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子這一睡,就睡了整整一天,天擦黑的時候才醒了來,適逢小順子剛來報完了小燕子的最新動態,說是還正睡的好呢。早先遣了他跟著青娘一塊請了太醫去瞧據說是受了驚嚇的小燕子,太醫開了藥伺候她服下之後就一直睡著,也不對,中間醒了一回喊餓,吃了飯才又睡下的。


    “吩咐青娘,晚飯也別誤了格格的,眼看著天就要黑了。”我扭頭看見桌上廚房送過來的吃食,淡淡對小順子說了句。


    “v耪餼凸シ願饋!


    “唔。”我揮退了他。


    我盯著小五子一雙濃眉,想了又想,思了又思,心裏的淚,那是嘩嘩地就淌成了一條大海啊:為什麽?這是為什麽呢?為什麽我就得跟小燕子這個極品腦殘這麽緊密聯係在一塊兒呢?就是穿成個晴兒,也好過現在千萬倍啊,不說別的,人家那起碼還是以黃花大閨女......再不濟,讓咱女穿男也成,穿成個阿哥啥的,哪怕是五阿哥呢......


    唔!永琪動了動腦袋,眉心皺成了個川字,我撇著嘴湊上前去,“永琪!”


    “知畫?”永琪狠狠擠了兩下眼睛才看了清楚,“唔,這是......”


    “在咱們屋子裏頭呢,永琪,你現在覺得怎麽樣啊?”


    “唔,頭......好痛!”永琪抬抬手,卻像是有千斤一般的種,“怎麽一點力氣都沒有?”


    “別亂動!”我按住他試圖抬了再抬的手臂,“你昏睡了一天了,身子才會發虛的。”


    “我...睡了一天?”永琪轉轉眼睛,偏看向知畫。


    “唔!”我點點頭,“可不是睡了一天了,外頭都已經黑了下來了。”


    “是嗎?”永琪喃喃了兩個字,複又閉上了眼睛。


    屋子裏又恢複了先前的安靜。


    “永琪...”我跟著沉默了一會兒,想著估計他有些緩了才低低開口道,“我讓人熬了素粥一直在小火上溫著呢,給你端些來好不好?”


    又過了好一會兒,小五子才動了動眼皮嗯了一聲。


    我稍些微揚了揚聲吩咐了下去,一直在外間守著的丫頭忙了開了。


    幫小五子撐起身子來半靠在床頭上,丫頭正好也端了粥進來,我接過來試了試溫度,剛剛好入口,便使了調羹一勺一勺細細伺候著。


    一碗粥快見了底,小五子才搖搖頭示意不要再喝了,床腳垂立著的丫頭機靈地接過了我手裏的碗福身退了出去,我抽出絹帕給小五子輕拭嘴角。


    永琪覺得自己有了些氣力,拉了知畫的手見她順勢坐了下來才開口道:“紫薇怎麽樣了?”


    “紫薇格格還好,我剛才去看了她,安穩睡著呢,幾個丫頭輪換在那守著,一刻都不會離了人的。”


    “太醫又去過了嗎?”


    “胡太醫一直都在呢,杜太醫還有東兒要看顧,就先行退了回去。”


    小五子的臉上一直沉沉浮浮的。


    叩叩,叩叩。


    小順子輕敲了兩下房門然後進了來,顯然他是沒料到小五子已經醒了,愣了一會兒神。


    “發什麽呆呢?”小五子微眯著眼睛斥了聲,呃,聽起來,心情很是不好啊!


    小順子很不幸的做了炮灰。


    “呃,奴才該死!”小順子立馬跪了下來。


    “不在屋子裏頭好好伺候著做什麽去了?”


