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日覺得如何?”一邊把著脈,一邊如舊詢問。


    一個月前月擎帶回一個渾身髒臭的人兒,說是那月炎舞吩咐要將她醫治好。


    笑話,他鳳桐何時開始聽命與他月炎舞了?若不是月炎淩病症奇異,他鳳桐才不會屈居於此。


    然而為這人把脈之後,鳳桐便心生不解。自恃行醫半生,卻從未見過如此奇異脈象。時有時無,仿若死人般,可卻又一息尚存。而且容貌與早年去世的琉璃是如一個模子刻出一般,如果不是當初自己親自診斷琉璃已死,且月焱舞親自安葬,如今恐怕是要被當做庸醫逐出這攬月山莊大門了!


    經過一月將養,眼前之人麵色愈漸紅潤,傾城之貌更顯。


    月餘的時間,她隻是低眉,眉宇間蒙著一層抹不去驅不散的愁雲。仍不言一句。


    如若不是先前為她診治過,鳳桐也幾乎以為眼前的她帶有疾症而至不語。


    一個月的時間可以做很多事情,對於她而言,這一個月就好像是場夢,明明自己前一秒在車禍中已經疼的感覺靈魂出竅了,為毛轉眼間真的靈魂出竅了?


    如今,一眼望去全是古代裝束的男男女女,初始以為在拍戲,但是蒼天可見,再加上自己也是有點自知之明的,自己怎麽可能會成為被前呼後擁的女主角?唯一一種可能就是她穿越了!


    但是這更不科學,作為新時代丁克大軍中每天為房貸車貸奔波拚命的一員,一不看言情小說,二不追腦殘網劇,這麽奇葩的事情怎麽可能發生在自己身?怎麽就這麽容易的穿越了?


    她知道每天按例為她把脈的這位先生叫鳳桐,看他小模樣斯斯文文幹幹淨淨的,下人們對他都畢恭畢敬的,估摸著在這個時代應該是個有點手段的醫生沒錯了。據說這個身體和自己差不多情況,都快掛了,是這個叫鳳桐的救了回來。不過講真,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估計已經掛了,不然她怎麽能在這裏?


    “小姐!少莊主回來了,等會兒啊!少莊主肯定會來看小姐您的。”她知道出言的叫月秋。


    這一個月來,月秋總是喋喋不休地講著山莊裏的許多事情,而她則靜靜地聽著。其實她也好想八卦來著,但是總覺得古代的時候被稱呼成“小姐”的應該是那種大家閨秀,雖然她現在有點冒牌的嫌疑,但是言多必失,是在她上輩子到靈魂出竅那會才領悟到的其中一個道理。


    她還記得自己身上的傷痊愈之後月秋說的第一句話:“小姐,你真美!難怪少莊主會叫月擎將你帶回山莊……”你真的好像我們已故的三小姐,月秋好幾次都有點忍不住想說出口的話,終是忍住了,在攬月山莊,有關大公子和三小姐的都是禁忌。


    接下去講什麽,她已經記不清了。可是那句“你真美”讓她有些不可置信,趕忙四處找了銅鏡瞅瞅,還真是。秀眉不畫而黛,朱唇不點而丹,膚如凝脂,目若含情……哎呦我去,我這是平時念想太多感動上蒼了?這放在現代,妥妥的整形成功的案例啊!不,這不是整形,這是真實的,還有這身材,好幾個晚上思雨梓都忍不住欣賞起來,前凸後翹,凹凸有致。這簡直不要太完美了!美的都讓人覺得有點假,忍不住狠狠的掐自己幾下,雪白的肌膚上立馬有罪惡的紅印,疼!那就對了!


    想當初自己那幹癟的小身板,她老公每次抱著都說膈應,bra32a不能再多啦!咳咳!還有為了生活奔波而布滿雀斑皮膚鬆弛的臉,突然有種心酸的感覺往上湧。要是她前夫看到現在這副樣子,是不是就不會再提離婚了?呸!突然被這種沒骨氣的想法氣到,她前夫那是有眼無珠,身在福中不知福的。


    如往常一樣,她仍是不言不語,而月秋一邊為她梳妝一邊說著少莊主的事情。看著鏡中的自己,她有些恍惚。


    在這裏大概都一個多月了,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那她的爸媽怎麽辦?肯定傷心死了!媽媽還有三高,腎髒也不好!要是知道她不在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扛得住!“嗚嗚!”想到這,思雨梓不由得雙眼泛紅,輕輕抽泣起來。


    “少莊主!”正在她傷心不能自抑之際,月秋的一聲輕呼將她拉回現實。


    身後就是那個被月秋誇得隻緣天上有,世間難得有幾人的少莊主嗎?


