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一天很快又要過去。


    楊戩府上。


    後院內堂中,左廂都指揮使左道林站在楊戩身前,正在聽他低聲交代事情。


    “是,大人請放心,屬下一定把事情辦好。”左道林說道。


    楊戩雙手往身後一背,說道:“這件事情不宜被過多的人知道,你帶幾個心腹去辦就行了。”


    “屬下明白。”


    楊戩進一步交代道:“記住,一定要等半夜人最困的時候動手,切不可過早被人發現。”


    “屬下記住了。”


    “去吧。”


    楊戩輕輕的擺了一下手,左道林躬身作揖之後走了。


    晚上,十點左右。


    護衛軍營,訓練場。


    華櫸看到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對正在訓練的士兵喊道:“好了,今天的訓練可以結束了,大家去洗漱一下休息吧。”


    “哎呀,總算結束了。”


    士兵們一個個累的癱倒在地上,休息了好幾分鍾才相互攙扶起來,慢慢吞吞的朝營房走去。


    華櫸把薛元輝、秦東浩叫到跟前,說道:“這兩天的武藝技擊訓練效果不錯,士兵們的戰鬥力明顯有了提高,你們辛苦了。”


    秦東浩麵帶愧色說道:“這都是薛都虞侯的功勞,卑職不敢領功。”


    秦東浩的職位雖然在薛元輝之上,但他自知能力沒有薛元輝強,所以訓練的時候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很低,華櫸在的時候他聽華櫸的,華櫸不在的時候就聽薛元輝的。


    薛元輝說道:“那裏,如果沒有秦軍都指揮使,大家也不會訓練的這麽賣力,秦軍都指揮使的功勞大家有目共睹,屬下怎敢獨占全功!”


    薛元輝越是這樣說,秦東浩就越感到羞愧,說道:“薛都虞候快別這麽說了,在下有幾斤幾兩心裏清楚,你要再這麽說我就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薛元輝張嘴剛想再繼續說,華櫸抬手阻止了他,笑嗬嗬的說道:“你們兩個不要再相互推功了,你們做的怎麽樣我心裏有數。”


    隨後他看了一下薛元輝,說道:“老薛的武藝不錯,在指導士兵如何進行武藝技擊訓練方麵比老秦要強。”


    跟著他又看了一下秦東浩,說道:“老秦為人誠懇和善,對士兵很關心,能夠給予士兵關懷和鼓勵,讓士兵能夠一直保持旺盛的訓練鬥誌。”


    笑了笑,他繼續說道:“可以說這次的特訓,如果少了你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絕對不會有現在的特訓成果,所以你們兩個人都有功能。”


    “多謝大人。”


    得到了華櫸的肯定,兩個人心裏都很高興。


    華櫸說道:“你們兩個年齡差不多,性格也比較合得來,沒事的時候可以聊聊,交流一下各自帶兵的心得,這對你們將來是有好處的。”


    “大人說的是,以後我們會找時間多交流。”薛元輝說道。


    “卑職一定多向薛都虞侯請教。”秦東浩也說道。


    華櫸點了點頭,說道:“好了,你們回去洗洗休息吧,別睡得太晚了,明天還要訓練呢。”


    “是。”


    薛元輝和秦東浩走了。


    華櫸隨即也上馬車離開了護衛軍營,不過他沒有回家,而是到了孫安那裏,今天晚上他需要孫安幫他做一件事情。


    孫安正在房間裏看書,見華櫸進來,趕緊站起身說道:“大人,這麽晚了您還過來。”


    “還沒有睡呢。”華櫸左手提一包東西,右手拎著一壇酒問道。


    孫安說道:“睡不著,看看書。”


    “怎麽樣,這些書還夠看嗎,要不要我再給你弄一些呢?”華櫸問道。


    幾天前他給孫安弄來了一百多套書,差不多快要占了孫安半間屋子。


    孫安說道:“這些書夠我看好一陣子的了,不用再弄了。”


