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涵閉著眼搖著,努力在心裏跟自己說,我隻關心什麽時候小軍的問題才能徹底解決。可惜她腦海裏卻根本靜不下來,一會兒想著莫小軍,一會兒葉子墨的影像又跳進她的腦海,趕都趕不出去。


    也許是太過矛盾糾結,也太過入神,她搖簽的動作比酒酒猛烈的多,一支簽幾乎是從簽筒內飛躍而出。


    夏一涵放下簽筒,撿起簽來,恭敬地交給老僧人。


    “女居士,想求什麽?”


    夏一涵想了想,她不能說求姻緣,要隻說是求事,葉子墨就知道她求的是什麽事了,一定會不高興。


    最終她很模淩兩可地說道:“師父,我想各個方麵都看一下。”


    “嗯!”


    老僧人點了點頭,隨即低頭看他手中的那張簽。


    他看了看,好像有些不能相信自己昏花的眼,隨即再確認了一遍,確實是那張幾十年來從未有人抽過的簽。真是奇了!


    老僧人看完簽,卻沒有像給酒酒那樣讀出來,而是帶著不可置信的神情,仔仔細細地打量夏一涵,看的她有些緊張。


    就連葉子墨都覺得老僧人的舉動有些異常,莫名的跟著牽動了神經。


    “女居士,這張簽,您自己看吧!”說著,老僧人又把簽文非常鄭重地交給夏一涵,並且再次仔仔細細地端詳一遍她的臉。


    “師父,我可以看看她的簽嗎?”葉子墨恭敬地問。


    “如果女居士願意的話。”


    於是夏一涵的簽,還沒等自己看,就到了葉子墨的手中,葉子墨定睛一看,不禁皺緊了眉。tqr1


    隻見簽上寫著如下幾行字。


    隻見簽文上寫著:開天辟地作良緣,吉日良時萬物全,若得此簽非小可,人行中正帝王宣。


    葉子墨之所以皺著眉,是在琢磨著,這段天地良緣,是指她和他葉子墨,還是……且吉日良時萬事全,要是說的他們,也不太像。


    尤其最後一句話,人行中正帝王宣,她一個女孩子,怎麽可能有帝王命。就是做了他的夫人,也成不了王啊。要是她真的成了王,他還要屈居她之下了?


    葉子墨才不會受一個女人的管製!


    夏一涵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抽中了什麽,反正看葉子墨臉色臭臭的,她就覺得好像不是什麽好事。


    “葉先生,您能把簽還給我嗎?”夏一涵很謹慎很小聲地問他。


    老僧人不由得又看了看夏一涵的臉,再看看葉子墨的,心內不由歎息,這兩個人的緣分……唉,良則良矣,隻是比前麵那位女居士,根本不知道要多出多少的磨難。


    這二人的命都是極強的,出身和個性都絕非普通人能比,能否行至最後一步,實在要看他們的造化了。


    葉子墨還在皺著眉看那張簽文,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夏一涵擔心他越看越氣,又說了一遍:“葉先生,您能把簽還給我嗎?”


    酒酒和宋婉婷站在他們附近,對那章簽上麵寫了什麽,也都是好奇的很。


    酒酒心裏還在暗想,這個太子爺還真霸道,控製人家的人,連人家的簽都歸他管了嗎?夏一涵自己還沒看呢,她就拿著不放手,弄的她都急死了想看。


    葉子墨看了幾遍以後,凝望了一眼夏一涵,隨即嘴角很微妙地上揚了一下,不說話,直接把她那支簽,插回了簽筒。


    簽一回筒,就融入所有簽裏麵了,再難找到剛剛抽到的是哪一支。


    酒酒驚訝的嘴巴都圓了,夏一涵自己也有些好奇到底是抽了怎樣的簽,才會讓葉子墨舉動這麽奇怪。不過她對這些事也看的淡,覺得就算真是準,有些事恐怕已經命定了,知道或者不知道又能怎樣。


    葉某人自尊心過於強大,所以不肯讓夏一涵本人看到她的命簽。


    現在兩人的關係看似是他主宰,她順從,實際上已經是他對她更牽掛的多,她在意的少。他對這事實在是太過於介意,真不希望有朝一日,他會像林大輝一樣,成為女人的奴隸。


    把簽放回去,好像是對命運的抗爭似的,殊不知,若是真已注定,豈是把簽放回就能避免的嗎?


