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林山,四周古木參天,中間是比較平坦的數十畝坡地。黨開山的墳墓前,站著黑壓壓的人群,三對新人身穿大紅喜袍,手臂上挽著白色布片。場麵靜得落針可聞。三對新人都是柳家兄妹,分別是柳青青陸無雙,柳成林宮靈姍,陳乾坤夏荷。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康永權熱淚盈眶哽咽著呼喊,其喊聲淒涼而傷感。


    三對新人在黨開山的墳墓前下拜,他們之前沒有過海誓山盟生死相許,都是奉旨完婚。這場婚禮史無前例的特殊,完全是別開生麵,若是換個地方場麵完全不同,就是一場盛大熱鬧而歡愉美滿的婚禮。


    柳青青一拜不起放聲痛哭:“爹,女兒不孝啊爹,你為救女兒喪命,女兒連你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女兒不孝啊爹……”


    柳正朋伏地痛哭:“開山兄弟,你看到了嗎?我們的女兒成親了。你為了我柳家英年早逝,我對不起你啊開山兄弟,你在那邊等著,我現在就來陪你。”


    柳正朋抽出匕首,向自己的胸部猛插了下去。他覺得自己欠黨開山的無法償還,隻有這樣的方式才能償還黨開山的人情。


    “爹…柳大哥…”所有人撕心裂肺的呼喚。陳乾坤猛撲過來,摟著父親悲痛的呼喊:“爹,你不能離開我,我還沒有做夠你的兒子……”


    “柳大哥,開山兄弟,是我害死了你們,是我收了雷嘯天,宮不凡是衝我來的。開山兄弟柳大哥,你們等著我,陰曹地府我來作陪。”裴元清運功震斷全身筋脈,頭緩緩的垂了下去。


    “大師…”晏師競和肖家兄弟還沒有哭完柳正朋,又撲過來哭裴元清,長時間的相處,他們和裴元清的友情已經轉變成了親情。


    晏師競摟著裴元清痛哭:“大師,是我害死了你們三個,要不是我你就不會去木崖寺,宮老賊也不會找到你。大師,我才是罪魁禍首啊!大師……”晏師競內心愧疚,認為柳家的遭遇以及裴元清的死和自己相關,拔刀猛力插入自己的胸部。


    “伯父…晏大哥…”這樣一場接著一場,突如其來的悲劇,人群放聲痛哭,場麵催人淚下。


    宮靈姍跪在裴元清前麵,悲痛欲絕的呼喊,“大師,是我都是我,是我害死了所有人。要不是我,我爹就不會找到木崖寺,你就不會客死異鄉。大師,我才是罪魁禍首啊,大師。”


    “宮姑娘,你不能這樣。”佟梅見宮靈姍拔劍急忙製止,連點了宮靈姍的幾處穴位。有了之前的教訓,早在宮靈姍哭訴的時候無極宮三女就圍了過來,隻是沒有想到宮靈姍真要因愧疚而自盡。


    柳成林含淚走過來:“靈姍,我知道你很愧疚,事已至此,裴大師沒有兒女,你就為他守靈吧。以後常來掃墓,裴大師會原諒你的。”


    隨後趕來的王氏大驚痛哭:“怎麽會這樣呢?怎麽一下子就死了這麽多人啊!柳莊主,大師,晏大哥,我夫命中有此一劫,與你們無關的大師,我夫注定要英年早逝啊柳莊主……”


    王氏痛哭了好一陣,站起來哭著責罵康永權,“你們為什麽不去我家裏,竟然直接來這裏,我夫注定要英年早逝,這麽多人死了,你們難脫其罪。”


    康永權滿臉淚水,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痛哭,“弟妹,開山兄弟走了,我們沒有臉去見你,我們無法麵對你們孤兒寡母啊弟妹。”


    代仁智突然有了雅性吟詩一首:“兄弟生死為情義,體入黃土魂歸西,此情可鑒比日月,光照武林存丹心。”


