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永琪去上早朝,可是不到一個時辰就又折了回來。


    “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還是落下了什麽?”我正跟爹娘在一處說話,瞧見永琪帶了小順子進來,忙迎了上去。


    “不是,”永琪把頂戴交給了小順子吩咐他捧了去書房,對著我笑了笑,“昨個兒晚上好像是小十四身子又不大好了,皇阿瑪半夜匆匆趕去的筵宮,估計是一夜都沒怎麽休息,早上不見精神,好在今日朝堂上也沒什麽大事,就早早給散了。”


    我點點頭,心下不以為然,怕不是小十四不舒服,是咱們令妃娘娘心上不舒服了吧!


    見我跟小五子說完了話,我爹也就順勢說起要動身趕回海寧了,本來這次進宮是沒打算著待上多久的,隻不過是事趕上了事,這才多留了這麽些個日子,怕是海寧家裏頭的也都等得著急了呢。


    永琪隻是象征性的挽留了兩句也就隨著我爹的意思作了罷,吩咐了小順子去幫著打理一切,敲定了明個兒一早就動身。


    我心裏舍不得,臉上自然就帶了些出來,回頭倒是被我爹好一頓說道,這是後話,自是不提。


    於是今日去慈寧宮請安的時候,我娘自然是就隨了我一道去磕頭謝恩兼辭行的,我爹便與永琪一道去了禦書房見老乾。


    老佛爺跟老乾皆賞賜了一些東西給陳家,皇家的東西,雖不是個個價值連城,那總的加了起來數目也是夠客觀的,怪不得史上皆有評論,說老乾是個最會敗家的皇帝了,這些且不說,老乾竟然還起了讓我爹如朝為官的心思,弄得陳邦直老先生不得不又感恩戴德了一番,然後說上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才算是罷了休,自然,是少不了又捧了老乾一番的。


    晚上老佛爺跟皇帝在慈寧宮擺了宴也算是踐行了。


    “畫兒,那些個事情交給丫頭們打理就是了,”晚飯後回了景陽宮,永琪倒是體貼,自發覺的先開口讓我多陪爹娘一會兒,自己一個人去了書房,“過來娘這邊。”


    我罷了手,順著陳夫人的意思到她身邊坐了下來。其實,倒也沒什麽可收拾的了,紅秀早就領了人都弄得妥妥當當的,隻是我自己心裏作怪,不讓自己忙上一些總是不個滋味。


    “娘。”起了頭,卻不知道要再說些什麽,我紅了眼眶。


    “傻孩子,”我娘揮揮手讓紅秀她們先行退了下去,拉了我的手,亦是口未開,淚先流,“明日一別,就不知道下次再見我畫兒是個什麽時候了?”她用袖口拭了拭眼角。


    “娘,”我朝著她身邊偎了偎,心裏也是一陣淒然,怨不得都道“一入宮門深似海”!


    “畫兒,自你入了宮,娘便整日地提心吊膽,皇家是個什麽樣的地兒,你在家時所學的那些總是不夠瞧得,所謂的大家小姐,才貌雙全,也不過就是在個平常人家之間比較傳唱罷了。”我娘頓了一下,凝起了眉,“這宮裏頭的,那個是你能比得了比得上的?一個行為差錯,那就是保不住命的罪過。”


    “這些日子娘瞧下來,這五阿哥雖然比上當初好像是精進了不少,對你也算是上了心的,可是他跟還珠格格之間,畢竟是比跟你多了幾年的情分在呢,所以你千萬不能因為這丁卯點的上心跟疼愛,就不知道了分寸,甚至失了心智。”


    我點頭應了,不用娘說,我自然也是知道的,這永琪現在對我這般,雖說是因為動了心的,可是,更多的怕是一種責任跟義務使然,在他心裏,我是他兒子的額娘,可是,是不是他的妻子,現在根本是說不得的,他跟小燕子之間風風雨雨的幾年,不是說沒有就可以消失了的。


    “過幾日,你還是要主動提了把還珠格格給接回來的事,端是也可以顯得出你大方賢惠些,且先不論這五阿哥是怎麽想的,他這番剛被封了親王,多少人眼紅嫉恨著呢,估計都巴不得抓了他把柄在手上,俗語說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這家和從來都是根本,你且給娘記住了!”


