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媳婦兒說起自己的遭遇又哭起來。


    “就在五六天前,我帶我公公到仁心堂來治病。我公公這消化不好,沒胃口的毛病已經不少時間了,我家老公帶著兒子又在外地打工不在家,我一個人照顧我公公。他人很好,從來不苛待我。我瞧他不舒服,也是聽鄰居介紹,才到仁心堂,找那個孫大偉!”


    “孫大偉?”詢問的警察敏感地抓住了這個人名!


    那大媳婦兒點點頭,“就是他!我那鄰居說仁心堂的孫大偉這裏治病要比別的來的便宜。”


    便宜?記錄的警察在筆記上圈上明顯標注!


    “我想著總歸都聽說這個孫大偉醫術還成,就帶我公公來了。那孫大偉給我開了藥,叫我不用到前堂去買藥,直接到街口那家‘濟世堂’去買藥。”


    “濟世堂?!”


    看來這裏還有不少隱情啊!


    那大媳婦兒一聽警察這口氣,也立即驚疑了起來!


    “是啊!我當時心裏也奇怪,好好的怎麽就叫我去別的地方買藥了,也沒聽說仁心堂的藥不好使。可是那個孫大偉說,他和濟世堂的人有交情,讓我和那裏的人說我是他介紹去的,那裏的人就給我打折扣!我特意到前堂去問了價格,又到濟世堂一看,卻是要便宜很多,我想都是一樣的東西,家裏日子也不好過,能省點也行。難道……”


    這還用說嗎?!


    這不是明擺著有問題嗎?!


    誰不知道那個濟世堂是仁心堂的死對頭?仁心堂的人和濟世堂有勾結,還把自己的病人推到濟世堂去,這誰看不出點貓膩?!


    而那男孩的母親過來也是這麽一哭訴。


    這下好了!


    孫大偉!


    濟世堂!


    這事情少不了這兩個!


    隊長立刻叫人去找濟世堂的管事和那個孫大偉,嫌疑人先帶回局裏,又叫手下跟著兩個人回去拿相關的證據如藥渣子和藥方等回來查驗!


    這頭,朱建國一聽隊長的說法,氣得整個人都發抖了!


    他摔了杯子!


    “好、好個孫大偉!我朱家待他不薄,他竟然這樣害我!”


    朱建國最氣憤的還不是這一點,“他當人命當什麽?!治病救人,多少年了,竟然黑心成這樣!該死!該死的混蛋!”


    隊長忙安撫他,又道:“現在事情大概都有了眉目,不過之後還要請朱大夫協助調查才行,您別介意。”最終信仰


    “當然不會。”朱建國十分配合。


    孫大偉當晚是在一家賓館連同那個老錢頭被抓住的,被逮捕的時候,這懊糟的男人正光著屁/股挺著大肚皮在女人身上快活呢!


    “你們幹什麽?!你們是什麽人!幹什麽,放開我!別抓我!放開!”


    在女人扯被子尖叫聲中,孫大偉狼狽地光著腚就被按在地上,扣上了手銬。


    孫大偉這樣沒骨氣的人,一聽出人命要槍斃,什麽話都招了!


    “警察先生,真的是這樣的,我事先什麽也不知道啊!我怎麽會想到他們會用番木鱉換掉木鱉子害人啊!這真的和我沒關係!我是冤枉的!”


    那老錢頭聞言,氣得大罵:“你他媽的收了老子多少錢!我告訴你,我要是被槍斃了你也別想逃!”


    兩個人要不是被扣在了椅子上動彈不得,就差狗咬狗了!


    兩個看守兩人的年輕警察,聽了事情經過,氣得當下就揮拳頭打斷了兩個惡心人的鼻梁骨!


    “哎喲!”


    “你們、你們竟然打人,我要告你們!”


    邊上幾個資格老的聽了看也不看,那兩個年輕警察冷哼了聲,“像你這樣的敗類,打你我還嫌髒呢!”


    朱建國是在安置好了仁心堂和今日所有的病人後才到的警察局。


    孫大偉一見他就哭地鼻血橫流,“掌櫃的!掌櫃的救我啊!”


    朱建國看他比看糞便裏鑽洞的蛆還惡心!


    “救你?!你他媽的,害人的時候怎麽不想想那些病人是要你去救命不是你要他們命的啊!孫大偉啊孫大偉!我爹當年從死人堆裏把你帶回來,你平時再跋扈我都忍了你!可你千不該萬不該拿著仁心堂的牌子去害人性命!你該死!你這種人槍斃一百次都嫌少!”


    孫大偉連最後一根稻草都抓不住了,頓時嚎啕大哭起來:“掌櫃的,你不能看我去死啊……你救救我,我給你們朱家賣命一輩子了,你不能這樣……朱建國你個沒良心的!你她娘的——啊!”


