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周前。


    淡薄的月光時隱時現,天色有些陰沉。


    孫雲韜的臉色更為陰沉,他剛從醫院裏出來,看到自己找過去收拾江承的人,反而被江承收拾成了六具木乃伊,包紮的動彈不得,他心中的憋悶就無法宣泄,隻覺得胸膛都快要炸開。


    陳悅換了一身衣服,但依舊光著大長腿,挽著孫雲韜的胳膊,非常知趣的沒吭聲。


    在他們旁邊,還有一個矮小駝背的白發青年,這個年輕人穿著一身老幹部式的灰色夾克,手裏把玩著一個精致的瓷質鼻煙壺,鼻煙壺上有藍靛紫三色漸變,十分講究。


    此人名叫吳一江,道上號稱黃賭毒三全少爺,尊稱他為三少,同輩一起玩的則叫他江子。


    吳一江長得很難看,因為各種煙抽的狠,導致牙口黑黃,而且又是少年白頭,又矮又駝,但越是如此,他那雙單眼皮的小眼睛裏越是透著陰森凶狠的光。


    吳一江伸手摸了摸自己紮手的板刷頭,嘿嘿笑道:“我的孫少爺誒,你這朋友可是個紮手的點子呀,把我的人打成了這樣?”


    孫雲韜聽到這話,心情更差,猛地一腳就往旁邊車上踢去!那輛奧迪車頓時發出警報聲,他發泄了一下火氣後,繼續往前走,說道:“江子,你也別廢話了,你這幾個人的醫藥費用我全包了,但是你的手下這麽不中用,屁事沒辦成,我的錢你拿著不燙手啊?”


    “嘖嘖嘖,你看你,你看你!就是火氣大,要做大事,需有靜氣。”吳一江拉了他一把:“你走慢點,我可沒你們倆這大長腿走得快。”說著,他饒有興趣,又毫不遮掩的看了看陳悅的修長雙腿,然後繼續說道:“以我們的關係,就算你不給錢,這個忙我也幫。更別說,我的人被打成這樣,如果不找回場子,我這不是也丟我家老爺子的臉嗎?”


    三個人剛走出醫院,一輛大奔就停在他們麵前,車上的司機下來為他們開門,吳一江坐上了副駕駛,孫雲韜和陳悅則坐上了車後座。


    坐上車後,車子慢慢駛上公路。


    孫雲韜臉色鐵青打開車窗,拿出一根煙要點上,前排的吳一江回過頭來,把鼻煙壺遞給他:“要不要來一口,啊,消消氣?”


    孫雲韜沒接,依舊給自己點上了煙,吳一江嘿嘿一笑,收了回去,鼻煙壺輕輕的在手背上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然後放在鼻子底下狠狠得吸了一口,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鼻煙壺裏頭裝的一定不是鼻煙。


    孫雲韜大口的抽著煙:“那你說說吧,江子,你接下來打算怎麽整他?”


    “還能怎麽整,你這老同學不是現在很能打麽,接下來……我就冒點風險,我叫人帶真家夥。”吳一江笑著比了個手槍的手勢:“我也不來真的,我就賭他個平頭老百姓,肯定得被嚇得屁都不敢放一個!到時候,該斷手斷手,該斷腿斷腿。”


    孫雲韜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解氣:“我要弄死他。”


    吳一江瞥了他一眼:“你多大了?老說氣話。”


    陳悅臉色一變,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好的預感。


    開車的司機是吳一江家裏的專屬司機,明顯也是見多識廣,並沒有任何反應。


    孫雲韜二話不說,“我認真的,我就要弄死他。”


    吳一江笑著搖了搖頭。


    孫雲韜說道:“我給你三十萬,幫我弄死他。”


    吳一江轉過頭來,小眼陰沉:“你丫認真的?”


    “有什麽不可以?他算什麽東西,一隻臭蟲。”孫雲韜睜大了眼睛,還算英俊的臉上有一絲瘋狂的意味:“你可以找最專業的,手尾幹淨,我給你加到五十萬。”


    吳一江摸索著鼻煙壺,靜靜思索著,過了會兒說道:“停車。”


    司機立刻刹車,靠邊停下。


    吳一江轉頭對陳悅微笑說道:“弟媳,你下車吧,我們有點事談,你自己先打車回去。”


    陳悅聽到他們的對話,心中已經升起了恐懼,但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笑著點點頭:“行,反正我正好要去買點東西。”


    把陳悅趕下車以後,大奔重新上路,車裏的兩人開始商量起來。


    吳一江說:“可以是可以,這價位說實話,也大差不差……但是你至於嗎?又沒什麽血海深仇,這和平年代,歌舞升平的,還玩真格的啦?”


    孫雲韜不耐煩道:“你就說幹不幹!”


