初生怕那蜜蜂要飛出來蟄陸雨棠,一伸手就用手掌把一束花捏了起來,原本還在等手掌心裏被蟄一下,好半天之後沒發現動靜,他神色一變,攤開手一看,立馬又無奈起來:“小雨!”怎麽能用這種事情來騙人啊……


    陸雨棠看他的動作全都在為自己著想,心裏發甜,終於才滿意了,哼哼唧唧的露出一個笑臉來,清澈的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條縫。


    溫瑞初歎了口氣,也盯著他,好半天之後,也牽起一抹無可奈何的微笑——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相交、纏繞,最終凝成了一股無法忽視的溫柔的清新,散播在空氣中——當真是兩小無猜。


    陸雨棠一下子蹦到地上,伸手也把溫瑞初拉了下來,嘴裏嘻嘻哈哈的笑著,一下子沒站穩,兩個人滾在了地上。溫瑞初起初沒反應過來,回過神來卻立刻將自己墊在了下麵,懷裏摟著陸雨棠,氣得不行,上下摸了兩把:“豬啊你,摔到了沒有!”


    陸雨棠滾在他懷裏蹭了兩下,笑得沒心沒肺:“你說江曉婷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會不會喜歡你?又髒又醜……”


    溫瑞初一把在他腰際撓了起來:“說誰又髒又醜呢!”


    陸雨棠笑得縮成了一團,不住的求饒,險些岔氣了,兩個人才消停下來,溫瑞初顯然是累了,一把倒在陸雨棠的身上,頭埋在他頸間喘著氣,嗅到鼻尖青草的香味,又忍不住把手臂再縮緊一些。


    兩個青春活潑的少年就這樣躺倒在滿院的落葉之中,泛黃的白襯衫映照著日光,如同璀璨的友情那樣,光芒耀眼。


    “卡!”


    鏡頭漸漸拉遠,鄭槐一出聲,所有人就都回過了神來。這一場戲並沒有要求清場,所以在現場觀摩的工作人員也非常多。


    所有人都盯著場地裏現在還沒有爬起來的兩個人看了又看,總覺得眼前的這一幕景色美的像一幅畫卷,讓人不忍打破——這又怨上了喊停的鄭槐了。


    鄭槐給自己點了根煙,默默地盯著小顯示器裏的畫麵看了一遍又一遍,時不時的拖到前麵的一小段,盯著兩個人的笑容和動作又看一遍。


    好半天之後,他抬起頭,眼神複雜的盯著場內看了一眼,拍板決定:“過了。”


    居然那麽順利就過了!


    眾人忍不住住歡呼了起來,劇本的第一場戲對任何劇組來說都是最重要的,也不能說他們迷信,但華國人嘛,在這方麵講究一點總是難免的。


    鄭槐心裏也忍不住翻滾著驚濤駭浪。


    戚不複和戚墨的配合,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默契!他們倆完全演繹出了那種他沒有寫在劇本中,卻又字裏行間隱晦的透露出的那種朦朧的感情!


    沒有誰會比他們更好了!


    這一刻,鄭槐放下了心口的大石,看向天際緩緩的呼出一口氣——


    ——正好,幸好,他沒有因為韓賀的原因,趕走這塊璞玉。


    ……


    ……


    戚安然眨了眨眼睛,終於從那種朦朧的悸動中掙脫了出來,轉念卻發現戚不複居然還趴在他身上。


    劇組裏的人各自都在忙自己的,但餘光都似有若無的朝著這邊瞟。


    戚安然咬牙——還要不要臉了!要不要臉了!要不要臉了!


    他趕忙掙脫起來,戚不複卻在此刻又摟緊了一點,鼻子也在戚安然的頸間慢悠悠的蹭了起來,非但如此,還十分囂張的逸出一聲悠悠的歎息,將自己的愜意分毫不減的告訴給戚安然知道。


    戚安然:“……”


    “哥,你不起來我要叫人了。”


    “你叫吧,”戚不複直接無恥的回了他一句,然後張開嘴在戚安然的皮膚上重重的吸了一口。


    戚安然無語。


    作者有話要說:拜托大哥,烈女怕的那個纏……也是要有技術含量的好不好,你這樣是在癡漢啊!癡漢!這是猥瑣!


    二更結束,字數也很多喲~歡迎留言鼓勵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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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大家的獎賞啊啊啊!好高興!


    一起來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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