    華櫸點了點頭,說道:“老孫,我來找你是要讓你幫我辦一件事情。”


    “有什麽事情大人盡管吩咐,孫安一定萬死不辭。”孫安說道。


    華櫸上前與他低聲說了一下,孫安說道:“是,大人放心,小的一定辦好。”


    華櫸把一套黑色的衣服,以及做的那個布麵具和一顆乒乓球大小的藥丸遞給他,說道:“這個藥丸可以釋放出讓人產生幻覺的氣體,一旦吸入,除非有解藥,否則必須六個時辰之後才會消除。而且,對於在幻覺中看到的一切,即使症狀解除,也還是會當成真實的。


    你行動的時候,先用它讓那些人吸入氣體,然後再戴上這個布麵具現身。記住嗎?”


    “記住了。”孫安把布麵具和藥丸接過去。


    華櫸隨後取出一顆白色的小藥丸遞給孫安,說道:“這個是解藥,你提前服下可防止被迷幻。”


    孫字把解藥接過去看了一下,收起來了。


    “這裏還有一壇禦酒,得手後把酒賞給他們。”華櫸指了一下那壇酒說道。


    這酒是經過他“特製”的“神仙醉”,喝下之後不醉上一天一夜清醒不了。


    孫安把酒接過去聞了一下,說道:“好香啊。”


    “喜歡喝,回頭我給你送兩壇來了。”華櫸說道。


    “謝謝大人。”


    “千萬別讓人發現。”華櫸再次提醒道。


    孫安說道:“大人放心,小的保證不會出問題。”


    “人帶回來後,就安置到我昨天布置好的房間裏。”


    為了安置李師師,昨天華櫸專門在這裏收拾了一間屋子,就在孫安現在住的院子旁邊,這樣可以方便照顧和保護她。


    “是。”


    交代完了之後,華櫸走了。


    孫安隨後換上了黑色的衣服,把屋裏的燈吹熄,帶著布麵具、藥丸和那壇酒也離開了。


    華櫸回到家,見過自己的父母之後,回到自己的小院,一如既往的先練功,然後沐浴,緊跟著開始作畫。


    子時之後。


    氣溫驟然下降,天又開始飄起了小雪。


    李師師家裏。


    因為宮中有旨意不許人來憑掉,所以非常冷清,隻有李媽媽和丫鬟小梅兩個人守在棺材前,不斷的往火盆裏燒著紙錢。


    突然一陣風吹來。


    窗戶“哐”的被吹開,靈堂裏的蠟燭瞬間被吹滅。


    李媽媽和小梅嚇的叫了起來。


    “媽媽,我怕。”小梅哆嗦著說道。


    李媽媽聲音顫抖說道:“別怕,隻是風而已,去把窗戶關上。”


    “我不敢。”小梅縮在地上不起來。


    “沒用的東西。”


    李媽媽罵了一句,壯著膽子站起來走到窗戶前把窗戶關上,對小梅說道:“還不趕快把蠟燭點上。”


    小梅站起來把蠟燭點上,看到周圍一切如常,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今天跑了一天,有點累了,你在這裏守著,我到樓上去休息一下。”李媽媽說道。


    小梅一聽要留她一個人在下麵,頓時害怕了,央告道:“媽媽別留我一個人在下麵,我怕。”


    李媽媽說道:“有什麽好怕的,女兒平時最疼你了,難不成她還會變鬼回來害你嗎?”