    “幹幹幹!這可是五十萬呐,唾手可得呀。”吳一江說道:“不過你這性格真是……你要來道上混,沒幾天就該被人打死了。”


    孫雲韜雖然暴躁乖戾,但並不笨,他回憶著那天商場裏的情形,覺得對方現在並沒有那麽好對付,“江子,我得提醒提醒你,江承那孫子先前還被我打得像狗一樣,現在就這麽厲害了?我覺得問題出在他身邊那女人身上,撲克李你知道吧,我那個保鏢,他算是狠角兒了吧?我跟他一起聯手,還被那個女人打得……算了,我就跟你說,你要找就找最好的,那女的有問題,不是一般的厲害,我特麽都懷疑她是不是什麽特工……”


    吳一江嗤笑道:“什麽特工……你這想象力……別扯了。”


    孫雲韜建議道:“其實也沒什麽,再厲害,一槍也就崩了。”


    吳一江說道:“動槍械我敢,動槍械殺人我真不敢,萬一收拾不幹淨,我老爺子知道了,他都會氣得崩了我!上次給他找麻煩,差點沒把我打得脫肛……”


    孫雲韜煩躁起來:“那你想怎麽整你說!別再弄幾個廢物去丟人了!”


    吳一江扭頭問司機,“老陳,我先前聽老爺子他們提到過……一個叫謝老板的?”


    被稱作老陳的司機並不老,他叫陳岷,是吳一江家的專屬司機,隻有三十歲左右年紀,看著極為幹練沉穩,他聽到吳一江的話後,想也沒想,就說道:“三少,我可不敢幫您去找謝老板,你們這事我可以當沒聽見,但我不能管,而且我建議也別找他,他規矩多,你受不了。”


    孫雲韜問:“這個什麽謝老板又是什麽東西?”


    吳一江笑了笑:“算了算了,反正是厲害人物,我還不夠格去跟人家做生意……”


    忽然,他靈光一閃,“誒!對了,老陳,今天是不是哮天犬出來活動的日子?”


    陳岷目光深邃的看著他:“我建議您別動那條狗。”


    吳一江臉色也沉了下來:“我家養的狗,我想動就能動。”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陳岷還是收回了目光,然後減速,用力的打方向盤。


    車子在路口掉了個頭。


    過了半小時,車燈照亮了鋪滿碎石的鄉間小路,緩緩停在一個飼料廠的門口,這裏方圓幾公裏都基本上沒什麽人煙,隻有遠處孤零零的幾棟民宅,但離得也很遠。


    孫雲韜隱約可以聽到廠裏傳出來了一些犬吠聲。


    三個人下車,孫雲韜跟隨著他們倆走進了飼料廠,從消防樓梯走上了一棟廠房的二樓。


    這個廠房一共就兩層,一樓原本應該是流水線生產的車間,現在所有東西已經搬空了,二樓隻有一圈辦公室和操作間,從二樓任何一個房間都可以完完整整的俯瞰整個一樓車間。


    三個人此刻也不在房間裏,就站在操作間外,趴在欄杆上往下看。


    車間裏隻開了一個大燈,在偌大的空間裏還是顯得十分昏暗。


    孫雲韜看到下麵的場景,頓時明白了為什麽在外麵就能聽到犬吠聲。


    一樓車間裏有密密麻麻幾十隻狗!


    這些狗大多數是各種土狗,看起來剛被人帶到這裏,充滿了驚惶和不安,但是其中也有一些是品種凶狠的犬類,甚至有鬥牛犬和幾頭體型龐大的獒犬。


    這些狗都在焦躁不安的狂吠著。


    在昏暗的燈光下,吳一江本就難看的臉,更平添了一種詭異的邪惡:“雲韜,我跟你說,我今天要給你看一條‘狗’,這條狗能嚇傻你,信不信?”


    孫雲韜不置可否,但他確實被下麵的的狗群震撼了,他問道:“你這是想幹嘛?”


    吳一江賣了個關子:“你自己看下去。”語氣中有某種極盡壓抑的得意,像是要炫耀什麽東西。


    這時,隨著嘎吱嘎吱的聲音,一樓有一扇鐵柵門打開了。


    所有的狗就像有默契一樣,突然安靜了下來,一齊看向門開的方向。


    空氣裏彌漫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感。


    孫雲韜皺眉,看到那扇門後麵,好像有一條灰不溜秋的狗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有一些狗在看到它以後,有些恐懼的後退,也有一些鬥犬類型的凶狠大狗,竄了出來大聲咆哮。


    隨著那隻灰不溜秋的狗走進,孫雲韜發現那不像是狗,倒像是人……有人的四肢和形態,但卻像狗一樣四肢行走,而且身上沒有毛,反倒是有一些隱隱反光的……鱗片?


    孫雲韜感到身上有些寒意,但同時也有些莫名的興奮。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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