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婷連連搖頭,低低地說:“不是,子墨,你冤枉我了,我沒有故意。你難道看不出孩子吃不飽,我也著急嗎?那是我親生的兒子,我十月懷胎才生下他。我經曆了多少,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又怎麽會舍得我的孩子沒奶吃。再說,我就是真想為了宋家,我就是真想故意,我也得能左右得了奶水啊。”


    宋婉婷一邊說,一邊哭,葉子墨的眉頭皺的死緊,極不耐地低吼了一聲:“還哭!你是想要把奶水再哭回去,是不是?”


    宋婉婷又慌亂地收住眼淚,隻是隱隱的抽泣,不敢再哭出來了。


    “你給我好好平靜一下!”葉子墨再次狠厲地說。


    宋婉婷閉上眼,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平靜。


    她是要平靜,平靜了才好跟他談話。


    經過今晚這一折騰,她自己也是真的怕了。


    “子墨,我真沒有刻意做什麽,我心裏清楚,要是我連奶水都沒有了,我還能有什麽利用價值。我要是失去價值,就更幫不了宋家了,不是嗎?所以我真沒那麽傻,不會去損我的奶水。”


    “你知道最好。”葉子墨的態度依然冷漠。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宋婉婷淒涼的一笑。


    她什麽不知道呢,經過這所有的變故,葉子墨對她真真是一絲一毫的憐愛都沒有了。


    出院的時候她還在想,她要好好表現,爭取讓他愛上她啊。


    她是很努力很認真的在做,每分每秒都在琢磨他的心思。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事與願違,她反而離葉子墨越來越遠了。


    這還不都是因為夏一涵嗎?她不甘心啊!她這輩子都不可能甘心!


    “休息吧。”葉子墨隻說了三個字,看了一眼小葉正恒就離開了。


    他始終都沒有說宋家的事他到底要怎麽處理,宋婉婷心裏很失望,又不敢再問。


    葉子墨沒有直接回臥室,而是出了主宅的門,去找了郝醫生。


    他再不會相信宋婉婷,不會相信她的一麵之詞。


    郝醫生見葉子墨來了,忙把他讓進去。


    時候也不早了,葉子墨沒有寒暄,直接進入正題。


    “產婦心情跟奶水有關係嗎?”他問郝醫生。


    “有的,葉先生,產婦心情鬱結,肝火旺盛……”郝醫生說了一些中醫原理,葉子墨靜靜地聽,待他說完,他再問:“如果她一直心情不好,您能治愈的了她,保證奶水充足嗎?”


    這才是葉子墨最關心的問題,他是個最不能容忍被人威脅的人。


    郝醫生眉頭皺了皺,歎息了一聲,說:“葉先生,我相信道理您一定也明白。要是一直用催乳的方子去給她疏通,總會有些壞處的。這無異於殺雞取卵,要是心情能自然舒暢,會好很多,對孩子也是好的。”


    “知道了,謝謝。”


    葉子墨從郝醫生處出來,心情是沉重的。


    看來為孩子想,他還是要把宋家的事說給宋婉婷說。


    不過不是今晚,也不是明天,要等到她的奶水沒問題的時候再說。


    回到臥室,夏一涵沒說,還坐在床邊等他。


    “談的怎麽樣?嘟嘟沒再哭了吧?”她關切地問。


    “沒什麽事了,你睡吧。肚子疼了沒有?”


    夏一涵搖搖頭,葉子墨在床上坐下,摟著她的肩膀,半晌不說話,他不想總對她說謝謝。


    “睡吧。”


