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薑小姐在嗎?不好了不好,我家夫人出事了。”


    車內二人吻得正是纏綿時,馬車忽然停了,外頭還傳來一道焦急的聲音。


    薑晚傾認出了這聲音是鳳秦怡身邊丫鬟的,而且這種時候被人打攪,也進行不下去,倏地往後一縮,手推開眼前的男人。


    她張了張口,才道出一個字,卻發現自己的音色細軟得令人臉紅。


    鳳南靖的神色沉了又沉,而見坐在他腿上的女子要離開,一下子就掐住了她的纖腰,不許她動。


    薑晚傾慎了他一眼。


    鳳南靖手上的力道有增無減,但卻對外頭的人道:“出什麽事。”


    “喂……”


    薑晚傾瞪他,他出什麽聲兒,這不就暴露了嗎。


    外頭的丫頭說:“我家夫人很頭暈,肚子也有點疼,如果方便的話,還希望阿薑小姐走一趟。”


    比起她來,鳳南靖顯然沒這麽多忌諱:“死不了就讓她撐著。”


    “不行,秦怡懷孕了,可能真的出事兒了,我得去看看。”


    男人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幽深的黑眸高深莫測,似乎還帶著幾分心疼跟無奈。


    “她是鳳秦怡,不是迎蕊。”他說,“你不用太上心。”


    薑晚傾一愣,頓時被戳中了心事。


    迎蕊的死終究是她的一個無法釋懷的疼跟缺憾,很多時候她都在想,是不是那天自己抓住她的手,這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懷揣著這份愧疚,她總是遺憾,就比如昨晚在院子裏,她就想護著鳳秦怡,其實不過是對迎蕊的補償。


    鳳南靖疼惜的輕撫著她的臉頰,略帶薄繭的拇指在她的腮上摩挲。


    “人各有命,逝者已矣,你真的不用再牽掛。”


    就算是盛準、鳳迎蕊的丈夫,即便那段時間很悲痛欲絕,但也還是走出來了,怕是想起也是少有。


    晚傾是一個慢熱又重情的人,能真正成為她靈魂上的朋友不多,迎蕊是一個。


    薑晚傾不知道鳳南靖竟然還知道這些,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但她還是搖搖頭:“秦怡她的胎像一直不穩定,還是去看看,到底也是朋友一場。”


    老實說,鳳南靖並不想放人,對於他而言,不管是鳳秦怡又或者是萬孚之,死活都與他無關,但他卻也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個什麽樣的人。


    性子是冷,也沒有很多的同理心,但卻也不會見死不救。


    到了最後,他還是鬆了口。


    “那我送你過去?”


    薑晚傾從車的暗格拿出藥箱,因為職業習慣的緣故,藥箱這個東西能帶都會帶上的。


    她笑著搖頭:“不用了,就這幾步路也沒什麽可送的。”


    鳳南靖聞言也不再拒絕。


    薑晚傾讓莊毅拿著藥箱就過去了,而就在去到鳳秦怡馬車時,另一個丫鬟也過來催促。


    薑晚傾眸底掠過一抹隱晦的光澤,但也隻是頓了頓,隨即就立即上了馬車。


    萬孚之的馬車跟薑晚傾的差不多大,對於瘦弱的鳳秦怡跟不太強壯的萬孚之夫妻兩是剛好,但若再多一個大活人,那就真的是有點擠了。


    “你快給她看看。”


    萬孚之心急如焚,又見到人就立即催促。


    鳳秦怡雖然沒有說話,但卻也是一臉驚恐。


    薑晚傾放下藥箱,探了探脈,發現的確是動了胎氣,立即替鳳秦怡施針穩固胎氣。


    兩針下去,鳳秦怡的臉色稍稍好了些,但還是害怕問:“我的寶寶沒事吧?”


    “你的胎本就不算穩,這會兒又舟車勞碌,再加上你身體的一些原因,因此就動了胎氣。”


    鳳秦怡恍然大悟,這會兒也是有些小小的心虛,但卻也是慶幸的撫摸著小腹。


    而萬孚之在聽到這番話後,神色多多少少有些蒼白不自然,很是複雜。


    他低頭想了想,一抬頭,卻倏地撞入了薑晚傾清靈又冗長的眸光,甚至還帶著幾分淩厲。


    萬孚之皺了皺眉,若換了以往,他肯定會回擊,可這次他並沒有,甚至還躲開了薑晚傾的眸光。


    “這銀針得在秦怡體內停留一段時間,但車內有些擁擠,莊主就去我原來的馬車將就一下吧。”


    薑晚傾聲音略冷,而她向來也不是個客氣的人,這一聲‘莊主’,倒叫鳳秦怡疑惑的抬了抬眼,但也沒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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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這個提議,萬孚之是拒絕的,想了想說:“針頭停留沒問題,到時間了你再過來就好,離開我不放心。”


    說到底,他還是不想跟秦怡分開。


    薑晚傾眉目一挑,冷笑道:“這上山的路程半個多時辰,枕頭要停留半炷香的時間,山路崎嶇,難免會出現波動,所以你想讓我時不時的停車過來看秦怡的情況嗎。


    而且你又不是大夫留下又什麽用,添亂罷了。”


    萬孚之皺了皺眉。


    最後還是鳳秦怡開口讓萬孚之將就一下。


    無奈,萬孚之隻能同意,而在萬孚之離開馬車重新行駛時,鳳秦怡看著薑晚傾奇怪問:“你今天怎麽回事兒?感覺你對流川的意見有點大。”


    她平時說話不會這麽犀利的。


    “看他不順眼。”薑晚傾笑笑,敷衍過去,又提醒她說,“不過你這安胎藥以後得按時喝了,可別覺得懷上孩子後就不用喝安胎藥了。


    你體內的寒症的病根還在,本就容易動胎氣,這安胎藥萬萬不能不喝。”


    鳳秦怡撓了撓頭,吐舌說:“這安胎藥比坐胎藥還苦,我就想著一兩次不喝應該也沒事。”


    “喏,現在不就出事了。”


    鳳秦怡歎了一口氣,說:“我長教訓了。”


    兩個女孩有說有笑,氣氛還算融洽,不過在另一輛馬車上對立而坐的兩個男人就不是這麽回事兒了。


    火藥味十足。


    因為有薑晚傾在,鳳秦怡也不至於太過難受。


    終於到了山裏下車後,他們正巧瞧見使喚人運行李的尹鶴姐妹。


    尹鶴瞧著鳳秦怡神色蒼白的模樣心裏一陣痛快;尹伊倒是對他們表示了關心,但也隻是澹澹幾句。


    而薑晚傾他們行李的事兒自然是有萬孚之搭理,用不著她們操心,直接回房,而鳳秦怡也算是怕了,一落地就立即讓人去給她煮安胎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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