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少擎剛交代完下人便瞧見妹妹將丫鬟往死裏打,他忙上前阻止。


    “你幹什麽,她做錯了什麽你要這樣打她。”薑少擎說,忌諱的看著周圍的人,低聲說,“小心讓人看了鬧笑話。”


    “誰讓她讓我不痛快,作為一個賤婢居然還敢給主子添堵,我就算打死她也是活該。”薑黎昕咬著牙,異常暴躁,可她的目光卻頻頻落在不遠處的盛準跟薑晚傾身上。


    薑少擎懂了,她這那裏是因為丫鬟做事不當懲罰,分明是嫉妒盛準跟薑晚傾鬧騰才生氣的。


    他無奈的歎氣,讓丫鬟趕緊離開,道:“你這樣不分場合的責打奴婢,會讓人覺得你惡毒,這對你的名聲有損。”


    “名聲?我現在都已經被人糟蹋成這樣了,我還有名聲嗎?”薑黎昕冷冷的推開他,哼著笑,“哥哥,我現在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這都是拜你所賜啊,你可沒資格嫌棄我。”


    薑少擎心中一痛,剛想說點什麽可薑黎昕卻冷笑著扭頭上了馬車。


    再上車時,她因為馬夫拿墊腳凳慢了些,還踹了馬夫好幾腳,破口大罵。


    薑少擎憂心忡忡的看著自家妹妹,歎氣。


    自從被人糟蹋後,她的性格就變得越來越火爆,動不動就打罵下人,出事的這些天,她都打死兩個人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三年前犯下的罪孽。


    而另一邊,薑黎昕在打罵下人,薑晚傾幾人是不可能聽不見的。


    就算隔著一段距離,但薑黎昕還是嚇到了鳳迎蕊,她驚魂未定的拍著胸口說:“黎昕這是怎麽了?以前她脾氣雖然也不好,可也不會下手這麽重。”


    “她一向狠毒,現在不過是變本加厲罷了。”盛準冷漠說,對於她的殘忍,心裏也是唾棄。


    薑晚傾沒說什麽,但心裏也知道,她的這番舉動,無疑是對她跟盛準打鬧的不滿。


    他們沒有在鬧騰,而是聚在一起啃了點幹糧,後來啟程盛準才回去。


    後來半天路程,因為有背心草,鳳迎蕊沒有那麽難受了,口腔中所蔓延的清涼,讓她舒服許多,甚至還小憩了一下。


    薑晚傾在車上睡睡醒醒,時不時還會想到樹林那荒唐的一幕。


    其實她也是真想不到,他居然是那樣的人。


    黃昏時分,他們在三星鎮落了腳,說是個小鎮,其實鎮上幾乎沒什麽人,年輕人大多都去打工了,就隻有一些老弱婦孺,甚至連菜市場都沒有,這裏的人都自給自足。


    馬車落了轎,是鳳南靖身邊的人去辦理入住手續的。


    皇室每幾年都都會經過三星鎮去南苑狩獵,每次皇家出巡之前都會讓人提前來通知讓客棧布置好,但由於廂房有限,上等房隻有那麽幾間,除了鳳南靖跟幾個王爺重臣,就隻有狄淵兄妹能住上等房了,其他人就隻能馬馬虎虎的湊合著。


    客棧平日居住的人不算多,客棧房子修整的馬馬虎虎,廂房空間很小,就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但還算幹淨,當然,跟鳳南靖他們的廂房是比不了了。


    出行一整天,薑晚傾就隻能遠遠地看著鳳南靖,這麽多人都在,他們也沒能說說話,到底他們的關係要是真的公開,北月國使者會很尷尬。


    直到現在,薑晚傾都不了解鳳南靖的計劃到底是什麽。


    晚飯,她是跟鳳迎蕊還有盛準在一塊兒吃的,而鳳南靖跟狄淵幾人坐在最顯眼的那一桌,距離他們很遠。


    “別看了,要真這麽想,直接過去吃不就好了。”盛準搖著頭嘖嘴,“瞧你這望眼欲穿的那樣子。”