    聽不下去的警察一拳頭打住了他的話。


    等俊禕聽說整件事的時候,這件轟動廈城的醫療事故案件已經宣告完結。


    孫大偉和幾個主犯被判了死刑(俊禕不知道的是,原本這些人可以不判這樣重的刑,畢竟沒有真的出人命,可是當中央都打來關注的電話,廈城的管理者們不得不慎重處理了!),他老婆帶著女兒回了娘家,沒去看過他一眼。庶女悠然


    而街口那掛了幾十年的‘濟世堂’的牌子被摘了下來,門口貼上了公告,至此沒落。


    俊禕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那個孫大偉他是知道的,平時他沒少親耳聽見或是聽下麵的人罵那個孫大偉說自己的壞話,當時他還想,做一個成功的人總要被嫉妒的,調侃了自己也從不把這個人這些話放在眼裏。


    誰想到,這麽一個看起來不怎麽狠毒的人,竟然會幹出這樣畜生的事情……


    “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人?”俊禕這樣問顏律。


    這件事讓他很難過,雖然上輩子沒少聽說收受紅包、開假藥貴藥的肮髒事情,可畢竟當時沒有進這一行,感觸和現在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再者說,他自接觸中醫後,接觸的都是姚係的醫者!


    他師父華老骨子裏都是正氣,在醫德醫道上絕不容底下人有半點差錯,俊禕受著這樣的教誨成長,潛意識裏就認為所有人都該是這樣的。


    他上頭八位師兄,雖然各個性格不同,但作風全然正派,俊禕對於醫藥界的認知幾乎都來自他們身上,自然便失了偏頗了。


    顏律明白他的少年對任性抱著太過美好的期待和認知,但這樣的事情都是不可避免的,不論是在哪個行業,都會有這樣的蛀蟲出現。


    顏律:“人很貪心,小時候偷針長大後殺人,這本來就是一個變化的過程,偷多了就不怕了,不怕了就更想做更刺激的事情。要是第一次被抓住了打一頓,也許就能扼製這樣犯罪的念頭了。”


    俊禕歎了口氣。


    可不就是這樣,若是孫大偉第一次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就被發現,也不可能到如今的地步了。


    說了一會兒話,俊禕就忍不住咳嗽。


    正說話的顏律停住了,他眉頭皺了起來,“感冒了?”


    “……”


    這對俊禕來說實在太丟人了!


    想重生以後,得獲空間,他又堅持鍛煉,更有無數靈藥和空間裏的靈氣為他滋補,一個噴嚏都沒打過!而這一次,一個感冒竟然五六天都還好不了!


    這一次的替人吸毒,對俊禕的身體傷害太大了!


    就像之前築好的堤壩,在地步的爆炸中,轟塌而下,功虧一簣!


    而空間的靈藥卻不能大量攝取,否則他也不能吸收,反而也對身體不好。倩女有婚


    隻能再一次按部就班地開始鍛煉,一點一點地將身體被鑿空的部分填補回來。


    聽顏律的關心和叮囑,俊禕沒由來就覺得委屈。


    俊禕回頭看時,也不是沒想過不如果當初知道會對自己的身體帶來這樣的傷害,他還會不會去做。俊禕沒能回答自己,當時情況那樣緊急,根本容不得多想,更何況那是一條人命!


    可,自己畢竟是十分自私的人,俊禕想,他不是沒有後悔,後悔自己當時太魯莽了。


    不過,這種事情多想無益。


    “我哪兒知道會這樣啊……”俊禕趴在床上,嘟著嘴,“我都這樣了,你還這麽羅嗦。”


    顏律歎了口氣,“你啊,還說自己不是孩子!”


    俊禕哼了一聲,“我現在超級受傷,限你快點說點好話安慰安慰我,不然我叫你好看!”


    “怎麽好看?”


    俊禕噎了一下,“我要告訴幹媽你欺負我!”


    顏律哈哈大笑起來。


    若是顏律現在親眼看見俊禕此刻臉色蒼白帶著病態的樣子,顏律肯定一點說笑的心情都沒有!


    不過在俊禕混不在意的語氣中,顏律也隻當孩子是不小心感冒了而已,又對俊禕的醫術和他二師兄的照顧十分放心,所以才如此。


    掛了電話,俊禕揉了揉有些抽痛的太陽穴。


    他算是知道為什麽襲人吐了一口血就對爭鬥心灰意冷了,少年吐血,年歲苦短。當真也不是全然唬人的。


    就如俊禕,此時身體差成這樣,而且因為救治那老人時精神太過集中的關係,大概傷了心神,這段時間不是集中不起精神做事情就是一旦高度集中了精神不過一會兒就覺得頭疼了。


    朱建國給他診脈,定論他是傷身需好好靜養,因此坐堂會診的事情短時間內是不肯他再去做的,讓他回了家,讓自己老婆好生照看他。


    如此,俊禕便日日休息靜養,也難得有了機會日日在空間裏呆上小半日。


    外間煎的藥,俊禕都倒了,自在空間裏用珍稀的靈藥製藥,又在《藥經》上找了療養心神的理療法子,每天都照著法子修養。


    球球沒醒過來的時候,他常呆在兩個小家夥身邊陪著,等球球好了,便常帶兩個小家夥到山上走,如今他們已經能上到半山腰,而俊禕更識得了不少山上的草藥。


    人類真是脆弱啊。


    看著活蹦亂跳,肚子一彈一動的球球,俊禕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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