    轉身的瞬間,呆楞住的不僅僅是她還有尚在門口的他。


    月焱舞心頭有那麽一瞬間的一滯,這便是一個月前自己讓樂擎帶回來的女子?這不就是自己的妹妹璃兒嗎?


    雙眉如劍似刻飛橫,雙目朗若辰星熠熠,薄唇緊抿似有千言萬語,周身風/流之氣四溢,好一位佳公子。說句人話就是,這小夥子真不是一般的帥,放在現代,當個一線流量小生應該不在話下。話說難到是老天爺都覺得她以前生活太苦,現在讓她體驗一把富貴的人生?還有美男可以養眼?秀色可餐,古人誠不欺我!不對,這個人好像在哪裏見過。


    記憶快速翻轉搜尋,還是漏掉了曾經在博物館看到的一副古畫上的男子便是眼前這個人!


    “敢問姑娘閨名?”月焱舞有那麽一刻覺得,眼前曾萬般熟悉的容顏,眸中眼中淚,本是天人之姿,惹人憐愛,但此時赤/裸/裸地盯著他看,眼中不加掩飾的癡迷之色,竟讓月焱舞不自覺的有些恍惚。雖然此女子與璃兒如雙生般,但璃兒絕不會露出如此急色之相,特別是對著他。


    “咳咳!”思雨梓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完了,剛剛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帥哥,是不是有點太失態了?不知道有沒有流口水,這不怪自己,雖然已經不追星很久了,但是沒人能剝奪別人欣賞美的權利啊!啊啊啊啊!


    思雨梓想說話,但是還真是沒想好該從何說起。要是像現代一樣說大白話,不是完美的形象一下就跌到溝底了去了?但是要像古人這種文縐縐的方式溝通,估計還需要一些時間去練習練習!


    在剛進門望著她的側影之時,月焱舞有那麽一刻心驚。先前月擎與月秋都說就回來的這個姑娘和琉璃長相如出一轍,期初他還不信。本想快快的回來一辯究竟,但終是有事情耽擱了。她的音容樣貌真的與自己妹妹是如此之相似,已到嘴邊的名字差點呼之欲出,然看到她的麵容時,他卻忘卻了所有言語。


    “少莊主!姑娘自從醒來至今不曾說過一句話!”見月焱舞眉頭漸蹙,月秋在一旁恭敬地答道。


    “無礙。姑娘便現在府上住下吧!有什麽缺失的和月秋說就是,在下還有要事便不久留了。”思籌著,月焱舞便要離開。


    他居然不趕自己走?為什麽呢?自己什麽都沒有。還是這眼前的小帥哥是個好心人,或者說是個色/胚?


    “謝謝公子!我叫……”見月焱舞已然抬腳出門,她急急地站起,說道。差點被本不是很熟悉的披披掛掛的衣裙絆倒。話說,說出自己原來的名字合適嗎?萬一以後有啥親戚來找我,貨不對板不是不好了?


    “我好像忘記了我叫什麽了!”她打馬虎眼道,


    聽到她的那句話,月焱舞不可置信地再次轉身,死死地盯著她。


    她竟然有自己的名字,那是不是證明了不可能是妹妹?


    豈止是身形,連著說話的音色也如出一轍。如果不是當初自己親眼看著她下葬,此時他定然覺得眼前此女子便是自己的妹妹了。


    “姑娘毋須多禮。”看著她有些狼狽的樣子,月焱舞不再兀自思量,隻是淡淡抱之以安心的微笑並疏離道。


    恰似這種微笑的力量能夠傳染,她也跟著笑了,在陽光的映襯下是如此耀眼,讓人忽視不得。


    “咳咳!月某還有事在身就不打攪姑娘休息了。”看著思雨梓明媚的傾城一笑,月焱舞竟有些癡了,稍稍定神便丟下一句話,尷尬地疾步而去。


    看著月炎舞有些失態得跌撞著離去,思雨梓很有自信,自己剛剛的那一笑肯定是相當有魅力的,不然這小夥子怎麽會有點失態的倉皇而去呢?


    “月擎,你去查看下琉璃的墓葬!”月焱舞定下心神,終是想著一探究竟,雖然不想打擾妹妹安眠,但是眼前的這個人實在是太像了,就連剛剛不經意掃視到的左手無名指的指端的小胎記都有。如果不是自己的親妹妹,那找一個如此相像的人又安排如此刻意地安排,讓自己遇到,難道是那個人布下的局?不可能!今生他癡迷執著的追求的妹妹,怎麽可能讓如此相像的一個人在此卷入這場紛爭之中?


    “是!少爺!”月擎領命,很快消失在暮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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