    她不這麽說還好,這一說小梅更加害怕了,拽著李媽媽的手死也不鬆開,要麽讓李媽媽陪她一起在下麵,要麽她跟李媽媽一起上去。


    李媽媽被她實在纏的沒有辦法了,說道:“你個沒用的東西,一起上去吧。”


    “謝謝媽媽,謝謝媽媽。”小梅欣喜不已。


    兩個人一起上樓了。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左右,一把小刀從門縫裏伸進來,一點一點的把門栓撥開,隨後門被輕輕推開,七個蒙著麵,穿著黑色衣服的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這七個人當中,有一個人肩上扛著一個黑色的大布袋,裏麵還裝著東西。


    為首的那個人比劃了一下,兩個人躡手躡腳的上到二樓守在李媽媽的房間門口。


    樓下。


    為首的那個人指揮著剩下的四個人把棺材蓋撬開,將李師師從裏麵抬出來。


    跟著把那個黑布袋打開,從裏麵抬出一具女屍放進棺材裏,然後將棺材蓋蓋上,跟著用柔棉的東西墊在棺蓋上,用錘子重新釘好。


    因為擔心被聽到,釘的速度很慢,每釘一錘都會停下仔細聽聽樓上有沒有動靜,沒動靜又才繼續釘。


    不過,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釘東西,就算墊了柔棉的東西,還是難免會發出聲響,隻不過不像直接敲釘那樣猛烈清脆,而是比較低震悶沉,感覺就像是有人在用力一下一下推動棺材蓋。


    樓上李媽媽的房間裏。


    李媽媽跑了一天確實累了,上床之後便睡著打起了鼾。


    但小梅由於心裏害怕,一直還沒有睡著,聽到樓下有低沉而緩慢的響聲,嚇的魂都要飛了,想叫不敢叫,用被子把頭蓋住,躲在被子裏發抖。


    “好了。”


    釘棺材的人檢查了一下,確定完全釘好之後,對為首的人說道。


    “撤。”


    兩個人把李師師扶到其中一個人的背上出去了。


    另一個人上樓,在樓口衝著守在李媽媽房門口的兩個人揮了一下手,兩人迅速撤下樓來,跟著大家一起離開。


    走在最後的那個人,沒有從門口走,而是把門拴好之後,打開窗戶跳出到外麵,然再找東西從窗戶縫隙塞進去把窗戶卡緊。


    幾個人來到李師師家的後門,其中一個人先出去看了一下,確定沒有異常,其他的人才帶著李師師出來,進了密道。


    跟剛才在屋裏一樣,最後那個人是把後門關上之後,翻牆出來進的密道。


    從這夥人進門到把李師師帶出來,整個過程不到二十分鍾,真的非常迅速。


    十幾分鍾後,這夥人從地道裏出來,立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跟著,每個人都覺得眼睛看東西有些模糊,腦子也好像有些不太靈光,身體也顯得有很亢奮不受控製。


    七個人同時用力甩了甩頭,眨了眨眼睛,模糊的視覺慢慢恢複清晰,但卻總感覺跟平常看東西不樣,怪怪的。


    來到前堂,他們看到有一個人坐在堂中,為首的那個人一看,趕緊把蒙在臉上的布扯下,正是左廂都指揮使左道林。


    “太傅大人,您怎麽也來了?”左道林走過去問道。


    “楊戩”說道:“我有點不太放心,所以親自來看看。你們怎麽樣,事情辦好了嗎?”


    左道林往後麵的李師師一指,說道:“太傅大人請看,事情已經辦好了。”


    “楊戩”走過去看了一下,滿意道:“不錯,做的很好。來,把人交給我吧。”


    左道林說道:“太傅,還是讓屬下幫著送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帶回去就行了。”


    “楊戩”把李師師接過去,對左道林說道:“桌子上有壇酒,乃是皇宮的禦酒,賞給你們拿去喝吧。”


    “謝太傅。”


    “記住,這事誰也不許說出去,否則休怪我翻臉無情。”


    “太傅請放心,屬下等一定守口如瓶。”


    “楊戩”點了下頭,說道:“等這事過了,我會重賞你們的。”


    左道林欣喜道:“多謝太傅。”


    “楊戩”說道:“我先走一步,你們隨後再離開。”


    “是。”


    “楊戩”帶著李師師先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左道林也帶著六個手下提著那壇酒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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