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以毒攻毒。”薑晚傾呢喃說,“虎哥他們最小都是在這巷子裏混到大的,是出了名的惡霸,身上的那股江湖氣以及狠勁兒,都是一般護衛都比不上的,遠遠瞅著就能讓人顫栗,他們當護衛是最好不過的了。”


    白穗聽著還是擔心:“可萬一他們死性不改怎麽辦?”


    “不會的,他們雖做人不怎麽樣,但卻是個好丈夫、好父親,我想,他們淪落成為地痞惡霸,可能也是生活所迫,畢竟他們從小就生長在這樣的環境,沒有賺錢的途徑,隻能靠著耍狠賺錢。”


    薑晚傾知道虎哥他們就算從官府放出來也一樣死性不改,既然要解決問題,那就要從根本出發,她先去讓人調查虎哥幾人的申家背景,若還有救,那就好說,若沒救天生惡人,那也留他們不得。


    薑晚傾調查得出,他們幾個都是已經成家立業、有家有兒的人,雖說在外為虎作倀,但都是為了生計,若能給他們一份好工作,並且解決他們孩子的上學問題,他們肯定會對她們感恩戴德。


    他們都很愛自己的孩子,沒有一個深愛著家庭的男人會希望自己的孩子知道自己是個惡人,麵臨著隨時入獄的危險,也不會想孩子步他們的後塵。


    薑晚傾說:“我答應供他們孩子上私塾,不管是男是女,一直供讀到及弈,並且答應給他們找份工作,讓他們有穩定的收入來源,虎哥他們很樂意金盆洗手。”


    白穗聽聞也鬆了口氣:“我會嚐試接受他們的。”


    “小姨你就平常心,將他們當成普通護衛就好,你也不用怕他們,說難聽點,你是主子他們是奴才,可以不疾言厲色,但也要有自己的威嚴跟底線。”薑晚傾說。


    白穗懂了,頗為欣慰的看著她,要是她姐姐還在,看到女兒成長成這麽優秀,一定會很安慰的吧!


    外頭忽然有家丁來報,說是白家的人帶著護衛來了,說要找白穗算賬賠錢。


    “算什麽賬,賠什麽錢,他們現在還霸占著我的祖宅沒走呢。”


    白穗生氣,起身就想找找他們理論,但卻被薑晚傾攔住,她回頭對家奴道:“以後白家人要再來搗亂,你們就讓虎哥他們去應對,不必再來匯報白小姐。”


    白府想買凶殺人,是有把柄在虎哥手裏的,他們也懼怕虎哥的拳頭,不敢硬碰硬。


    “是。”家奴立即下去。


    白穗疑惑的看著薑晚傾,猜測她是不是做了什麽。


    薑晚傾也不隱瞞,大大方方的跟白穗說了,包括侯府齋飯的事。


    “什麽,你設計讓老夫人收拾了白老夫人他們?”白穗錯愕。


    “是啊,老夫人本就是重規矩的人,白家的人侯府狐假虎威這麽久,她也是強忍著,不過是跟著大師潛心禮佛不便動怒,白家的人吃了她的齋菜,這等於就是在打他的臉,不管他們解釋什麽,老夫人都不會相信,畢竟他們吃了齋飯這是事實。”


    薑晚傾道。


    白穗卻很擔憂:“可你利用了大師,這不太好吧?”


    “我有利用大師嗎?”薑晚傾不以為然,“我隻是將我得法子告訴大師,以此讓老夫人鬆快罷了,老夫人也的確心裏好受許多。


    小姨,你難道不明白,吃不吃齋飯不重要,重要的是齋飯是壓倒老夫人的最後一顆稻草,老夫人本來就不喜歡他們的,就算現在隱忍不發,也終有一天會爆發。”


    白穗歎氣,也不知怎的說,但她是不太喜歡薑晚傾這麽攻於心計,如此會活得很累。


    薑晚傾卻不以為然,她從開始在侯府的舉步難行,再到現在,她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她死也就罷了,可花芽怎麽辦。


    她是不放心把花芽全權交給鳳南靖的,他現在隻有花芽這一個孩子自然疼愛,可以後他會娶妻生子,他的妻妾會給鳳南靖生很多孩子,會有比花芽聰明、討人喜的,到時候可能鳳南靖就不會再喜歡花芽了。


    作為一個母親,除了自己,她誰都不相信有誰能照顧好她的孩子,所以她得活命。


    白穗歎氣,隻是道:“你自己心裏有譜就好,其實若是可以,我倒是能希望你活得純粹一點。”


    薑晚傾淡然一笑,誰不想活得純粹呢,可是生活不允許。


    下午,日頭沒這麽大時薑晚傾就回去了。


    她心情不太好,在做了這麽多後,卻得不到她小姨的諒解,說不難受是騙人的。


    馬車行駛中,忽然就停了下來,可這還沒到侯府。


    跟著車的春嬋說:“小姐,前麵好像發生了什麽事。”


    “去看看。”


    春嬋過去,很快就回來,道:“是有個女人在賣身葬父,後被一個市井無賴給纏上了,在那鬧呢。”


    薑晚傾蹙眉,本想讓車夫掉頭,但奈何這街道人流太多,即便是調車行走也是困難。


    無奈她隻能下車查看,還沒鑽進人群,她便聽到男人不懷好意的聲音。


    “你們瞧瞧,這女的皮膚多水潤,這腚也不錯,估計是個好生養的。”一個粗狂留著一圈大胡子的男人拉著掛著賣身葬父牌子的女人手說,“你五兩銀子是吧?有點貴了,二兩銀怎麽樣,跟了我,保準你吃香的喝辣的。”


    被拉著的女人紅了雙眼,眼眶都濕潤了,但以她的力氣,根本掙脫不了男人:“不、我不跟你走。”


    “你不跟我走跟誰走,你以為除了我誰還要你,二兩銀子就算了。”大漢說,還在女人身上掐了吧,“這手感不錯啊。”


    女人臉色大變,也不知哪兒來的了氣立即掙脫大漢,一巴掌呼了過去:“請你自重。”


    “媽的,你居然敢打我?”漢子神色大變,一一巴掌朝女人呼過去,還嚷嚷著,“敬酒不吃吃罰酒。”


    女人被打得眼冒金星,鼻血都流了一臉,但男人似乎還不解氣,一把把女人拽起來:“今天你走也得跟我走,不帶走也得跟我走。”


    “不、我不要,你們救救我,你們救救我……”女人尖叫哭著跟那些圍觀者求救。


    薑晚傾瞥了一眼竊竊私語的人群。


    看熱鬧的人很多,但卻沒有一個人對那女子施以援手,似乎比起救人,他們更想看男人欺辱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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