    “師父,您還沒給一涵解簽呢,能不能幫她解解簽啊。”酒酒不死心,低聲地求老僧人。


    葉子墨其實並不想老僧人說出夏一涵簽裏帝王宣的幾個字,不過既然來這裏,就要敬重,若是他一定要說,他也不會阻攔。


    “這支簽……”老僧人沉吟半晌,才謹慎地說:“這位女居士的命運,和尚我不能解,簽文我也不可口述,不過女居士既然求了,和尚我隻說說女居士近期的運勢吧。”


    這倒是葉子墨喜聞樂見的,於是也帶著幾分好奇地聽老僧人的話。


    “此簽家宅祈福,自身求財,秋冬大利,交易成,六甲生男,行人至,田蠶六畜好,尋人見,訟事吉,失物東北,疾病愈,山墳吉。”


    老僧人的一席話,有些懂,有些難懂,但總的來說,應該是近期運勢不錯。隻是尋人見,這幾個字讓夏一涵的心不由痛了一下。


    她尋的人,已經化成了灰,還怎麽可能見的了。


    隻從這一點說,恐怕這簽也是不準的了。


    但簽裏還有“訟事吉”幾個字,她又暗暗地祈求這簽是準的,那麽莫小軍的案子就有定論了。至於其他疾病愈,六甲生男什麽的,都不是她關心的。她的避孕藥,每次恩愛過後都吃了,哪裏來的六甲,更何談男孩兒了。


    葉子墨聽到六甲生男這幾個字,眉頭也微微動了一下,看不出他到底是希望她六甲生男,還是希望她不要懷他的孩子。


    宋婉婷臉上始終掛著笑,老僧人說的其他的話,她都沒怎麽在意,就是那句六甲生男讓她很是恐慌。


    她就是在賭,想要懷個葉子墨的孩子,可他不給她機會,她光是這樣謀劃也沒有用。


    倒是夏一涵天天跟葉子墨膩膩歪歪的,真是極可能有孩子,一旦她有了他的孩子,她宋婉婷未婚妻的地位絕對絕對就是保不住的了。


    可是還能想個什麽辦法來對付她呢?


    這時她好像已經忘記了在酒店房間裏的懺悔,也忘記了付鳳儀的忠告,滿心就想著她的地位,絕對不能讓夏一涵奪了去。


    “走吧,我們回去吧。”酒酒聽完夏一涵的解簽結果,就沒想再留了。


    宋婉婷仰頭看葉子墨,很輕地問了他一句:“子墨,我也想求個簽,行嗎?”樣子有些可憐,葉子墨也是有一點點的不忍心。


    她壞也罷,心裏還是有他的,她心裏要求的,估計也與他有關。


    到底是曾經耳鬢廝磨的女人,他有時候也不想對她太無情。


    葉子墨沒說話,宋婉婷就走到蒲團前,虔誠的跪下,拜了拜,搖動簽筒。


    一支簽落下,她低頭撿起,自己先看了看,才遞給老僧人。明知道葉子墨不會搶她的簽看,她好像還帶著幾分期待,希望他能搶走她的簽,也能像關心夏一涵命運那樣關心關心她,所以她才有了自己先看一眼的動作。


    老僧人拿過簽,照樣問了一句:“女居士,想求什麽?”


    宋婉婷的目光充滿著傾慕地看了一眼葉子墨,而後臉頰微紅地低聲說:“師父,我求姻緣。我已經訂婚了,想知道跟我的未婚夫能不能修成正果。”


    葉子墨知道她可能是要求這個,不過親耳聽她說出,還是有點兒煩躁。


    他不動聲色地看向夏一涵,她的兩隻小手又在互攪著,看似對宋婉婷的結果漠不關心,其實多少還是有些在意的吧。


    對葉子墨來說,宋婉婷求到的是什麽都無所謂,他對她唯一的判斷,就在於她的為人。為人好了,他不會解除婚約,不會對她始亂終棄。要是為人不好,他就會讓她離開他身邊。


    “女居士求的簽文是:鵬鳥秋來化作鵬,憂遊快樂喜飛騰;翱翔萬裏雲霄去,餘外諸禽總不能。”老僧人念道,就是他不解,從字麵上大家也都能聽懂一二,總之是個上簽。


    宋婉婷自小經常跟著外婆,母親到廟裏的,對這些求簽的事是非常信奉的。


    她本來還在發愁,怕於珊珊把她牽扯出來,又怕夏一涵先於她懷孕奪了她的地位。今天聽了這個簽,心裏不由得開始高興。


    這簽說的多喜慶啊,又是憂遊快樂又是喜飛騰,並且最後點睛之詞竟然是,餘外諸禽總不能,也就是說她能做到的事,別人是做不到的。


    想來也是啊,她出身高貴,就已經不是其他人可比的了,就算是夏一涵再怎麽努力,到底也是小門小戶的出身,跟她競爭本來就希望不大。


    葉子墨是迷戀她,才對她好,時間長了,她有什麽內秀的東西能留住他呢?


    倒是她宋婉婷,那才是葉子墨這樣的人找妻子的首選,無論家裏家外,她都能安排的妥妥帖帖。能力,在婚姻中也是絕對不可忽略的。


    最近她真是過於急切了,總忘記誰笑到最後,誰才笑的最好這個道理。


    既然是餘外諸禽總不能,她且耐心地等著,等他膩了夏一涵,就會是她苦盡甘來的時候了。


    “師父,我這簽怎麽解呢?”宋婉婷充滿期待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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