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南靖看著她,菲薄的唇略微揚起,似有些的無奈。


    “薑晚傾你怎麽會在這裏?”崔玉黛氣衝衝的站出來吼她。


    薑晚傾眉頭一揚:“那你說我應該在哪裏?光著身子躺在那張羅漢床上嗎?”


    崔玉黛一時語塞,臉都綠了。


    薑晚傾嗤笑一聲,緩緩地走進去,瞥了眼床上衣衫不整的男女,前一秒她還一臉淡漠,可下一秒她卻關切的朝薑季春跑過去。


    “我的好妹妹,你受苦了,長姐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的。”她悲戚的握著薑季春的手。


    薑季春嫌惡的瞪著她,心理嚴重懷疑是薑晚傾害的她,正當她想推開薑晚傾時,薑晚傾且低聲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個詞。


    她欲要脫口的聲音倏地頓住。


    薑晚傾說的是棗泥豌豆黃。


    這道糕點,就是薑季春收買太監下藥的點心。


    薑季春啞巴吃黃連,不敢出聲,她怎麽都沒想到薑晚傾居然知道她的計劃。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唐澤義這會兒腦子都成漿糊了,“為什麽躺在床上的是他不是你。”


    這個白癡,都到這份上了,居然還說這種話。


    太傅真是恨不得一掌拍死他,這個精蟲上腦的混賬東西,還嫌自己的罪名不夠大嗎。


    卞夜懷疑的看著她:“這一切不會是你在算計謀害吧?害了你自己的庶妹,也害了別人。”


    薑晚傾直麵她的懷疑:“公主剛才應該也都看到了,我像是幕後主使嗎?”


    卞夜想想好像也不像,畢竟從頭到尾她也隻是在最後露麵,八成是那相府小姐跟那下作公子偷雞不成蝕把米,害了別人。


    “可是你明明知道的,為什麽不阻止,眼看著自己的親妹妹被人玷汙。”卞夜說,心裏多少看不上薑晚傾所作所為。


    在她看來,到底是血緣至親,看著自己的親妹妹遭遇這樣的事情,她居然不阻止,真的太歹毒了。


    “阻止?我怎麽阻止,我跟你們一樣,也是最後才知道的,是崔玉黛小姐把薑季春當做了我抓來,我也是始料未及。”薑晚傾歎著氣。


    卞夜這會兒說不出話了。


    相府一家臉色難看,崔夫人最先站出來訓斥:“薑晚傾你少在我女兒身上潑髒水,明明是你們侯府道德敗壞,畢竟這偷人的事兒也不是第一次了,嫡長女如此,一個庶女自然也會學著。”


    “崔夫人莫不是把大家都當傻子,當事人唐澤義都站出來指控令千金,您就算想護犢子,也是要講人證物證的。”


    麵對氣場強大肅穆的崔夫人,年紀輕輕的薑晚傾卻沒有絲毫被比下去的意思,她雙目直視崔夫人,氣勢如虹,就猶如兵臨城下的將軍,聲勢顯赫,浩浩蕩蕩。


    崔拓宇睨著眼看她,忽然嘴角一揚,倒覺得她有幾分意思。


    “你說我們沒有人證物證,那你又有嗎?”崔夫人咄咄逼人,有些不講理,“唐澤義也是當事人,他說的話不算。這京城內誰不知道唐澤義是個色胚,你要是用身體引誘人家說假話,也不是不可能。”


    她冷笑著,用最壞的惡意去揣測薑晚傾,甚至當著所有人的麵說了出來。


    鳳南靖眉宇仿佛凝聚了一層帶著戾氣的冰霜,他雙眸一眯,帶著狠勁兒,他薄唇剛要開口,薑晚傾的聲音卻更快的道出聲:“不就是人證物證嗎,誰說我沒有。”


    她語速很快,搶在了男人要開口前道出。


    末了她還盯著鳳南靖,眸色隱晦:“待會兒還請殿下明察秋毫,還小女以及小女的妹妹一個公道。”


    鳳南靖接收到了她的訊息,無非就是讓他不要張揚,將這一切交給她來處理。


    “好。”他神色略有不悅。


    薑晚傾鬆了口氣,是真怕他一個護短就曝光了他們兩人的關係,這可是關係著兩國邦交啊。


    “紅玉,將人帶上來。”


    她話音剛落,門口就有個小太監被踹了進來,緊接著便是紅玉。


    小太監被打的鼻青臉腫,怯怯的跪在地上,周圍大人物的死亡凝視,讓他不太抬頭,活像跟焉了黃瓜。


    崔玉黛神色當即就不好了,小泉子怎麽也被薑晚傾抓住了。


    “你還不快說,還想挨揍啊。”薑晚傾凶神惡煞的比了比拳頭。


    小泉子下意識縮了縮腦袋,哼哼唧唧的指著崔玉黛說:“是崔小姐跟唐少爺給我五十兩銀子讓我在薑小姐就菜肴裏下藥的,但是薑小姐機靈,沒有吃那些點心,後來我們想抓住薑小姐時,薑小姐就跑了,這時候二小姐出來,這月黑風高的,我們就把二小姐當成了薑小姐。”


    薑晚傾揚眉,對這番供詞她也頗為滿意。


    其實這一開始並不是她的計劃,原本她是打算讓唐澤義跟小太監弄得,順便給這下作的家夥安排一個斷袖之癖的惡名,讓他以後都娶不到媳婦,後來小太監被換成薑季春,她其實也是始料未及。


    “你胡說,我什麽時候讓你幹這些事兒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崔玉黛氣急敗壞的怒吼,臉都個氣紅了。


    “崔小姐你可不能這麽過河拆橋,明明是你找到奴才,讓奴才做那些事兒的,否則奴才跟薑小姐無冤無仇,又怎會去陷害她。”


    小泉子心覺她是想讓自己背黑鍋,立即從袖子掏出一錠金子,“這還是您奴才的酬勞呢,瞧,這銀子底下還有刻著相府的字眼呢。”


    崔玉黛原本還很緊張,瞬間就樂嗬了:“小泉子,這根本不是我給你的銀子,就算真的要收買你,又怎會給刻著相府的字眼呢。”


    薑晚傾忽然恍然大悟的‘哦’了聲:“那你也算是聰明,還知道給別的沒有標記的銀子。”


    “那是自然,我又不是傻子。”崔玉黛鬆了口氣,還洋洋自得起來。


    眾人頓時看著她,神色複雜。


    崔玉黛臉色一僵,忙氣衝衝的指著薑晚傾朝她跑去:“你少汙蔑我,我根本就不是認識他,又怎會給他錢。”


    薑晚傾頷首一笑,明媚又乖張,就在崔玉黛走到她麵前時,她忽然握住對方的手指,狠狠地往後一別。


    “啊……”崔玉黛痛呼出聲,頓覺自己的手指都咬斷了。


    “黛兒。”丞相夫婦臉色大變,立即上前。


    鳳南靖一記陰鷙寒涼的目光射去,他們倏地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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