    薑晚傾瞪他,還愛在桌上踩他一腳:“你個單身狗給我閉嘴。”


    “你居然說我是狗?膽兒挺肥啊。”盛準張牙舞爪的才踩回去。


    桌下兩隻腳打得火熱,而坐在中間的鳳迎蕊很無奈。


    從開始的彷徨到現在的習慣,她已經不認為薑晚傾跟盛準會打起來了。


    而另一頭,鳳南靖他們正吃著飯,狄淵眼尖的瞧見不遠處在桌下打鬧的男女,瞥了眼神色冷硬的鳳南靖道:“你這女人看著不太安分啊,居然大庭廣眾下跟男人鬧。”


    他語氣裏盡是鄙夷之意。


    卞夜回頭看了眼,咬著筷子,心裏空蕩蕩的,有些不是滋味。


    “本王記得你跟涼羲將軍關係不錯,從前見你們吃喝經常在一處,這次出使寅朝,怎麽不見涼羲將軍一同前往。”


    鳳南靖淡聲說,漆黑的眸此刻涼意十足,“怎麽?現在不用她了?”


    狄淵眉宇間的戲虐頓時變成了寒意,他褐眸看著鳳南靖,臉部線條冷硬得不行。


    卞夜心驚膽戰。


    涼羲是北月國著名的女將軍,聞名六國,是出了名的女將、軍師,有賽諸葛之稱,上能打仗,也能出謀劃策,北月國這幾年國力飛速發展,其中更有涼羲不小的功勞,而她王兄,幾乎更是與涼羲形影不離,可是……


    卞夜眸底一片冰涼,她瞅著桌上冷氣相當的兩男人,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默默的放下碗筷說自己吃飽跑路了。


    這頓飯,薑晚傾吃的還挺開心的,吃飽喝足後,她便回房睡覺,趕了一天的路,她疲倦至極。


    睡得迷迷糊糊,薑晚傾後來是被敲門聲吵醒的,她有些煩躁,沒理,翻了個身繼續睡。


    “砰砰——”


    原溫柔的敲門聲,後來就成了砸門聲,與此同時,外頭還想起盛準那破鑼嗓:“睡什麽睡,起來嗨。”


    嗨你個死人頭。


    薑晚傾煩躁,一看窗外,天色居然還是黑的,可她已經睡意全無,氣呼呼的擼起袖子就要出去打爆盛準的狗頭。


    “你個王八蛋,不好好睡覺敲什麽敲……”


    她嚷嚷著,可一開門,就瞅見盛準提著兩隻白花花的公雞懟她麵前:“烤雞吃不吃?”


    鳳迎蕊也在,她靦腆的笑著站在盛準旁邊。


    “吃!”


    三星鎮的晚上有些涼,晝夜溫差很大。


    薑晚傾懶得盤發擼妝,換了身衣服披頭散發的就跟他們下去烤雞,春嬋擔心她冷,還給她帶了件披風。


    客棧前院,掌櫃的已經給他們起好了火堆,雖然天涼,但坐在火堆旁,也不會讓人覺得冷,溫度剛剛好。


    春嬋默默的看著手上的披風,白拿了。


    他們三人圍著火堆坐,鳳迎蕊挨著薑晚傾,而盛準就坐在他們對麵,他烤雞的手法很熟練,一下子就把雞架起來了。


    薑晚傾睨著他:“看來你也沒少吃雞嘛。”


    “那是當然,我經常做雞的。”


    薑晚傾以意味深長的‘哦’了聲:“那你做鴨怎麽樣?”


    “做雞跟做鴨都差不多。”盛準得意的用拇指指著自己,“我做鴨的技術也是很棒。”


    “我看著你這身板,的確是做鴨的一把好手。”薑晚傾笑的別提多雞賊了。


    盛準看著某人不懷好意的笑,總覺得自己好像墜入了什麽文字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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