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傾卻沒有絲毫表情,她低眸一根根地插著被血弄髒的手,看不出其情緒是如何。


    忽然,一道高大的影子忽然打在薑晚傾身上。


    她愣了下,條件反射地抬眸,是盛準。


    盛準神色冷硬,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薑晚傾張了張唇,還沒開口盛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將其帶到身邊。


    他抬目疾言厲色的瞪著崔玉黛說:“誰說美人比不過江山的,可不是每個男人都這麽想的,就算晚傾不跟殿下在一起,到底也是得到過殿下的真心了,而你呢?你崔玉黛什麽都不是。”


    崔拓宇瞳孔緊縮,冰涼的看著盛準,眸光撇過他牽著薑晚傾的手。


    崔玉黛惱羞成怒,揣著一口怒氣說:“小王爺可別把一時興起跟真心弄混了,你真當攝政王是個傻子,喜歡一個破鞋給人當後爹呢,也就你傻被人騙,殿下可精明著呢。”


    她聲音尖銳,眼風帶過薑晚傾冷哼說,“女人嘛,多的是,心血來潮玩玩也就罷了,何必養在家裏,這不管那個男人,都覺得丟臉吧!”


    盛準卻冷哼說:“可崔夫人就不見得丟臉,且依小爺看,崔丞相這後爹做得也挺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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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玉黛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怎會想到口無遮攔居然說到了自家哥哥,而莫名被點了名的崔拓宇也是一臉難堪。


    “薑晚傾怎麽跟我母親比。”崔玉黛臉色難看說,“薑晚傾連小野種的父親都不知是誰,說到底還不是被人搞得多了。”


    原神色一直澹漠的薑晚傾在聽到那句‘小畜生’時倏地掀眸,眸底綻放出蝕骨的冷意,危險又令人發毛。


    崔玉黛莫名地打了個寒顫。


    盛準嚷嚷:“啊哈,那你有本事也把你哥的親爹找出來試試。”


    崔拓宇神色淩厲地瞪著盛準,殺氣騰騰,手緊握成拳,手背的青筋都爆出來了,勃然大怒。


    崔玉黛下意識就要維護哥哥,可還沒開口,卻見薑晚傾舉起了他手中的十字弩,並且朝她瞄準。


    崔玉黛猛地一個寒顫,尖叫著躲在了崔拓宇的後麵,失聲大喊:“薑晚傾你瘋了。”


    盛準心裏也是咯噔一下。


    這耍一耍嘴炮倒是無所謂,可若關係性命,那這問題可就大了。


    他下意識想搶奪十字弩,可薑晚傾卻往旁挪了挪,手上的十字弩仍舊是瞄準眼前的兄妹。


    崔玉黛慌張,而崔拓宇卻是一臉冷靜。


    薑晚傾那張清麗而富有靈氣的臉沒有半分表情,聲音也更是冷到極點:“說啊,你剛才不是很能說嗎,再叫一句小畜生試試。”


    有了之前的經曆,崔玉黛這會兒是真的害怕,一直縮在崔拓宇的後背,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哪裏還敢說話。


    人都是欺軟怕硬的,崔玉黛不敢得罪慶雪鳶,也不敢得罪卞夜,卻敢得罪薑晚傾,隻是因為她是萬戶侯府之女,低於相府,而高於相府的存在,她是不敢的,事關性命,她更是。


    崔拓宇卻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一臉冷漠,沉默。


    他知道,此刻崔玉黛若真說一句小畜生,薑晚傾定會發射弓箭。


    盛準是真怕她會逞一時之氣闖禍,忙拿下她手中的十字弩牽著她離開。、


    崔黛見狀鬆了口氣,仍舊打冷顫,而一旁的崔拓宇卻死死地盯著她倆離開的背影,神色不明。


    盛準把薑晚傾拉到了無人之處,他有些氣惱說:“你剛才瘋了,還真的想用弓箭去射崔玉黛嗎。”


    薑晚傾知道自己衝動,也沒說話,隻是卻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


    盛準惱歸惱,但也知曉此事她心情不好受,擔心問:“你還好吧,其實一個同心結也不能代表什麽問題,估計也隻是做做樣子而已。”


    “嗯……”薑晚傾頷首,臉上沒有多餘的情緒,更是難以察覺她的喜怒。


    盛準有些擔心,她一向活蹦亂跳,極少有這麽安靜不語的時刻,他現在更寧願薑晚傾發泄的大罵或者大哭,也不願意看到她沉默不語的模樣。


    “你這個荷包是迎蕊的?”


    盛準關心的話還沒道出口,薑晚傾就忽然指了指他腰上的荷包。


    盛準一愣,下意識看了看,眸底劃過一抹不自然:“嗯……是、是啊,小爺回去最後想了想,也隻是一個荷包而已,也沒必要讓迎蕊難過,所以就去要了過來。”


    薑晚傾了然,隻是看著那個荷包感覺不太對勁,可哪裏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


    “好了,看什麽看啊,你自己不是也有荷包嗎。”盛準說,倏地將那荷包摘下放入暗袋道,“要看就回去看你自己的。”


    說起這事薑晚傾就難過。


    她做給鳳南靖的荷包丟了……


    那晚她從林中回來後,才發現自己的荷包忘在了樹林那裏,後來她回去找的時已經找不到了。


    薑晚傾問:“對了,你是後麵離開的,見到我的荷包了嗎?”


    “荷包?你是說放在大樹根的那個荷包?”盛準問。


    薑晚傾重重地點頭:“對對,你知道在哪兒?”


    “我怎麽可能知道。”盛準搖頭,“離開的時候我是有瞧見過,但是那個荷包太醜了,鴛鴦不像鴛鴦,肥鴨不像肥鴨的,誰會帶那麽醜的東西,所以我還以為是別人扔掉的。”


    “……”薑晚傾深呼吸,“那是我做的荷包,你之前不是見到過嗎?怎麽也不給我拾回來,搞得我現在都找不著了。”


    她沮喪極了,想起前些日子自己為了繡荷包受的針頭,她就更難過了。


    盛準卻是不以為然:“算了吧,就你那個荷包送給攝政王他都不可能會帶的,這麽醜的東西,帶出去多丟人啊。”


    薑晚傾瞪他,氣得就要拿十字弩砸他,可盛準跑得飛快,末了還朝她做鬼臉。


    薑晚傾那個氣啊,還沒來得及哀悼她‘死去’的荷包就被盛準氣得七竅生煙,她衝過去想揍他。


    盛準跑。


    忽然,一道黑影忽然從她的上頭飛過……


    薑晚傾倏地僵住。


    是鳥嗎?不,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大的鳥。


    可當她抬頭去看時,卻什麽都沒發現,彷佛那個從她頭頂迅速飛過的黑影隻是個錯覺。


    “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回去啊。”前方傳來盛準的聲音。


    薑晚傾疑惑,但還是跑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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