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吳榮退了出去,湯霑急忙上前勸道:“大人息怒。”


    魏冒冷哼了一聲,坐下說道:“吳榮這個廢物,連這一點事情都辦不好,白白讓本官等了一夜。”


    湯霑說道:“大人,這倒也真的怪不得吳副將,畢竟蔡州城有那麽大,想找到一個人不是那麽容易的。”


    隨後接著又說道:“現在大人正是用人的時候,有很多地方都需要用到吳副將,大人這個時候不僅不要對他發脾氣,反而還要說幾句鼓勵他的話,這樣他才能用心替大人尋找華櫸,否則他要是陽奉陰違,消極以待,那最後吃虧的還是大人。”


    魏冒其實也知道這個道理,隻是他現在心裏真的非常著急。


    盡管他已經想好了最後的退路,可畢竟那一步雖然可以保住他的性命,但他的前程富貴卻全都會化成雲煙,以後能否再東山再起也隻有天知道。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真的不想走那一步。


    “華櫸是臨時倉促轉移的,又對蔡州城不熟,你說他會躲到什麽地方去?”魏冒問道。


    湯霑想了一下,說道:“他會躲到什麽地方去小人不知道,但小人猜測應該就在官驛附近某個地方。”


    “你怎麽知道的?”


    湯霑說道:“昨夜他臨時轉移出去,而且又對蔡州城不熟悉,不可能到處亂跑,因為跑的地方越多、越遠就越可能暴露,隻有就近找地方躲起來,才是既安全又穩妥的。”


    魏冒仔細的想了一下,覺得湯霑的分析有道理,說道:“那就派人封鎖那一片區,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


    湯霑趕緊又說道:“大人千萬不可這麽做。”


    “為什麽不能?”魏冒問道。


    湯霑說道:“華櫸是個大活人,昨天晚上大人派人興師動眾的搜查了一晚上,華櫸肯定已經成了驚弓之鳥,未必還會待在原處。如果大人隻派兵封鎖那一個片區搜找,而放鬆了其他的地方,反而可能會讓華櫸躲過搜查。”


    魏冒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換做是他受了驚嚇,也會換個地方躲藏。


    “那你說要用什麽辦法才能夠把他找出來?”魏冒問道。


    湯霑思忖了片刻,說道:“大人,與其讓我們去找他,不如讓他自己跑出來。”


    “讓他自己跑出來,你有什麽辦法嗎?”魏冒急忙問道。


    “大人,如果您是華櫸,此刻最想的事情是什麽?”湯霑問道。


    魏冒略微想了想說道:“自然是快點離開蔡州城,回京向陛下稟報,然後帶兵回來捉拿我。”


    “大人說的一點都沒錯。”


    魏冒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湯霑說道:“很簡單,大人隻要下令收兵不搜查了,並把城門打開,華櫸就會自己跑出來。”


    魏冒好像有點懂他的意思了,說道:“你是說欲擒故縱,假裝放鬆了警惕,然後在四個城門暗伏重兵,等他要出城的時候再把他抓住。”


    “是這個意思,但不是在城門動手,而是在三十裏以外的那片樹林。”


    湯霑說道:“那片樹林是蔡州回汴京的必經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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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事先派兵到那裏去埋伏好,等到華櫸路過的時候,就一舉把他拿下拖入林中宰掉,回過頭來,大人再把住在官驛裏的宿元景等人殺掉,然後往賊寇身上一推,即便陛下怪罪,有太師等人從旁為大人說話,陛下也不會降罪大人,頂多也就是訓斥幾句,責令大人盡快把賊人捉拿歸案而已。”


    “嗯,果然是妙計。”


    湯霑的主意讓魏冒心裏的焦慮頓時煙消雲散,站起來說道:“你立刻去告訴吳團練,讓他帶人出城埋伏,如果看到華櫸立刻殺掉,絕不能讓他活著離開。”


    “是,小人立刻去告訴吳團練。”湯霑出去了。


    剛才魏冒看到桌子上的早飯沒有一點食欲,現在的心情好多了,也感覺到肚子有些餓,拿起筷子在桌上杵了杵,然後端起碗吃了起來。


    天光大亮,華櫸聽到巷子外麵沒有什麽異常情況,隨即帶著大家從房頂上下來,然後吩咐張頂出去看看。


    張頂去了一陣回來說道:“大人,街上所有的士兵都已經撤了,百姓們也都已經開始外出活動,而且聽說城門也打開了,百姓們可以自由進出城池。”


    “哦,城門已經開了。”


    這倒讓華櫸有點意外,因為按正常的邏輯來分析,魏冒在沒有抓到他之前不可能打開城門的,畢竟城門一開他就有離開蔡州的可能。


    可現在魏冒不僅把城門打開了,而且街上的士兵也撤了,這完全不符合邏輯,實在是太反常。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華櫸懷疑這是魏冒想引他自投羅網而下的一個套。