    葉子墨摟著夏一涵躺下來,別墅裏再次恢複了安靜,這安靜是多難得。


    兩個人都沒睡,都在聽著樓上的動靜,不知道半夜孩子再醒,還會不會再哭。


    所幸喝了催乳方的宋婉婷奶水還算充足,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沒有什麽事發生。


    林菱早起,見海誌軒已經走了。


    接了鍾會長的命令,海誌軒今早要趕到臨江去主持會議,所以他半夜在林菱熟睡的時候就離開了。


    到他離開的時候,他在林菱家裏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


    隻要她說讓他走,他就獸性大發,又蹂躪她。


    林菱要打電話求助,手機也被他關了扔在一邊。


    就連吃飯,他都是打電話叫外賣送上門的。


    離開前,他看著林菱睡的很沉,是連續被他蹂躪累慘了。


    他給她留了一張字條,就放在她床頭櫃上,用鬧鍾壓著。


    林菱掃視了一眼,大床是空的,她忽然有些沮喪,本來應該為終於有自由了而歡呼,她卻又高興不起來。


    打開燈,她看到了那張字條,上麵寫著: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我想要,隨時來找你,不許你再跟任何其他的男人有接觸。


    海誌軒的字蒼勁有力,都說看字識人,通過他的字跡就能看出這男人很驕傲。


    林菱抓住那張字條,很生氣的用力揉亂,呼吸幾次以後,又把字條給舒展開,歎息了一聲。


    她是不想讓他負責,也不想跟一個從來都不尊重,也絕對不可能喜歡她的人有什麽交集。


    隻不過,她失去了自己的第一次,她總想為逝去的純真留點紀念。


    就當這張紙條是一種紀念吧,她這麽想著,就把紙條放到了她錢夾中,妥善地夾好。


    她坐在床頭發了一會兒呆,想著到底用什麽方法才能躲開他。


    他應該看到她床上沒有血跡,知道她不是第一次,他當然認為她是個隨便的女人。


    這人多奇怪,明知道她不是第一次,他還要寫下那麽霸道的話。


    什麽叫是他的女人,她憑什麽是別人的女人。


    林菱最看不起的就是沒有自我的女人,就像她母親一樣,一輩子沒有工作,一輩子都是男人的附屬,一輩子仰仗男人的鼻息。


    不行,她必須離開,相信時間可以讓海誌軒忘記她這個對他來說完全可有可無的女人。


    葉子墨早上剛起床,又接到海誌軒的電話。


    “又要給她請假?你找人頂替她的工作嗎?還是你來彌補付氏的損失?”他沒好氣地問。


    “都行!你讓她再休息一天。我離開東江回臨江了,昨天半夜回來的。你幫我看著她,這女人實在是不安分。”


    葉子墨勾了勾唇角,想著海誌軒說的這麽咬牙切齒的,就是沒有徹底收服林菱,他昨晚的鬱悶好像也散去了不少。


    “我怎麽看著她?把她弄到我別墅裏,收房怎麽樣?”他故意逗海誌軒。


    “你敢!你動動她試試!”海誌軒還真認真,隻怕連他自己也沒發現。


    “這有什麽不敢的,你不知道她很開放嗎?你以為她跟了我這麽久,就隻是我助理?”葉子墨火上澆油,海誌軒妒火中燒,半天不說話。


    “我有電話進來,不說了。”葉子墨說完,就按斷了他這邊的通話。


    一看屏幕,此時打進來的是林菱。這兩個人都沒在一起,還能同時打電話過來,真夠默契的,葉子墨彎唇想著。


    他慢悠悠地接起電話,調侃林菱:“你也是打電話來請假的?”


    林菱的臉尷尬的紅了紅,因為誰都知道葉子墨說的請假是什麽意思。


    她強讓自己鎮定下來,說:“是請假的,我想要請十天假,我的年假還沒休。”


    林菱聽葉子墨說“你也是打電話來請假的?”就知道,那個可惡的海誌軒一定已經打過電話了。


    這麽說,他是真的不打算放過她,她便更堅定了離開的想法。


    葉子墨沉吟了一會兒,林菱有點兒急了。


    “葉先生,請您一定要準我的假,不然我……我可能會辭職。”


    她這已經明顯就是要躲著姓海的了,葉子墨很樂意看到兩個人多兜幾個圈子。


    “我沒說不準,這樣吧,你休息一個月。”


