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山上聚義大廳,守在聚義大廳的士兵問候道:“各位頭領回來了。”


    “今天晚上是哪位頭領值事?”呼延灼問道。


    “回頭領,是金大堅頭領。”士兵說道。


    呼延灼說道:“他在何處?”


    “在值事房休息,小的現在就去把他叫來。”


    值事房是專門用來給每天晚上值事頭領臨時休息的地方,就在聚義大廳旁邊不遠的地方,這樣有事的時候便於士兵找他們。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呼延灼說道。


    他朝華櫸看了一下,華櫸衝他點了點頭,隨後他從聚義大廳出去,走過了兩間房,來到值事房的門口,輕輕的敲了敲門。


    很快裏麵傳來了拉門閂的聲音,跟著門開了,開門的正是玉臂匠金大堅。


    玉臂匠金大堅本是濟州一名雕刻高手,跟聖手書生蕭讓是知交。


    宋江在江州題反詩要被抓,吳用想冒充蔡京寫信讓江州知府蔡九把宋江送到汴京去,好在途中救他,需要用到蕭讓和金大堅偽造信件和印章,所以把他兩個匡騙到了山上,事情辦完之後也沒讓人家走,強行把人家留在山上做了頭領。


    這些年在山上,他們雖然在物質生活上過得挺好的,但精神上卻一直非常的抑悶。


    要知道他們以前所在的濟州城,雖然趕不上東京汴梁那麽繁華,但畢竟也非常熱鬧,兩人經常相邀去酒樓、茶館、風月之所散心解悶,小日子過得好不愜意。


    可是自打上了梁山以後,就連山下都沒有去過,整天麵對的不是一群凶神惡煞出生綠林的頭領,就是手持兵器來來回回巡邏的士兵,連一點能夠疏解情緒的娛樂都沒有。


    實在悶的不行了,就隻能站在山巔看看遠處,簡直就跟坐牢一樣。


    所以,心裏早就巴不得朝廷快點把梁山剿滅,好離開這個鬼地方。


    “呼延將軍你回來了!”


    看到是呼延灼,金大堅非常激動,因為相對於那些出生綠林的梁山頭領,呼延灼、楊誌、徐寧等來自朝廷武將的頭領,為人比較正派,身上沒有那些江湖人士的粗鄙之氣,對他和蕭讓都比較尊重。


    所以,他和蕭讓都樂意和他們交往,因此他們之間的情誼比與那些綠林出生的頭領要更深。


    呼延灼在金大堅的耳邊輕輕說了幾句,金大堅頓時臉上浮現出欣喜之色,趕緊把衣服穿好,然後跟著呼延灼到了聚義大廳。


    “你們都到寨門外去守著,我們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回來之後,呼延灼對守在聚義大廳的士兵說道。


    “是。”聚義大廳裏的士兵全都出去,到了山寨大門外麵。


    呼延灼把金大堅帶到華櫸的跟前,介紹道:“這位就是護衛軍的指揮使華櫸大人。”


    金大堅立刻跪下給華櫸行禮道:“小人金大堅參見華大人。”


    “金頭領快快請起。”華櫸說道。


    “多謝華大人。”


    金大堅站起來之後,華櫸問道:“你馬上派人去把其他幾位頭領叫到這裏來。”


    “是。”


    金大堅從聚義大廳裏出來,衝著守在山門外的士兵喊道:“立刻去把其他頭領請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們說。”


    “是。”


    士兵從山門外麵進來,匆匆的去了梁山後寨,把已經入睡的柴進、李應、朱仝、杜遷、宋萬、蕭讓、杜興、宋清等八位頭領叫了起來。


    十幾分鍾後,柴進、李應、朱仝、杜遷、宋萬、蕭讓、杜興、宋清從外麵走了進來,不過由於華櫸已經跟劉順、王進、鬱保四他們提前藏到了供桌後麵,所以柴進他們竟然沒有看的華櫸等人。


    華櫸之所以不在他們一進來的時候就將他們拿下,主要是想看看他們對於歸降朝廷的態度如何,如果全部都同意歸降朝廷,那就不必動幹戈了。


    畢竟,動幹戈後迫不得已的歸降,比起自願歸降,其歸降的忠誠度是不一樣的。


    “林教頭,呼延將軍,怎麽隻有你們幾個人回來,軍師、花知寨、秦統製他們呢?”柴進問道。


    呼延灼說道:“他們已經全軍覆沒,再也回不來了。”


    “什麽,怎麽會這樣?”柴進驚問道。


    呼延灼說道:“濟南府根本沒有什麽千年人參,那隻不過是護衛軍設的一個圈套,我們三路大軍都遭到了伏擊,除了我們幾個之外,其餘的頭領全都被抓或是被殺。”


    “哎呀!”