    我咬牙再點頭,是,不就是大方賢惠嘛,咱原本也就沒著打算在這古代來個什麽一夫一妻,執子之手隻與子偕老的不是嘛,隻是...隻是...要與一腦殘共侍一夫朝夕相對的...難...難...難難難!


    可是,垂頭,先...讓她蹦q兩天吧!


    “唉!”我娘歎了口氣,撫上我的發髻,“畫兒,你畢竟是年紀輕了些,先下,五阿哥雖然嘴上不說什麽,可是心裏一定是記掛著呢,你要讓他多記得些你的好,有些東西啊,總是要先入為主才做的數的。”


    “娘,”我悶悶回了一句,“您說的這些,女兒,都記下了。”


    “畫兒,娘隻一句了,在這宮裏頭,你說話做事都是要在腦子裏多過個幾個圈的,多與人交好,哪怕就是碰到那不得心的,最多也就是不與其結交罷了,千萬也不能與他交了惡,這世上,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啊!”


    “你爹還要娘特地叮囑了你一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凡咱們陳家日後可以為了你做得些什麽的,你不需有什麽顧忌,隻管開口就是了。”


    “娘!”我伏了在陳夫人懷裏,終是淚如雨下。


    “孩子,日後隻願你可平安康健,既是咱們做爹娘最大的福分了!”


    次日,一大早上的,陳邦直夫婦就出了紫禁城,不過,老乾好歹是很給麵子的,準了永琪親自去送了出京。


    話說回小燕子這兒。


    兩個嬤嬤是早已是偷偷朝著宮裏頭的老佛爺請了話,還珠格格自是得知五阿哥並一行人等都離了學士府回了宮去之後,那要頭一顆要命一條的勇氣就真真地膨脹了起來,日日裏頭跟兩人上演著全武行倒是沒得什麽,可就是那時時都不停歇的狼嚎,真真是教人受不了,不過兩日功夫,整個學士府裏頭的人便都有了耳上的毛病,不管躲到哪兒,耳朵邊都是嗡嗡作響的後遺症,更別說是兩個日日跟在她處了一室的嬤嬤了,可真是苦不堪言。


    這嬤嬤的話一遞了上來,老佛爺也是愁了的,終歸是皇家裏頭的媳婦,這總不好讓人去堵上了她的嘴吧?更兼之,永琪剛剛受了封,要是宮外頭穿出什麽不好的話來,哪哪兒可都是不好說話的,罷了罷了,反正也是不在眼跟前,正所謂眼不見也就心不煩了,索性,隨了兩個嬤嬤的意,隻要不回了來,就任她在學士府裏頭去鬧騰的,大不了,找來了福倫夫人過來敲打敲打,提點著她些封嚴了她府裏頭下人的嘴就是了。


    於是,兩個嬤嬤這邊對小燕子也就不那麽錙銖必較的了。


    小燕子這邊一解了禁,那還不是可了盡地去蹦q,當下踹了房門就飛了出去,一路盡是嚷嚷了要誰誰誰怎麽好看怎麽著,兩個嬤嬤一個不留神沒抓住,就讓她這麽直奔了學士府的大門。


    小燕子本是打算先去了會賓樓找了柳青柳紅過來幫著報仇的,隻是,一腳本來已經踏出了學士府的大門檻另一隻腳也已經抬了起來的時候......


    一個...咳咳,呃,貴公子撲倒了在她腳尖前。


    “啊,呸呸呸,”貴公子很是沒有臉麵地趴了在地上,“都是些混賬東西,看了爺摔了都不知道過來扶一下嗎?”


    “二...二少爺?”門房小廝驚叫了一聲。


    貴公子,不是,福爾泰咬咬牙,“一群蠢奴才!”有些狼狽地爬了起來,卻還沒等到站穩了,瞬間飛撲過來的素白色影子讓他一驚,腦未轉身手先動,一個側身一發掌,那啥,好像有點大力了,那影子被他拍到了地上半晌都沒了動靜。


    門房小廝,傻了!


    習武之人,習武之人,這是自然本能的反應!


    “哼,這是府裏頭的奴才嗎?沒點規矩,拖下去給爺杖斃了!”福爾泰拍拍手,氣衝衝地朝門房吼道。


    “二...二少爺,那,那是還珠格格。”門房被福爾泰吼回了神,閉著眼睛支吾了聲。


    呃?!還珠格格,小...小燕子?