    “回五阿哥的話,”小順子哀怨的瞄了我一眼,見我微薇點了點頭才繼續說道,“還珠格格受了驚太醫瞧著不大好,福晉放心不下吩咐奴才隔兩個時辰就去瞧瞧。”


    小五子聽了臉上沒了表情,連眼睛都閉了起來。


    小順子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去把杜太醫叫了來。”小五子淡淡吩咐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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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阿哥吉祥!福晉吉祥!”杜太醫好像是被小順子給拽了跑來的,到了我們跟前臉色發白,進氣多出氣少的大千行禮。


    “太醫免了吧,小順子,看座。”


    杜太醫感激的看了小五子一眼,謝了回卻沒立刻坐下,“老臣還是先給五阿哥請請脈吧。”感情他老人家還以為是我讓叫來瞧小五子的呢。


    “不用。”小五子很幹脆的回絕了,“叫你來是我想問問紫薇的情況。”


    呃?!杜太醫看了我一眼。


    我點點頭,“杜太醫坐下說吧。”


    “謝五阿哥!謝福晉!”杜太醫這才坐了下來回道,“回五阿哥,紫薇格格手骨不是像平日裏脫臼了那樣簡單,隻要接上了就成,”遲疑了一下皺皺眉頭,“怕是那個指頭再也不能使力了!”


    我心驚了下,聽杜太醫這話說的,紫薇的指頭是斷了?“就沒法子了?”


    “回福晉,紫薇格格的手指那是斷了的,老臣所能做的,也隻是盡量將兩骨對上位,別的,臣真的就無能為力了。”


    我趔趄了下,小燕子是使了多大力啊?


    小五子手上的青筋蹦了出來。


    我的心揪著,有些疼。


    紫薇,這一刻,我突然理不清楚對她的感覺了。我相信,這個女子生命裏並不缺乏堅毅這種色彩,否則,是怎麽樣一路千裏迢迢從濟南走來到京城的?我所厭惡的,是她大小腦超級畏縮,有眼無珠,識人不清,一味的誌向隻是怎麽做好一個聖母,還在孝期就對一個甚至沒有抬旗的奴才許下什麽“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的誓言。


    福家,若真是那樣單純與良善,福倫就不會說出“本來留下她隻是一番好意,誰知道留下了一個禍害”這樣含帶殺氣的話語來了。


    我想得出神。


    “福晉?”小順子在身旁極小聲的囁囁道,“福晉?”


    呃?感覺衣擺被人輕扯了下,我才回過神來,差點脫口問出來幹嘛打擾我,沒看見我思考呢嗎?


    “福晉,五阿哥叫了您好幾聲了!”小順子很想哭,真的。


    嗬嗬,我尷尬地彎了彎嘴角,“怎...怎麽了?”


    “杜太醫說要給你請請脈。”小五子像是沒發覺到我的心不在焉一樣。


    哦?我揚了揚眉,“給我請脈?”


    “福晉,”麵前的杜太醫站了起來打千道,“老臣瞧著,福晉像是有些氣血不足之態,敢問福晉可是覺得吐納之間不甚爽利?”


    唔,他這一問,我還真是覺得吐氣吸氣的時候胸口憋悶悶的,隨即笑道,“那有勞杜太醫了。”


    杜太醫連忙說不敢不敢,開了藥箱拿出診脈時候用的小枕頭,放到一旁的小幾上。


    我在小五子的注視下緩步走到凳子旁坐下,把手伸了出來,小順子立在一旁替我捋了捋衣袖,露出腕間。


    半盞茶的時候,杜太醫收回摁在我手腕上的指,說道:“福晉還是身子底虛了些,臣開些補氣益血的方子來,福晉照著吃上些時候吧。”


    話音剛落,小五子的聲音也響了起來,“隻是身子虛這一項?”


    “回五阿哥的話,”杜太醫點頭,收起小枕回身道,“其餘沒什麽,就是這虛也不是這一兩日的,恐怕還是生產時落下的。”


    我肩膀一聳,苦笑道:“沒什麽大礙就成。”想到到了學士府還逃不脫喝藥這一難,估計臉上就更加看著氣血不足了。


    那邊小五子卻沒依了我的話順下來,讓小順子把太醫扯了過去,細細問將起來。


    “不過隻是虛了些,等日後回了宮去,我好好調養些時候也就是了。”我見小五子越發問個沒完了,衣食住行麵麵俱到,眼看著就要把我立刻扔進宮裏禁足了,趕緊上前兩步去說道。


    小五子瞪了我一眼,倒是沒再繼續問下去,想必他也想到了現在送我回宮是個極不現實的了吧,卻轉眼又瞧見了桌子上擺的吃食,“這一桌子飯菜看著像是沒動的?”


    “回五阿哥的話,福晉到現在還沒顧得上用晚飯呢!”


