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曆城頓了頓,左思右想,最後才道:“此事還得從長計議,畢竟晚傾是我唯一的嫡女,她以前也受了不少委屈,本侯一定要讓她風風光光的出嫁。”


    話一出,白雅臉色就變了,唐金澤也不怎好,唯有太傅跟薑季春鬆了口氣,而薑晚傾卻是神色不明。


    “放心,這也是我太傅府的頭一樁婚事,老夫一定會……”


    “不、我才不要娶薑晚傾,我又不是娶不到媳婦,為什麽一定要這樣委屈自己,娶一個老女人。”唐澤義崩潰了,咆哮不已,是真的嫌棄薑晚傾。


    在她眼裏,薑晚傾就是個沒人要的垃圾,而他就是撿垃圾的,別以為他不知道這些年來根本沒一戶人家來侯府跟薑晚傾提親,他可是嫡子,為什麽要娶這樣的女人呢。


    薑曆城臉黑了,望著眼前的低著頭的女兒,肩膀一聳一聳的,似乎在囁泣。


    他心疼壞了。


    唐澤義口口聲聲的老女人老女人,可薑晚傾也不過才十八歲,他薑曆城又不是養不起自己的女兒,就算養晚傾一輩子,也絕不讓她在夫家受氣。


    太傅就是惱羞成怒,拍桌而起:“混賬東西,你胡說什麽,給我住口。”


    “難不成我說錯了嗎?而且當初跟她訂婚的又不是我,是唐毅,憑什麽我要娶她受這樣的侮辱啊?”唐澤義不滿道。


    其實當初兩家訂婚的訂的是雙方的嫡長子、嫡長女,而當時的嫡長子是唐毅,那時候的唐金澤隻是庶長子,後來太傅的第一任妻子因病去世,唐澤義的母親被扶正,因此婚約就落在了唐澤義身上。


    太傅氣的青筋暴跳,他一耳光甩過去,怒不可遏:“晚傾注定是你的媳婦,這人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這巴掌並不輕,直接把唐澤義扇倒在地,唐澤義直接被扇倒在地,眼冒金星,好一會而都起不來。


    廳堂內氣氛出奇的詭異,兩個家庭的男主人臉色都同樣難堪,而其餘人卻是心懷鬼胎。


    白雅恨不得他們吵得越來越凶,如此一來,就算唐澤義同意迎娶薑晚清,薑曆城也勢必不會答應。


    眾人一聲不吭,薑曆城的臉板得尤其難堪。


    忽然低著頭,委屈到紅了眼眶的少女,不計前嫌的上前攙扶那個被打倒在地的男人。


    薑曆城望著受盡委屈的女兒,心裏別提多疼了,畢竟沒出花芽那事兒之前,他可是疼了晚傾十五年的啊,若是應珠還在,可指不定會心疼成什麽樣子。


    什麽時候,他的女兒需要這麽委曲求全了。


    太傅看著心裏也不是滋味,他那混賬兒子百般羞辱她,可她卻不計前嫌,娶妻若此,夫複何求啊。


    兩個男人別提多心疼眼前的少女了,殊不知,那個背對著他們的少女,此刻卻是一臉冷諷,故意壓低的聲量充滿挑釁:“龜孫子,你似乎輸了。”


    唐澤義猛的一僵,忽然想到夏日宴時她說的話,看著表裏不一、一臉嘲弄的女孩,他怒火中燒,狠狠地推開她:“你這賤人……”


    薑晚傾大驚失色,猛地往後跌了個跟蹌,身子一個不穩,頭重重的磕在了桌子上。


    頓時,在場的人無一不變了臉色,薑曆城忙上前看,焦急的拍了拍薑晚傾的臉,但她已經完全失去意識了,忙大喊:“來人,快快去請大夫……”


    家奴立即進來把薑晚傾扛回吾湘閣。


    薑曆城勃然大怒,狠狠地給了唐澤義一耳光:“若晚傾出了什麽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他撂下狠話,緊隨前去。


    唐澤義也慌了神色,意識不知所措,因為他推薑晚傾的力氣的確很大,可他卻不是有意傷她的。


    薑晚傾死不死的無所謂,他主要是怕侯府抓住不放。


    太傅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成這樣,惱怒不已,左右開弓給了唐澤義兩巴掌:“你就算在不喜歡晚傾也不能出手傷她,混賬東西。”


    他恨鐵不成鋼,之後忙上前去看。


    白雅跟薑季春相視一眼,這事情接過也是在他們意料之外,白雅想了想,讓薑季春趁此機會安慰將則以好博得他的歡心,但薑季春實在看不上他,直接回了榭香閣。


    不得已白雅隻能親自上陣,安慰:“唐少爺不必介懷擔心,薑晚傾一向皮厚,出不了什麽事兒的。”


    唐澤義也隻是有些懵,並不自責。


    不過是女人而已,她打的女人還少嗎。


    大夫很快就來了,在看過薑晚傾情況後,說:“兩位大人請放心,薑小姐雖暈過去,但並沒有危及生命,待會小的開幾服藥給小姐服用就行了,隻是之後清醒可能會頭暈不適,但這都是正常的,畢竟碰到腦袋。”


    薑曆城聽聞鬆了口氣。


    太傅亦是。


    若薑晚傾正被唐澤義傷了,那太傅府就麻煩了。


    送走大夫後,薑曆城疼惜的給薑晚傾掖了掖被子,讓春寶兩人好生照顧便出去了。


    唐澤義被迫勒令在吾湘閣未免等候,薑曆城一出院子見到他,臉色即刻就難看起來,怒不可遏的指著他顫抖,憤怒得一時說不上話。


    唐澤義不以為然,大夫說的話她在外麵都聽到了,反正是死不了。


    太傅和稀泥說:“侯爺消消氣,回去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管教著不孝子,另外也請侯爺跟令千金不要放在心上,他日的聘禮,我太傅府一定足足添了倍送來,一定會風風光光迎娶晚傾進門。”


    “沒有聘禮,也沒有婚禮。”薑曆城冷冷道,“這都還沒娶進門就這般對我家晚傾,那以後娶進門了還得了?”


    他臉色依舊怒的通紅,“我家晚傾可沒這麽好的福氣當唐少爺的妻子,正巧唐少爺也看不起我家晚傾,這樁婚事就這麽罷了,還請太傅府記得將退婚書寫好了送來。


    至於當日的訂婚禮,薑某會一份不少的送還給太傅府。”


    太傅一聽急了:“侯爺,您……”


    “管家,送客。”薑曆城在氣頭上,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太傅臉色難看極了,他還從未有過如此尷尬窘迫的時候,都是因為這不孝子。


    他凶悍的瞪著自家兒子,氣急敗壞:“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你。”


    唐澤義猛地一抖,意識到自己回去後一定‘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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