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徐老二啊!我說今兒俺們三門弟子出來喝酒,你帶這個廢物幹嘛?”


    酒吧內,一個滿身布丁的小乞丐摟著一個西裝男揶揄道。


    西裝男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瞪了一眼小乞丐。


    “我和你這個要飯的都能一起喝酒,辛晨也屬於我們十八門的武門,怎麽就不能來了?”


    “武門?要是三年前,是沒資格和他一起喝酒。現在麽?”


    說到這裏,小乞丐頓了頓,幹笑兩聲,


    “嗬嗬!怕是他沒資格和俺們喝酒咯!”


    一名衣著暴露的長腿少婦也坐了下來,笑著插話:


    “這叫什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哼哼,你們哦!能不能格局大一點!辛晨當年多牛逼你們是不清楚麽?要不是那一件事情,又怎麽會落得今天這樣?”


    西裝男見兩人如此貶低辛晨,心中憤懣卻無處發泄,一把抓住骰鍾。


    “來來來!搖骰子!吹牛,輸了喝酒!”


    長腿少婦巧笑一聲,


    “我才不和你這個盜門二公子玩嘞,出老千你說第二估計也就你老子和你哥敢說第一了吧?”


    小乞丐一把鹹豬手抓在少婦大腿上,又被一巴掌拍開,盯著少婦誘人的身體直挪不開眼。


    “徐老二嘛,逮著別人還能贏。逮著你嘛……我看準輸!”


    徐澤看著眼前兩人頓時覺得無趣,再看看坐在角落裏的辛晨,心中暗暗地歎了一口氣。


    一百八十年前,十八個兄弟因為一個奇遇成就十八門。


    武門曾經是最強大的一個。


    而如今官路發達金錢開道,武術反而沒落了。


    本來四十年前武門辛家出了一個天縱奇才的辛悟,二十八歲的時候直接踏入宗師之境。


    生出來的兒子辛晨更是天賦異稟,年僅十五歲就悟到了準宗師的門檻。


    然而三年前的一天晚上,辛悟和其妻子劉允遭人暗算死亡。


    就連辛晨也在那一次事故之下不僅修為盡失,整個人也木訥起來,泯然眾人矣。


    曾經的天之驕子落寞,自然是牆倒眾人推。


    不光外人各種嘲諷,就連辛家也將辛晨下放到了世俗之中自生自滅。


    三年以來,辛晨就好似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一般,不言不語。


    一開始還有一些朋友過來探望,久而久之大家也都明白這個昔日天才是徹底廢了。


    一直陪伴他的,也隻剩下徐澤一人。


    徐澤是盜門二公子,人稱徐老二,頭上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大哥。


    豪門恩怨多,盜門也是個吃人的地方。


    這不?兩兄弟也從來沒有和平過,算計來算計去,要不是上麵還有老頭子壓著早就搞死對方了。


    十八門延續一百八十年有餘,門徒眾多,各種勢力盤雜。


    就包括那個髒的恨不得發臭的小乞丐和長腿少婦,你絕對想不到他手上居然有著無數名門富豪的把柄和八卦。


    簡而言之,十八門黑白通吃,一張繁雜的勢力網遍布了整個華夏。


    酒呢,一旦喝多了,要麽管不住自己的嘴,要麽管不住自己的第三條腿。


    小乞丐第三條腿少婦替他管住了,嘴卻沒人管了。


    “你看看,這就是當年的天之驕子哦?那會兒可是見一麵都難啊!”


    “現在呢?被辛炫海那樣的人搶了繼承位子不算,怕是連宗祠都進不去了喲!”


    同樣是做人,娼門就是比乞丐們圓滑了許多。


    “人家都這樣了,你還說什麽呢?指不定哪天我們辛晨小哥哥就千金散盡還複來來呢?”


    “三年前,辛晨小哥哥可是一柄寶劍啊!”


    長腿少婦看似是責怪小乞丐,眉眼間的嘲笑卻是連掩飾都給省去了。


    小乞丐大笑,衝著辛晨那邊喊道:“寶劍啊!生鏽咯!”


    角落裏,辛晨抬頭,正好看見小乞丐那副小人得誌的嘴臉。拳頭握緊又放下,最後隻得無奈地歎口氣。


    就當此時,兩排黑衣人忽然出現,將他們這個卡座給包圍起來。


    因為陣仗太大,甚至連整個酒吧都寂靜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這裏。


    黑衣人身後走出來的是一個素白衣裙的少女,雖然臉龐依舊稚嫩,站在那裏卻彷如一個遺世獨立的仙女一般。在這喧鬧的酒吧中,就像一直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也不知先前酒吧的寂靜,究竟是因為這強大無比的陣仗,還是這沉魚落雁的小仙女。


    如此年紀就已經這樣,不敢想象若幹年後又是何等傾國傾城。


    “司……司馬小姐!”


    小乞丐和長腿少婦慌忙站起,恭敬向少女行禮。


    “嗯,你們好。”


    少女輕輕回禮,舉手投足間充滿著靈氣。


    長腿少婦先前在酒吧裏也是吸引無數人眼球的尤物一枚,隻現在站在少女麵前,卻一下子被比了下去。


    “不知司馬小姐今天怎麽忽然過來了?”


    小乞丐和少婦很驚訝,這個司馬小姐居然會來他們這種場合?


    要知道自己幾人雖然都是十八門嫡係,但是卻都是下五門,而且還是不得誌的那些。


    而司馬小姐什麽人?那可是仙四門卜門的傳人,年僅十五歲便已經當了卜門門主。相卜之術出神入化,是和其餘十七門門主平起平坐的那種存在。


    少女沒有答話,在眾人炙熱的目光之中,靜靜走到了角落,那柄鏽劍麵前。


    “辛晨哥哥!”


    少女看著眼前的男生,先前古井無波的臉上,頓時綻放出如孩童一般明媚的笑容。接著又恭恭敬敬地彎腰行禮,朝辛晨萬福。


    “不是讓你不要來找我的麽?”


    辛晨看著眼前這越發亭亭玉立的少女,嘴角微微顫了顫,有些苦澀地開口道。


    自己曾經和對方是青梅竹馬,可以說是十八門中最耀眼的明珠。而如今,自己落魄,對方仍然是那顆冉冉升起的明星。


    十年前華夏首長說過,“生子必辛晨,養女司馬馨。”


    十年後,司馬馨依舊是那個司馬馨,他卻成了一個笑話。


    “辛晨哥哥,馨兒這三年來一直在替你算卦,可是卻一直算不出哥哥的卦象。直至昨天,不光沒算出,還遭到了一絲反噬,所以特地過來看看哥哥擔心您出事。”


    “另外,三年後神之界就要開啟了,辛晨哥哥有名額,一定可以去神之界找到自己的機遇的。”


    “嗬嗬?”辛晨自嘲一聲,眉頭皺了皺,接著便是一杯洋酒下肚。


    自從那次事故以後,他的腦海總會時不時的產生劇痛,每次需要靠大量酒精才能麻痹自己。


    借著喝酒的瞬間,並沒有人察覺到辛晨的痛苦。


    站起身,辛晨揉揉太陽穴,衝著徐澤告辭。


    “先走了。”


    不帶對方回話,獨自穿過喧囂的舞台,孤獨得仿佛大話西遊之中的那個拿棍的猴子。


    司馬馨靜靜地望著那個聲影,輕輕歎了一口氣,連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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