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旭堯臉上血色盡褪,瞪大眼睛盯著季言墨,滿腦子隻剩下這麽一個念頭:他真的知道了……


    季言墨依舊平靜,繼續說道:“阿堯,很多事不像你想象那麽痛苦,隻要邁出第一步,一切都變得簡單起來。”


    “我,我不知道你說什麽。”祁旭堯下意識地否認,如果承認了,他們會把他當成神經病對不對?


    白薇見狀,心如刀絞。


    溫瑞航和餘森則臉色大變,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祁旭堯竟然是患上了抑鬱症。


    “阿堯,去看看醫生吧,我們都在你身邊陪著你。”白薇終於是忍不住,低聲請求。


    再這樣任由祁旭堯的病情發展下去,後果真的不堪設想,沒有人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祁旭堯呆呆地坐在那,一動不動。


    白薇擔憂地看向季言墨,身側雙手忍不住握緊。


    而溫瑞航兩人不敢說話,生怕一不小心說錯什麽。


    此刻,他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季言墨身上。


    季言墨溫聲道:“阿堯,你要知道,上一輩的事,跟你沒有關係。”


    一聽這話,祁旭堯竟突然撲到季言墨懷裏,失控地哭了起來。


    白薇三人手足無措,都慌了。


    “阿堯,你到底怎麽了?”


    “有什麽事跟兄弟們說啊!”


    “哪個天殺的惹你了,告訴老子,老子把他綁到你麵前狠狠揍一頓。”


    祁旭堯卻像是沒聽到他們在說什麽一樣,哭得越來越大聲。


    白薇認識祁旭堯這麽多年,從來沒見過情緒這樣失控的祁旭堯。


    她很想上前抱住祁旭堯,告訴他,他還有他們……


    但是白薇不敢,她生怕自己現在任何一個舉動,都會讓祁旭堯誤會。


    季言墨沒有出聲,就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像個大人一樣耐心地安撫著他。


    白薇的心揪得緊緊的,整個人都亂了,祁旭堯一定是有什麽事瞞著他們,他變成這樣肯定也是因為那件事。


    溫瑞航和餘森眉頭緊皺,跟白薇一樣滿臉擔憂。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祁旭堯才慢慢的停止哭泣。


    當他從季言墨懷中抽離出來,自嘲地笑笑:“不好意思,讓你們看笑話了。”


    “阿堯,你到底怎麽了?告訴兄弟們好不好?你這樣我們很擔心的知不知道?”餘森忍不住低吼道。


    祁旭堯獨自在那笑了又笑,剛止住的眼淚又無聲地掉下來。


    那一瞬,白薇從他眼中看到了絕望與痛苦,那個眼神,像尖刀一樣插入白薇的心髒,生生地痛得她說不出話來。


    “我來說?”季言墨試探性地詢問祁旭堯。


    誰也不知道在這段時間裏,祁旭堯在做著什麽樣的掙紮。


    終於是在季言墨問出的那句話後,做出了選擇,他們都是他的小夥伴,如果連他們都不能接受他這樣,那麽這個世間也沒什麽值得留戀的了。


    “嗯。”祁旭堯艱難地點點頭,他很害怕往前一步又是地獄。


    季言墨頓了頓,平靜地開口:“阿堯不是祁太太所生,他是私生子。他的父親,不允許他擁有任何的主見,少年天團的事就是他插手,阿堯逼不得已放棄的。”


    此話一出,祁旭堯猛地捂住耳朵,他不要聽到他們尖酸刻薄的話,真的不應該讓季言墨說出來的!


    白薇跟溫瑞航餘森怎麽都沒有想到,祁旭堯竟然還有這樣一層身世。


    一想到豪門裏的各種明爭暗鬥,她幾乎是馬上想象得到祁旭堯在祁家過著怎樣的日子。整天處於那樣的環境下,他不抑鬱才怪!


    “這些是大人的過錯,為什麽要算在阿堯身上,他並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啊!那些大人都是腦殘麽?”白薇失控地怒罵道。


    “沒錯,憑什麽大人的事要算在阿堯頭上?阿堯有什麽過錯?”溫瑞航也怒不可遏,一想到死黨變成這個樣子,他都想衝到祁致遠麵前罵一頓了。


    “我現在想去打祁致遠,你們有要組隊的嗎?這什麽破事,阿堯不是他的兒子嗎?”餘森咬牙切齒。


    祁旭堯雖然捂著耳朵,卻將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他們不鄙夷他是私生子?祁旭堯微微顫抖。


    “阿堯,你不要這樣逼自己,你父親越是想要掌控你,你就越是要證明給他看,你不是他能掌控的!”白薇走到祁旭堯身邊,扶著他的雙肩,認認真真地道。


    “你要知道,你還有我們,不管多麽困難,我們都會陪你走下去!隻要是你想走的路,我們願意為你披荊斬棘,哪怕是跟大人們作對,也在所不惜。他們總有一天會變老,而我們總有一天會長大,世界還是我們的!”


    溫瑞航接過話頭:“薇薇說得一點都沒錯,我們還年輕,世界早晚是我們的,我們不能妥協在他們的掌控之下。振作起來,阿堯!”


    餘森豪氣地道:“大不了,我們來組一個樂隊什麽的,就不信你家老頭子能奈何得了我們。你放心,雖然我沒什麽音樂天賦,但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從今天開始練歌學樂器去跳舞,我陪你!”


    “我可以為你們提供幕後支持,阿堯,我們五個人誰都不能少!”季言墨將手搭在祁旭堯肩膀上。


    祁旭堯聽著好友發自內心的話,心裏頭湧過一陣又一陣的暖流,感動得淚如雨下。


    是他太矯情了,怎麽就將這群從小認識的死黨看得那麽膚淺?


    “對不起,對不起!”祁旭堯哽咽地說道。


    “阿堯,什麽都別說,樂隊的名字我都已經想好了,叫京師三劍客!”餘森立馬說他的計劃,“京師就是京都實驗中學的簡稱,怎麽樣,是不是很有品味。”


    “你夠了!”祁旭堯被餘森逗得忍不住笑了出來,“你才賤客呢!”


    “沒錯,阿森你什麽品味,真夠low的。”白薇一臉嫌棄,“叫花樣美少年還好聽點。”


    “呸,我們明明是帥哥,女人才用美形容的好不好?”溫瑞航一陣惡寒,“不如叫七文魚吧,剛好是我們三個姓氏。”


    “好啦,你們別說了,我去看醫生行不行?阿森,就你那歌喉,別人唱歌要錢你唱歌要命。還有瑞航你,你確定你家老頭子不會打斷你的腿?”好友們已經做到這地步,祁旭堯終究是不想禍害人,笑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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