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門口,華櫸看到了一輛由三匹馬拉著很氣派的馬車,旁邊還站著一個士兵,是楊戩手下的親隨。


    “拜見華大人。”士兵走到華櫸跟前行禮。


    “免了。”


    “謝大人。”


    士兵隨後指著那輛馬車說道:“這是太傅大人送給大人的馬車。”


    華櫸點了點頭,說道:“讓太傅大人費心了,他現在何處?”


    “太傅還在軍營等大人。”


    “你去告訴太傅,我隨後就到。”


    “那小的就告辭了。”


    那士兵走了,華櫸背著雙手走到馬車前仔細的看了一下,除了比一般的車廂大一些之外,也沒有什麽特別的。


    倒是拉車的三匹馬,骨骼高大,體態雄健,一看就是精選的優良馬。


    華櫸對張樹根說道:“老張,去把我屋裏放在桌麵上那些東西全部擱到車上去。”


    張樹根等人把藥、漫畫冊、畫具匣子全部放在車上,華櫸上車坐好,張樹根充當馬夫坐在車轅上趕車,其餘的人跟在馬車的兩邊。


    “大人,我們是直接去軍營嗎?”張樹根問道。


    “嗯,先去軍營,太傅送了我一輛馬車,我得去當麵跟他說聲謝謝。”


    “好嘞,大人坐穩了。”


    張樹根甩了一下馬鞭,大喝道:“駕!”


    三匹馬拉著車一陣風似往前奔馳而去。


    到了軍營,華櫸下車對張樹根說道:“你們就在這裏等我,我一會就回來。”


    “是。”


    華櫸來到楊戩的指揮營,楊戩一見他就笑嗬嗬的問道:“文山,馬車你還滿意嗎?”


    “滿意,滿意,太滿意了。”


    華櫸裝出一副非常喜悅的樣子,說道:“太傅對在下如此關懷,在下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才好。”


    楊戩開懷一笑,搖手說道:“區區小事,不值一提,文山不必放在心上。來來來,坐下說話。”


    “坐就不坐了,昨天陛下讓我今天進宮陪他畫畫,我得馬上進宮去。”


    “既然如此那你就別耽擱了,趕快去,千萬別讓陛下等久了。”


    楊戩現在就希望徽宗對華櫸更重視,這樣華櫸在徽宗麵前說話的分量就會越重,幫他搬倒蔡京,讓他坐上宰相之位的概率也就越大。


    “那在下就先走了,等從皇宮回來我再去太傅家中坐坐。”


    “好好,我準備好茶等你。”


    華櫸從指揮營出來正要上馬車,秦東浩跑過來說道:“參見副指揮使。”


    “是秦軍都指揮使啊,有什麽事嗎?”華櫸問道。


    秦東浩說道:“大人昨天讓屬下做準備都已經準備好了,請問接下來該怎麽做?”


    “今天我有事,你先帶著兄弟們操練一下,明天我再來告訴你們怎麽做。”華櫸說道。


    “屬下遵命。”


    華櫸上馬車出了軍營,直奔皇宮。


    馬車到了皇宮,華櫸從車上下來,給皇宮的守衛看了一下金牌,然後帶著畫具匣子和漫畫冊進了宮。


    至於給吳呈海的藥,他準備等一會兒出來的時候再給他,畢竟他隻有兩隻手,也拿不了那麽多東西。


    “黃公公。”


    華櫸才走到半路上,就碰到昨天去向他宣讀口諭的黃公公。


    黃公公一臉焦急的走到他的跟前說道:“華大人,您可算來了。”


    “怎麽了?”華櫸問道。


    黃公公說道:“皇上等了你一早上,都等著急了,這不又讓我去傳口諭宣你進宮。”


    華櫸沒想到徽宗居然這麽心急,連一個早上都等不及。


    “皇上在哪?”華櫸問道。


    “禦書房,嘉王爺也在。”


    “那走吧。”


    走了沒有幾步,黃公公見周圍沒人了,低聲對華櫸說道:“華大人,你以後多小心點李邦彥大人。”


    “為什麽?”


    “剛才他來見過陛下,但我沒進得了禦書房,不知道他跟陛下說了什麽。不過他出去的時候,我聽到他在對你發狠話。”


    “什麽狠話?”


    “他說既然皇上一定要護著你,那他就自己動手。”


    “他敢當著你的麵說這樣的話!”華櫸很驚訝,這李邦彥的膽子也太大了點吧。


    黃公公說道:“沒有,當時他沒有看見我,以為周圍沒有人才說的。”


    “他出去的時候沒有人領嗎?”


    黃公公說道:“李大人經常到宮裏來,對宮裏的路已經非常熟悉,除進來時需要人通報有人領著進來外,出去的時候一般都是他自己走。”


    “原來如此。”


    華櫸心裏冷笑道:“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把我弄倒,李邦彥也太沉不住氣了吧。好啊,我倒要看看在徽宗不同意的情況下,你能夠使出什麽手段來?”