    我還沒開口,小順子倒是答得快。


    小五子沒再向我瞪眼,小順子又遭了秧,“福晉到現在還沒用飯,你倒是在這杵的心安理得了?”


    nnd,讓你搶話!


    小順子臉上白了,“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成了,別該死了,還不快去吩咐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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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順子學聰明了,沒敢擅自應了下來,隻是看著五阿哥。


    “唔,不過要現熬碗粥出來。”


    正說著,外頭一個小丫頭傳話進來,“五阿哥,福晉,福管家求見。”


    嗯?我跟小五子對視了下,“讓他進來吧!”


    太醫趁著這個功夫告了退,小五子吩咐了要快些先把我的藥煎了送來,聽的我的胃反射性的就開始抽搐了。


    “五阿哥吉祥!福晉吉祥!”


    福管家進了屋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語帶哭腔的說道:“五阿哥,福晉,救救我家夫人吧!”


    呀比!


    扶了小五子跟著管家到了福倫夫婦臥房的時候,裏頭桌椅板凳全翻了個翻,福倫坐在床上氣喘籲籲,福倫夫人趴在地上有上氣沒下氣的哭。


    “福大人,你們這是......?”我目瞪口呆的瞧著這一團亂,趕緊上前兩步,“來人啊,還不快把夫人扶起來。”


    並在兩個丫頭,我才把福倫夫人安置了在椅子上,福倫見了恨恨吐了句,“福晉不必管她,這等沒了分寸的婦人,哼!休了倒是府裏的運氣了。”


    呃?鬧成這樣,休了?


    “你要休了我?你就是休了我,我也要見上一見皇上,我放在心坎坎裏疼的媳婦兒,怎麽就...怎麽就...”一句話沒說完,哽住了音差點上不來氣。


    我連忙撫了撫她的背安慰著:“夫人有話好好說,這般動這樣大的氣,傷了的還是自己的身子啊。”


    “哇!”我這安慰似乎是越安越打擊人,福倫夫人不再是小聲嗚咽,反張了口大聲哭嚎起來,“我可憐的紫薇啊!”


    哇靠,這不是打小五子臉呢?


    “你......”福倫睜圓了眼,眼看著就要撲過來撕扯自家夫人,“家裏已經夠亂的了,你就不能消停會兒?”


    福倫夫人似乎豁出去了一樣,不管不顧地大聲嚷了起來:“除非我死了!”


    “你......”


    “福大人不必苛責夫人了,”一直沒說話的小五子開了口,“夫人想要做什麽,福大人隨了她就是了。”說完,不等眾人有什麽反應,徑自讓小順子扶了出去了。


    呃?福倫眼裏一閃而過的驚訝被我抓了個正著,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就是正式通知小五子一聲,不論怎麽樣,這事是一定要捅給老乾知道的,這樣一鬧根本就是讓小五子知道紫薇在福家是個什麽地位,拚著命也要讓她在老乾麵前再火上一把,最起碼要比小燕子在老乾心裏更火......這樣,學士府才可以更加...呃,有地位......


    隻是,他沒料到的是,小五子根本就沒有阻止讓老乾知道的意思,那這鬧的似乎就有點......白瞎了!


    第二日,小順子就囁囁地說著他從旁處得來的消息,說是福倫已經托人往宮裏遞了話了,不消多少時間這皇上的意思恐怕就會下來了。


    小五子的臉上黑成了鍋底一樣。


    整個學士府裏頭,到處都有幾個下人在一處竊竊私語的場麵,氣氛空前的.....呃,歡騰,每個人臉上似乎都帶著一種...很滿足的笑模樣。


    紫薇還在昏著。


    小燕子似乎也很安靜,呃,睡了醒,醒了吃,吃了再睡。


    根據小順子的說法是,太醫給的藥藥效還沒過呢。


    上午時分,廚房送來了一大桌...呃,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隻不過小五子沒什麽心情吃,我也就隻能意思意思扒拉了兩口白飯,戀戀不舍的讓下人撤了去。


    晌午飯剛過沒多久,宮裏頭就來了人,隻不過......


    “哇,小姐!”


    撲騰到我懷裏的丫頭哭得叫一個稀裏嘩啦。


    紅秀?


    “小姐,晴格格也來了!”


    蝦米?


    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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