    “真的?葉先生,非常感謝!我馬上去公司,把我的工作安排好。您知道的,我的助理何嬌能力不錯,她一定能勝任的。另外,我即使在外度假,該做的工作我也會做的。”


    “我相信你,去吧,你的行程我會保密的。”葉子墨很‘體貼’地說。


    林菱去集團把工作的事情交代清楚以後就去買了緊急避孕藥,吃了以後就買好機票,準備出國了。


    乘出租去機場的路上,她的手機響,是她父親打來的電話。


    她一向不接父親的電話,這次也不意外,她果斷按斷,接著就來了一條信息:你再不接電話,我會直接去找海誌軒談。


    林菱仰天長歎,她就知道她父親暗中派人看著她了,不然不會這麽快就知道了她和海誌軒的事。


    她可不想讓海誌軒知道她是誰的女兒,更不想讓她父親接觸海誌軒。


    他位高權重,性情暴躁,作風又強硬。真要他出麵幹涉,很可能他會立即強迫海誌軒娶她為妻。


    海誌軒明顯的對她隻是一時興起,隻是有征服欲。她看得出他是個寧折不彎的男子漢,要是被她父親逼迫,她真覺得後果不堪設想。


    實在沒辦法,她隻好接電話,很淡漠地叫了一聲:“林常委,有事?”


    “你就不能叫句爸爸?”林常委火氣很大。


    “抱歉,不能叫。您要是有事就說,沒事我就掛電話。”


    林常委的地位,用古代的話說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他什麽時候受過誰的氣。


    他也就是虧欠他女兒的,因為林菱的母親是他在暗處的女人。


    近兩年,他是有意讓人知道林菱是他女兒,林菱卻不想。他還有個大女兒,已經過世了,所以他也是特別縱容他的小女兒,也就是林菱。


    沒跟女兒一般見識,林常委還是開始說海誌軒的事。


    “海誌軒在你那裏過夜了,還過了兩夜。”林常委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接到這個消息後,他真是喜憂參半。


    他早知道林菱喜歡葉子墨,幾乎是喜歡到卑微的程度,他幾次想要幹預,林菱態度過於激烈,他就沒有拿出行動。


    他不是沒有考慮過亮出林菱的身份,讓葉子墨娶她。


    葉子墨的情史實在太豐富了,他覺得女兒就是真的嫁給他,怕也沒辦法是收服他。


    林菱性子冷淡,也老大不小了,卻一直都不正正經經的談戀愛。


    他真擔心女兒這一輩子都單身,他權位再高,也還是會像普通家長那樣操心兒女的婚事。


    聽說女兒跟海誌軒過夜,他高興的是,她還是正常的,也會願意跟男人男歡女愛,憂的是海誌軒可是在各種公開場合聲明他這輩子都隻愛夏一涵一個人。


    他女兒怎麽能做別人的代替品呢,別說以他女兒的剛強性子,她不會肯,他這個做父親的也不想答應。


    “是,您想說什麽?”林菱冷淡地問。


    “你們怎麽想的?是想要結婚了?”


    林菱冷冷一笑,諷刺地反問:“過夜就要結婚嗎?有些人過夜二十年都不結婚。”


    林常委擰緊了眉,低吼一聲:“林菱,你注意措辭!”


    “我好像沒說錯什麽,林常委這算是惱羞成怒嗎?我的事不喜歡任何人管,再見!”說完,她毫不留情地掛斷了電話。


    她看向窗外,不知道為什麽鼻頭竟有些發酸。


    她不在乎父親,從來都不在乎,為什麽又要在他來關心她的時候有這樣奇怪複雜的情緒。


    林菱不在,葉子墨有工作不習慣交代何嬌去辦,他就隻找林大輝。


    “宋書豪情況怎麽樣?”林大輝把工作送到別墅裏,葉子墨問他。


    “病情穩定。”tqr1


    “他和肖小麗的案子的事安排的怎麽樣了?”


    “今天就會無罪釋放。”林大輝說。


    葉子墨想了想,說:“宋家的財產全部凍結了沒有?”