    “多謝公公相告,改日必有謝。”華櫸說道。


    黃公公笑道:“應該的,華大人不必客氣。”


    來到禦書房門口,黃公公稟報了一聲,徽宗讓華櫸進去。


    華櫸進去,給徽宗和趙楷行了禮,徽宗埋怨道:“華卿,你怎麽到現在才來,寡人可是等了你一個早上。”


    “華大人,皇上為了等你來跟他畫畫,可是一早就到禦書房來了。”吳呈海也說道。


    華櫸笑了笑,說道:“本來臣一早就要來的,可是想到皇上既賜臣爵位官職,又贈臣金牌,對臣恩寵有加,所以就想為陛下準備一件禮物,結果這一準備就把時間給耽誤了,還望陛下恕罪。“


    徽宗一聽是在給他準備禮物,立刻喜上眉梢,問道:“華卿給寡人準備了什麽禮物?”


    華櫸笑道:“臣本來曾想送陛下一份貴重的禮物,可是陛下身為萬民之主,富有四海什麽也不缺。所以想來想去,就畫了一本漫畫冊。”


    聽到是漫畫冊,徽宗眼裏立刻放出了光芒,說道:“在哪裏,快拿來給寡人看。”


    華櫸把漫畫冊取出來,吳呈海走過去把漫畫冊接過去,走回徽宗身邊交給他。


    徽宗接過去隻看了封麵一眼,便驚喜不已,這封麵的美女完全如同真人一般,是如此的惟妙惟肖,仿佛隨時會從畫中走出來一樣。


    隨後,他一頁一頁仔細的翻看,才剛剛看了不過三、四頁,便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一笑便再也收不住,直到把整冊漫畫看完都還在笑。


    “好,華卿的這份禮物真是妙不可言,寡人甚是喜歡。”


    看完漫畫冊,徽宗心情舒暢極了,心裏原有的一些煩勞也隨風而去。


    見徽宗這麽喜歡這漫畫冊,華櫸總算放心了,說道:“多謝陛下。”


    “華卿,寡人看這漫畫冊裏的故事好像還沒有講完?”徽宗問道。


    華櫸點了點頭,說道:“的確沒完,因為這是一個長篇故事,無法一次畫完,所以一期隻能畫一冊。”


    “原來如此,那你以後每隔三天給寡人送一期。”


    華櫸恭敬的行了一禮,說道:“臣遵旨。”


    隨後徽宗把漫畫冊遞給趙楷,趙楷看後也跟他一樣笑的難以抑製。


    “華卿,寡人看你這本漫畫冊跟昨天畫的漫畫,畫風好像不同,線條更加明朗,人物也更加生動,景物也更為真實。”


    徽宗是繪畫高手,對於畫法變化極其敏感,從看到這本漫畫冊的第一眼,他就察覺到了不同。


    華櫸笑道:“這是因為臣用了跟昨天不同的畫筆,所以效果才會更好。”


    “哦,那你用的是什麽畫筆。”


    華櫸早就猜到了他會問這個,所以才把畫具匣子一起帶來。


    他把畫具匣子抱起來,說道:“陛下,臣用來畫漫畫的筆都在這裏麵。”


    吳呈海剛準備走過去把畫具匣子抱過來,徽宗說道:“這麽抱來轉去實在太麻煩,華卿你自己拿過來吧。”


    為了防止有人行刺,大臣向徽宗呈獻物品,都是由身邊的太監轉接,就連蔡京、童貫他們敬獻東西時也如此。


    現在徽宗居然讓華櫸自己把畫具匣子抱過去,證明他對華櫸已經完全沒有防範之心,這種絕對信任是連蔡京他們都從來沒有得到過的。


    趙楷身為徽宗的兒子,對他的性格很了解,知道華櫸現在在他心裏已經有了舉足輕重的地位,恐怕就是他想對付都很難。


    想到自己昨天幫著蔡攸、李邦彥說話對付華櫸,如果華櫸因此懷恨在心,真的站到太子那邊幫他,那他想爭太子就更難。


    “看來我得想辦法跟華櫸緩和關係才行,就算他不幫我,也至少讓他不要去幫太子。”


    趙楷現在終於意識到昨天自己幹了一件蠢事,假如不聽李邦彥和蔡攸的,那自己現在也不用擔心。


    其實,他這純粹是在自己嚇唬自己,對於昨天他幫蔡攸、李幫彥說話的事情,華櫸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報複他。


    畢竟他是徽宗的兒子,隻要他沒有謀反奪位之心,徽宗就不可能對他怎麽樣,既然如此又何苦跟他撕破臉。


    再說他們兩個人之間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今天趙楷跟蔡攸、李邦彥走的近,可以幫他們說話。將來假如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好了,同樣也能夠幫他說話。


    所以,沒必要記恨。


    華櫸把畫具匣子抱過去放在桌上,打開把裏麵所有的畫筆、顏料全都拿出來擺了一桌子。


    跟著他詳細的給徽宗介紹了每一支筆的用處,並且當著徽宗的麵,又用鉛筆給吳呈海畫了一幅素描肖像。


    徽宗看著完全跟吳呈海一模一樣的肖像,稱讚不已。


    隨後,華櫸把每種顏料的用途也跟徽宗說了,又在他麵前把顏料調配好,一邊給吳呈海的肖像上色,一邊給徽宗講解上色的要領。


    等到完全把色上完,再看肖像,就如同是把吳呈海的臉複印下來一樣。


    徽宗雖然本身也是畫畫高手,也懂得如何往畫上上色,但在聽華櫸講解之後,他才知道自己以前的上色之法不僅單調,而且落後。


    因此,對華櫸繪畫才能更是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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