    華櫸想了一下,說道:“張頂,劉檗,你們兩個去找身平民老百姓的衣服換上,然後在城裏和四個城門到處逛逛,看看有什麽情況。”


    “是。”


    “還有,昨天晚上官兵全城搜捕,也不知道畢武、劉順他們有沒有事兒,你們去跟他們碰碰頭。”


    華櫸想了一下又交待道:“另外,想辦法打聽一下官驛裏麵的情況,如果有機會,可以潛回官驛跟老孫碰個麵,了解一下昨天晚上我們離開的情況,同時也把我們現在的情況告訴他,好讓他放心。”


    “小人記下了。”


    張頂、劉檗站起來準備離開,華櫸看了一眼他們的配刀,這是護衛軍的製式佩刀,很容易被認出來,說道:“把佩刀留下。”


    “是。”兩人把配刀留下走了。


    等了幾分鍾後,華櫸從身上取出一定銀子交給鍾大明,說道:“你去買點吃的回來。另外再去成衣鋪買幾身普通百姓的衣服回來,越樸素越簡單越好。”


    “是。”鍾大明接過銀子走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鍾大明左右兩隻手各提了一個包裹回來了,其中一個用布包著,其中一個用油紙包著。


    鍾大明把兩個包裹放在桌子上,打開那個用油紙包著的,裏麵是熟肉,至少有七、八斤,說道:“大人,這是我買的醬驢肉,您快來吃吧。”


    華櫸走過去用手拿起了一塊放進嘴裏,品嚐了一下說道:“味道不錯,大家都來吃吧。”


    周遠地、鍾大明兩人用手抓起兩塊肉塞進嘴裏大口的嚼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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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


    劉水看到他們吃直流口水,但是卻不敢過去,隻能眼巴巴的站在那裏看著。


    華櫸看了他一眼,說道:“你還站在那裏幹什麽,還不過來吃?”


    “小的也能吃嗎?”劉水有點不敢相信,驚訝的問道。


    因為他們以前抓到人的時候,從來不會這樣客氣,別說給他們吃肉了,就是連口水都不會給喝的,頂多在他們快要餓死了塞點餿了的飯他們。


    華櫸又加了一塊肉放進嘴裏,邊吃邊說道:“你現在可是我們重要的證人,我還指著出來指證魏冒呢,怎麽會讓你餓死呢。”


    其實以這家夥幫著魏冒做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他餓不餓,死不死,華櫸才不想管。


    隻不過現在還需要他出來做人證,畢竟在沒有抓到那個湯霑之前,他是唯一能夠直接揭發指證魏冒的人,所以現在還得留著他。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劉水連謝兩聲後,走到桌子邊抓了一塊肉放進嘴裏大口的嚼了起來,還沒有等完全嚼爛便咽了下去,隨後再次抓起一塊塞進嘴裏。


    華櫸見他吃的太魯莽,生怕他噎著,說道:“這裏有的是慢點吃,別噎死了。”


    “是,是,小人會小心的。”


    劉水嘴上說會小心,但兩隻手卻一個勁的抓著肉往嘴裏塞,就好像吃了這一頓沒有下頓似的。


    “怎麽跟餓死鬼投胎似的,昨天晚上你沒有吃飯啊?”華櫸說道。


    劉水強想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回答華櫸的問話,但因為咽的太急了,肉梗在了喉嚨裏,趕緊用手捶打胸口,但效果好像不太明顯,臉脹的通紅。


    華櫸趕緊在他的後背拍了兩掌,堵在喉嚨的東西才咽下去。


    劉水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憋死我了。”


    “這次沒憋死你,算你走運。”


    華櫸訓斥道:“這麽多肉夠你吃的了,你就不能慢點吃嗎?”


    劉水看到華櫸發火了,趕緊道歉道:“對不起大人,小人昨天晚上隻吃了很少的東西,又在房頂上凍了一夜,現在肚子正餓的慌,所以才吃得這麽魯莽,還望大人恕罪。”


    華櫸也懶得跟他多說廢話,警告了他兩句,也就沒有再理他,而他也擔心再惹華櫸生氣,也沒敢再像剛才那樣狼吞虎咽的吃。


    吃了東西之後,華櫸讓鍾大明把買的衣服拿出來看了看,全是最低層百姓穿的粗布短衣。


    華櫸挑選了一套和自己身形合適的穿在身上,然後張開雙手問鍾大明和周遠地:“看我像不像店裏的夥計?”


    鍾大明上下打量了一下,微微搖了搖頭說道:“這身衣服倒是像,但大人長得俊秀,尤其您那一雙手白白淨淨的,根本不像長期跑堂幹活的夥計,倒像是落魄的書生。”


    周遠地也讚同鍾大明的說法,跟著點了點頭。


    華櫸笑了笑,說道:“管他是像書生還是賬房先生,隻要能夠掩飾身份就行。”


    隨後,鍾大明、周遠地,還有劉水全都把身上換上,等著張頂他們回來。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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