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傾一轉身,便瞧見鬼穀子板著一張臉站在廊道的拐角處。


    他疾言厲色,很嚴肅,快步走過來,目不斜視,目光直逼薑晚傾:“現在都什麽時辰了,你竟還在這裏呆坐,你不是應該在煉藥房內煉藥或者是看書的嗎?”


    薑晚傾不是一個閑人,除非必須要外出,否則她都是待在連藥房裏的。


    她是一個勤快的人,也不得不勤快,畢竟她要承襲鬼穀子全部的醫術。


    薑晚傾的醫術是好,但是在這個時代多少有點局限性,而鬼穀子又是一代神醫,身上的醫學學時幾乎是無法用量去統計的,


    而薑晚傾的醫術也是不用說,即便是這個時代的藥物跟她那個時代的不同,但是要將鬼穀子身上的本領全部學完,這的確是一場不容易的事情。


    即便在鬼醫術上,薑晚傾是勝於鬼穀子的,但是在中醫上,她卻遜色許多。


    估計是看慣了勤勉的薑晚傾,鬼穀子很不喜歡看著她閑下來,尤其是在這段時間,他幾乎不在懼林重炎,甚至進京去督促她學習。


    薑晚傾眉頭一沉,許是因為方才解藥的失敗,如今再見到鬼穀子時,她多少心煩意亂。


    “你管的太多了。”


    她起身就要離開。


    鬼穀子神色頓時變得難看。


    雖然薑晚傾平日對他也是沒有多少徒弟對師傅的恭敬,但是也絕對不是這幅厭煩的模樣。


    鬼穀子一下子就被戳痛了心,三兩步的上前:“這就是你對師傅說話的態度嗎?”


    薑晚傾卻是冷笑,竟也不反駁他的話:“那如師傅您所說,我應該用什麽態度對您?


    我第一次當人徒弟,實在不知道如何去跟師傅說話。”


    她怒極反笑,說話也有些陰陽怪氣的。


    鬼穀子到現在才發覺薑晚傾的不對,她今日的心情似乎格外的不好。


    他抿了抿唇,左右看了看,才發現這條廊道竟然通往崔玉黛被關押的地方。


    他對將軍府並不熟悉,方才也隻是問琉璃閣的人她在這裏,才讓人帶路過來的。


    鬼穀子想了想,說:“晚傾,我說過很多遍了,你真的沒必要一直研究九轉同心丸的解藥,等你將我的本領你都學會了之後,我自然會把解藥給你的。”


    薑晚傾的黑眸寫滿了澹漠,不近人情。


    鬼穀子歎了一口氣,頗有些苦口婆心,還有些無奈:“晚傾,我是你師傅,你又是我唯一的徒弟,你要明白,我是不會害你的,


    所以,你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好好學習醫術,不要再將時間浪費在九轉同心丸這裏。”


    這番看似發自肺腑的話,薑晚傾聽了卻很想笑:“不知情的人聽了你這番話,還以為你是一個多好的師傅呢。


    我的好師傅,您別忘了,我中這個奇毒都是拜你所賜,是你處心積慮的對我下毒。


    當然,歸根究底也還是我太不中用,著了你的道。你說你強調了很多次,但是我也跟你強調很多次,你不要想著你對我好我就會忘記以前的事情,


    對任何人我都會承認你是我師傅,但也僅此而已。”


    在她看來,鬼穀子的苦口婆心在她看來多此一舉,他不香想讓自己研製出解藥,也不過是為了方便繼續以此要挾她罷了。


    因為這個該死的毒,她失去了孩子,這一次手骨直接碎了,下一次還不知道是什麽。


    崔玉黛的逃走跟受傷,是她的提醒,提醒她來南燕的目的,而崔玉黛逃到這裏,也算是給她機會讓她研製出解藥。


    這裏有芳粟花。


    鬼穀子這段時間來能做的都做了,他跟楚媚是真的掏心掏肺的對薑晚傾好,甚至已經是討好了,但每一次都是熱臉貼冷屁股。


    鬼穀子是能理解她對自己的排斥的,這要是放在以前,這番話他也不會放在心上,但這次,他卻拿出了做師傅的威嚴,表情十分冷硬嚴肅。


    “既然如此,那為師就如你所說,我就隻做一個傳授醫術師傅就好了,嚴師。”


    鬼穀子臉色冷的不像話,在外人看來,他好像是惱羞成怒了,


    “從現在開始,你做什麽我都不會管,但是有一樣,就是我給你布置的課業你必須完成,若是完成不了,或者說那個醫術點沒有背全,那就休怪為師無情。”


    薑晚傾沒有任何動容,雲澹風輕,而鬼穀子這麽說,他也的確是這麽做了。


    他開始檢查上一次過來時自己要求薑晚傾理解並且背誦的醫學點。


    “告訴我馬子渡的解方。”


    馬子渡是鬼穀子新研製出來的毒藥。


    這種毒很奇怪,雖然不會致命,但是會讓人產生幻覺,並且長時間的處於亢奮之中。


    薑晚傾仍舊是不鹹不澹,口吻澹漠的開口:“歡自三兩,羅漢果半兩,蝮蛇王的頭一斤,外加三兩的藥引玫瑰蝴蝶,將其全部曬幹磨成藥粉,


    之後放到窯爐裏各自燉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再將其攪在一起,燉上一個時辰,之後再讓人在毒液中金盤半個時辰,口含一片二十年的人參方可解毒。”


    鬼穀子從一開始聽著臉色就不對了,而聽到後麵,神色從開始的凝重又到疑惑,之後又是眉頭緊皺。


    他凝重的原因是這並不是他開始所寫的解藥,但是聽到後麵,他隱隱約約似乎感覺這些藥物也可以解毒,而在薑晚傾說完後,


    他思索片刻發現,薑晚傾所說的方法,竟然也能解毒。


    可是他當時研製出這款毒藥之後,是花了整整半年的時間才研製出解藥的。


    但這款毒藥,他是十日之前才交給薑晚傾的。


    她怎麽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研製出解藥的。


    鬼穀子驚訝的發現,或許這個徒弟,比他想象的更要厲害,若在給她些許的時間,醫術絕對會超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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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中醫也是一樣。


    鬼穀子想著,心中竟然不覺得嫉妒,甚至覺得自己堅持收她為徒,還是一個十分明智的決定。


    即便薑晚傾對自己恨之入骨,可若是能重來一次,仍舊是要以薑晚傾的孩子跟這樣下作的手段為代價讓她拜自己為師,鬼穀子也還是會這麽做的。


    薑晚傾瞧見的鬼穀子眸底的亢奮,微微蹙眉,想不透。


    按照常理來說,他不是應該生氣的嗎。


    鬼穀子深呼吸,迅速的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他回頭看著,眸底光澤閃爍,他忽然從袖口掏出一枚丹藥,遞給薑晚傾。


    “吃下去。”


    薑晚傾看了一眼,沒有猶豫,居然就這麽給吞了。


    一旁的紅玉多少有些擔心,忍不住問:“你我們王妃吃了什麽?”


    鬼穀子泰然自若,輕鬆地就好像在說今日的天氣如何:“毒藥。”


    “什麽?”


    ……


    喜歡絕世醫妃()絕世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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