    “隻除了宋家住的那套房子,其他的財產都凍結了。”林大輝知道葉子墨關注著宋家的一切,是以他早就調查的清清楚楚。


    “房產也給凍結了吧。”葉子墨麵無表情地說。


    “那您讓放了他們,他們不是連安身之處都沒了?”林大輝本來對宋家所有人都沒有好感,但現在看到牆倒眾人推,他卻也有些不忍,不覺開始為宋家說話了。


    “到城鄉交界的地方,秘密買一套房子,讓他們暫時住著。房子買個八十多平,兩室一廳就行了,要盡量平民化。宋書豪傷好以後給他安排一份工作,讓他靠工資養活家人。”


    林大輝這才知道葉子墨把宋家的後續全都想好了,他便說了一聲,是,就打算去辦了。


    他也明白了為什麽要放到城鄉交界去,還是秘密買房子,這也是對宋書豪的保護。


    “等等,放話出去,誰再傷宋家人就是跟我葉子墨過不去。”


    “是,葉先生!”


    夏一涵今天也沒去上班,她來書房找葉子墨的時候正好聽到葉子墨對林大輝說這句話。


    她並沒有因為葉子墨保護宋書豪有什麽負麵情緒,相反,她覺得她愛上的男人真是一個麵冷心熱的善心人。


    林大輝從葉子墨的書房出來,朝夏一涵點頭,叫了一聲葉少夫人後離開。


    夏一涵開門進去,葉子墨的手機響了,她又要出去。


    “進來,我媽媽電話。”葉子墨說,夏一涵便笑了笑,聽話的進門。


    葉子墨接起來,電話那邊付鳳儀有些不悅。


    “聽說孩子已經生了,我們做父母的反倒成了外人,要聽別人說才知道。”


    “不是,媽媽,我怕您跑來跑去累。”


    “我下午和你爸爸去看看。”付鳳儀說。


    葉浩然也來,還是讓葉子墨有些意外的,他始終是不讚成孩子留下的。看來,血濃於水,他父親最終還是會接受這個孩子。


    葉子墨不想讓父母來看到孩子出問題,想了想,他還是說:“我不在,要出差兩三天,您和葉理事長過幾天來吧。”


    “我看的是孩子,不是你。”付鳳儀冷聲說。


    “我知道,我不想讓你們單獨接近宋婉婷。媽媽,過兩天再來,我接您們來,行嗎?”


    葉子墨的語氣態度都很好,付鳳儀覺得兒子可能是有他自己的理由,就沒有過分堅持。


    他放下電話後,夏一涵還覺得奇怪,想不通他為什麽要一而再的不想讓他父母來看孩子。


    “墨,為什麽不讓他們來呢?你不是在家嗎?”夏一涵問。


    葉子墨溫和地笑笑,卻不回答她的話,隻問她:“今天感覺還好嗎?肚子疼麽?”


    夏一涵搖搖頭,明白他是不想說,她就不再問了。


    總之,他做任何事都會有他的想法,他不想說的,她又何必非要問呢。


    幾天時間,宋婉婷都是要借助郝醫生給的催乳方才能完成哺乳。


    葉子墨看在眼裏,明白還是要讓她知道宋家沒事了。宋婉婷這個人也是多疑的,未必相信他的話,他想了想,便叫林大輝安排已經放出來的肖小麗到別墅裏來。


    宋婉婷這幾天來都是鬱鬱寡歡,不太說話,除了給孩子喂奶,就是發呆。


    這天,有人敲門,她輕聲說了一句:“請進!”


    肖小麗扭開門進來,她的臉上蕩起笑意,第一眼看向肖小麗的肚子。


    她當然也怪肖小麗試圖告密,不過她已經有了宋家的孩子,她現在也都原諒了她,覺得她是為自保也是為保孩子才那樣做的吧。


    她還是了解肖小麗的,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出賣她。


    “婉婷姐,我來了!”肖小麗見到宋婉婷,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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