    “代堡主,你什麽意思啊你,這麽多人死了,大家都哭得要死,你不難過就算了,你還吟詩。”王氏不懂詩意擦了把眼淚責罵。


    代仁智解釋說:“弟妹,我是有感而發,他們四個情深義重,比劉張關強多了。我用不著去陪他們了,過幾天我給他們燒副麻將過去。”


    王氏含淚怒吼:“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代堡主,你這不是成心添亂嘛!大家都哭得死去活來的,你吟詩也就算了,還要燒麻將過去,你就不要雪上加霜了。”


    康永權熱淚盈眶,內心非常愧疚,自己在扶陽百姓眼裏是資深捕快,卻來不及阻攔悲劇發生。先是青口關慘案,接著木崖寺的迷魂囚牢,黨開山的英年早逝,所有人逃過九宮山事件,今天又連著死亡三條活生生的人命。


    肖應福忍著悲痛:“宮姑娘,這一切都是天意,你不要責怪自己了。青青,你們別哭了,讓你爹和裴元清他們入土為安吧。”


    人群麵對四座新墳痛哭叩拜,康永權哭得雙眼紅腫,哽咽著說,“青青,把你爹他們的靈位,送去青伽寺,讓那裏的僧人超度亡靈。”


    柳青青滿麵淚水,邁著沉重的步伐轉身,人群默默跟隨緩緩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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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伽寺山門外,陳乾坤抱著父親的靈位,宮靈姍抱著裴元清的靈位,晏師競沒有兒女,靈位則由柳成林抱著。


    晏師競唯一的傳人白英傑也在,隻是沒有輪到他,先不要說柳成林是晏師競的義子,主要是晏師競的死亡和柳家相關,就好比宮靈姍抱著裴元清的靈位,這是一份責任和內心的愧疚。


    最前麵抱著黨開山靈位的少年,則是黨開山的兒子。三大幫派緊隨其後,浩浩蕩蕩向青伽寺而來,每個人都哭得雙眼紅腫,寺院僧人列隊相迎高宣佛號。


    作者聲明:“青伽寺確實存在,位於德江縣合興鎮東營村,毀於破四舊時期。”


    眾僧忙著道場,康永權召集柳家兄妹無極宮眾女,“陸無雙,道場有三天,有我們在這裏就可以了,你們馬上去萬毒門討解藥。”


    史白金走了過來:“盟主,你們此去萬毒門一定很危險的,要不我們也去吧。”


    柳青青說道:“五大護法,你們回無極宮吧,無極宮沒有你們鎮守我不放心。其他人也不用去了,萬毒門之行,我們隻是求取解藥,應該沒有什麽危險的。”


    夏荷道:“妹妹,就你們去我不放心,四大名捕和我們四姐妹必須要去。”


    柳青青道:“我也是這樣想的,有你們一起去萬毒門相互有個照應。”


    肖應福召集十一個人訓話:“此去萬毒門凶險重重,你們一定要小心加謹慎,情同手足患難與共。你們每一個都是我的孩子,必須要毫發無損的回來,聽清楚了嗎?”


    康蘭說道:“知道了師父,我們一定毫發無損的回來見您。”


    “伯父,謝謝您的叮囑,我們一定會平安回來見您。”陸無雙給肖應福深深的鞠了一躬,他從小就是孤兒出生沒有過父愛,在肖應福身上感受到長輩的愛意。


    “你們去吧,記住,江湖上人心難測,凡事要三思而後行。”


    肖應福轉過身,臉上瞬間滾落兩行淚水,他對柳家兄妹的遭遇痛心疾首,視其為子女。


    “爹,女兒不孝,不能給您守靈,我要去萬毒門尋找解藥。”


    柳家兄妹等人在四座靈位前拜別,含淚走出寺院,回頭看了人群一眼,揮動馬鞭踏踏踏的出了青伽寺山門。


    “屬下恭送盟主。”人群站在青伽寺山門,含淚揮手告別,目送柳青青等人在視線裏消失。肖應福臉上掛著兩行淚水,在他心裏四大名捕不僅僅是他的弟子,已經把柳家兄妹當成了自己的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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