    “小燕子,小燕子,你怎麽樣啊?小燕子......”福爾泰慌了,忙上前去了兩步蹲下來一把撈起來小燕子抱在懷裏頭,這個曾經讓他愛了卻又不得不放棄的女人,那可是一輩子的遺憾。


    “嗚嗚嗚,爾...爾...”小燕子也激動了,趴在福爾泰懷裏頭那是失聲痛哭啊。


    “小燕子,哈哈哈,小燕子。。。”


    “爾泰,嗚嗚嗚,爾泰...”


    兩個人就這麽在學士府門口又哭又笑又抱的,看得跟著福爾泰一起回來的管家巴爾是一陣陣瞠目結舌。


    “爾...爾泰?”福倫跟夫人聽了下人的來報,顫巍巍地扶著丫鬟的手走了出來,看見二兒子......


    “小燕子,哈哈哈,小燕子...”


    “爾泰,嗚嗚嗚,爾泰...”


    爾泰,你是回來給你哥奔喪的嗎?


    一口氣卡就這麽卡在喉嚨裏頭,福倫跟夫人麵麵相覷。


    “爾泰,我跟你說...”吧啦吧啦!


    “小燕子,我跟你說...”嘰裏呱啦!


    “爾泰!”福倫夫人終於忍不住了,尖叫了一聲。


    “阿瑪,額娘,你們怎麽現在才出來啊?”


    眾奴仆,皆望天!


    “爾泰,爾泰,你哥哥他......”福倫夫人見自家兒子終於顧得上自己了,什麽也不說了,先嘶嚎一陣吧。


    “額娘,”福爾泰終於放開了小燕子,滿麵春風地走到福倫夫人身側扶住了她,“額娘,兒子這不是回來了嗎?”福家,終於也有自己出人頭地的一天了嗎?


    福爾泰唇邊噙著誌在必得的笑。


    福倫打了個寒顫。


    我坐了在搖床邊上,輕聲哄拍著綿億,順帶不時地瞅上兩眼書桌後正襟危坐聚精會神讀書的小五子,心情實在是煩悶的厲害,大方賢惠,唔,先入為主,唔!


    “知畫?”永琪不知道什麽時候轉到了我身後來了,嚇得我手上一個哆嗦,立刻把小家夥給拍哭了起來。


    “呃,那個......”我抱起孩子來,心思百轉千回,賢惠啊大方啊,先入為主啊,不由就得緊了緊雙臂,惹了好不容易隻剩下哼哼唧唧地小家夥又是一陣高音,永琪見了,慌得把綿億從我懷裏抱了去。


    “你都盯了我半個時辰了,是對我放了一副書桌在內室裏頭有什麽想法嗎?”


    “呃?”我怔住了,隨著他話裏頭的意思把眼神定在窗子下頭的書桌上,自從我爹娘走了之後,永琪每天晚上用過晚飯的讀書時間,就改到了臥房裏頭,後來覺得在放裏頭那章圓桌上讀書好像有些怪怪的,索性就讓小順子又弄了一套書桌板凳什麽的擺在了窗子下頭。


    “那個,不是,我......”我盯了永琪把玩著綿億小手的大手,吞吐了半天,“今個兒早上去慈寧宮給老佛爺請安的時候,我提了...提了要把姐姐接回來的事兒。”


    “唔。”永琪隻是應了一聲,便沒了下文,自顧自得逗弄著綿億玩。


    大方啊賢惠啊,我欲哭無淚了,“老佛爺自是答應了的,這景陽宮畢竟才是姐姐的家,一直住在學士府裏頭總是不妥當啊。”


    “知畫,”永琪拿了綿億的小手在臉上蹭了蹭,軟軟嫩嫩的感覺很是舒服,“我知道,總是為難了你!”歎口氣,又覺得不夠似的,把孩子托抱起來來個臉碰臉,“隻是,日後,你隻管信我,我必定是不會再讓你受了委屈的!”


    我抿唇笑了笑,抓了綿億似乎是想要推搡開永琪臉龐的小手擺弄著一根一根的小手指頭,淡淡道:“倒是沒什麽委屈不委屈的,總歸...我跟姐姐...是一家人!”


    綿億似乎是有些不樂意了,被我抓住了的小手也很使勁地攥了起來,嘟起小嘴兒吐了好大一串兒口水泡泡在永琪頰上,依依呀呀呀的抗議著。


    永琪有些起急了,換回正常抱孩子的姿勢,“你...不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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