    柴進抬起右拳在左手掌心砸了一下,頓足說道:“這下梁山算完了。”


    “大官人不用這麽喪氣,山上還有一千人馬,水寨也還有一千兄弟,隻要我們死守住梁山,官兵也奈何不得我們。”雲裏金剛宋萬說道。


    “那有你想的那麽容易。”


    柴進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雖然我們手上還有一些人馬,但與朝廷大軍比起來,我們根本不具備對抗的力量。”


    朱仝故意附和著說道:“大官人說的不錯,我們不能死守在山上坐以待斃,應該趁著官兵還沒有來,想一個正確的出路才行。要不然等官兵大軍壓境,等待我們的就隻有死路一條。”


    撲天雕李應隨後也跟著說道:“朱頭領說的對。既然護衛軍已經把梁山的大隊人馬殲滅,那下一步肯定是要徹底的解決梁山,所以他們的大軍應該很快就會來了,因此我們必須在他們來之前商議出對策。”


    “那各位頭領可有什麽良策?”蕭讓問道。


    柴進看了一下朱仝,朱仝又看了一下李應,李應又看了一下杜遷、杜興、宋清,結果看了一個遍,也沒有人能夠拿出一個主意來。


    “林教頭,呼延將軍,你們的意見是什麽?”柴進問道。


    呼延灼說道:“我們幾個在回來的路上倒是商量了一個辦法,可以確保我們安然無恙。”


    “什麽辦法,快說說。”柴進問道。


    呼延灼看了一下林衝、徐寧、楊誌等人,他們衝他點了點頭,隨後呼延灼說道:“就是以前宋頭領掛在嘴邊的話。”


    柴進反應很快,立刻說道:“你的意思是接受朝廷的招安,歸順朝廷?”


    呼延灼說道:“沒錯。這也是眼下唯一能夠保全我們及我們家眷的辦法,否則就算我們離開梁山逃到天涯海角,也還是會遭到朝廷的通緝,無法過正常的生活。”


    “招安!”


    柴進沉思了一下,說道:“這倒是一條可行之路,就是不知道其他頭領願不願意。”


    柴進也是宋江招安提議的堅定擁護者,因為他是柴世宗的後代,家中有宋太祖賜與的丹書鐵卷,跟皇親國戚差不多,後來雖然被迫上了梁山,但他從來隻恨高俅,卻並不恨朝廷和宋徽宗。


    因此,當宋江第一次提出招安想法時,他就堅定的成了擁護者。


    因為招完之後,他就又可以成為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的柴大官人,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不過,這次吳用在密謀投靠朝廷的時候卻沒有找他,因為他跟那些綠林江湖出生的頭領如武鬆,石勇等人交情頗深,經常在一起喝酒。


    所以,吳用擔心他在跟那些人聚會的時候,萬一不小心說漏了嘴,那就麻煩大了,因此故意沒有去找他。


    單從保密這方麵來說,吳用在這一點上還是做的挺牢靠的,因為古往今來,很多人泄密其實都是在不經意間的,尤其酒桌上最多。


    “既然這是宋頭領的意思,我同意招安。”撲天雕李應說道。


    他原本是獨龍崗李家莊的莊主,家中有屋有地又有糧,還有數十萬貫家財,每日仆人、侍女伺候,山珍海味吃著,小日子過得別提有多滋潤了。


    可最後卻中了宋江、吳用的詭計,被誆騙到了梁山上,不僅數十萬罐家財入庫充了公,自己還得給梁山賣命,心裏的苦真的是難以描述。


    所以,當宋江提出招安的提議之後,他也成了堅定的擁護者,因為招安之後他就可以離開梁山,就算無法回到以前的生活,至少可以獲得更多的自由,不必每天呆在一個地方。


    “我也同意招安。”


    “我也同意。”


    “我也同意。”


    “我同意。”


    朱仝、蕭讓、宋清、杜興四個人也都表示原來接受招安。


    柴進見隻有杜遷和宋萬沒有表態,問道:“杜頭領、宋頭領,你們兩個的意見呢?”


    “我們……”


    宋萬看了一下林衝說道:“林教頭,你的意見呢?”


    宋萬不願意招安,因為他和杜遷兩人,除了各長得比較高以外,武藝非常的差勁,連矮腳虎王英都比不了,招安之後以他們的能力根本封不了什麽大官。


    所以,在他們想來,既然做不了大官,那還不如在梁山做個頭領來的逍遙快活,至少名義上也是梁山頭領之一,說出去名聲也好聽。


    但他們現在勢單力孤,如果柴進、朱仝等人執意要招安投靠朝廷,他們兩個人根本阻擋不了。


    宋萬知道林衝跟高俅有天高地厚之仇,因此他覺得林衝肯定會排斥詔安,隻要他不點頭,柴進、朱仝等人也不敢擅自做出決定。


    所以,他才故意把林衝先推了出來,希望借林衝的口來拒絕招安。


    “我也讚同招安。”林衝說道。


    聽到林衝居然也讚同張安,宋萬驚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問道:“林教頭,你不是跟高球有仇嗎,怎麽也讚同招啊?”


    “我是跟高俅有仇,但這並不妨礙我接受招安,畢竟我要保住性命才能夠找高俅報仇,如果連命都沒有了,又怎麽報仇?”林衝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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