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還是震,在項琊小劍仙課堂開課之前,江承就把電話調成了震動,因為這位禦姐嚴師不準他中途接聽電話。


    但作為一個優秀的中介,他和大多數中介一樣,都得了一種不接電話感覺會死的病。


    心不靜則身不靜,


    身不靜則落湯雞。


    江承沒忍住身子一抖,三個裝滿水的紙杯就倒了,水潑了他一身。


    項琊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然後自顧自閉目打坐。江承看這反正又要重來了,就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是他經理林飛:“在哪兒呢?”


    江承說:“在楓慧中學的操場上。”


    “啥?”


    “這個不重要啦。”江承不耐煩道:“有事嗎?是不是晚上忘了幫我打卡了?”


    “整天不來上班,連早晚都要我幫你打卡,你還理直氣壯的是吧?”林飛沒好氣的說,接著話鋒一轉:“不過我還是大發慈悲的幫你打了,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他頓了頓,接著說:“你最近是不是惹什麽事了?”


    江承心裏一緊,想著不會吧,下午剛得罪了孫雲韜,對方的報複來的這麽快,難道他要在工作上對自己下手?他反問:“幹嘛這麽問,店裏有出什麽事嗎?”


    林飛說:“那倒沒有,隻是我覺得有人在找你,而且找你的方式非常奇葩。”


    江承幾乎確定是孫雲韜了,“嗯……可能是我得罪的一個二世祖……他有做什麽嗎?怎麽來找我的?”


    林飛回憶了一下,說道:“是這樣,今天上午先是有個小夥子說是總部來的,領帶也好,工牌也好,都沒毛病,然後來店裏查看我們店裏人員出勤的情況,那你知道的,我們都打卡了,平時麽銷售不在店裏也很正常,但他賊就賊在他找了我們店每個經理都談了一下,大家本來業務上就有競爭關係,我估計其他經理會告訴他,你不太在店裏,上班經常遲到早退什麽的。”


    “如果隻是這樣,我也覺得沒什麽,大不了我挨一頓罵,你再請我吃個飯嘛。”林飛說到這,語氣開始嚴肅起來:“但是晚上快要下班的點,又來了個光頭,這時候我才發覺有點問題。他先是假扮客戶跟前台聊,後來聊到璋華府,就說自己本來想買,但是聽說現在就剩下20號樓還有房源在售,他想知道樓下有沒有垃圾房,有的話他就不去看了,問我們知不知道?”


    “等等。”江承覺得有點暈,“這都什麽跟什麽啊?”他停下來覺得事情好像跟他想的不一樣,孫雲韜知道自己是誰,也有陳悅這個資源,他要找自己絕對不用這麽麻煩。


    “你先聽我說完。”林飛在那頭開始分析:“你看啊,璋華府我們是不代理的,更不清楚幾號樓下麵有什麽這麽具體的事,隻有你以前就去看過,你知道。我那會兒還不在意,直到他問完後,前台不清楚,周文文跳出來跟他說,那樓下確實有個垃圾房,那光頭問她是怎麽知道的,周文文說你去特意拍過照片,然後光頭還說想跟你聊聊,了解一下具體情況,周文文告訴他你不在,後來他就走了。”


    江承聽完以後,還是沒明白是怎麽回事,“就是最後周文文提到了我嘛,這兩個人有關聯嗎?你為什麽覺得他是冒充的客戶,可能真是上門客啊。”


    “我可是十年工齡老中介ok?我能嗅出同類的味道,你聽我給你分析。”林飛停頓了一會兒,想了想,然後說:“好吧,我也不知道怎麽跟你解釋,反正我就是覺得有問題。這是一個闖蕩江湖多年的老江湖的直覺!我就感覺這兩個人是一夥的,他們應該不認識你,但是在找你,他們在排查,一步一步縮小範圍,最後就是在指向你,所以我問你是不是惹了事。”


    江承原本因為排除了孫雲韜報複而鬆懈下來的神經又緊繃了起來,因為他還是很相信林飛的判斷的,他見過很多聰明機智的客戶用盡渾身解數終究還是沒有走出林飛的套路,他對所有套路都有極深的研究。


    他是套路之王。


    但相信有人在找自己,並且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更讓他感到緊張。江承急忙問道:“周文文告訴他我是誰了?”


    “沒有,他如果再問名字就太刻意了。”林飛歎了口氣:“但不管怎麽樣,他們手裏有我們店所有人的名單,他刻意挑快要下班,我們所有人幾乎都在店裏的時候過來,說明他已經鎖定我們店了,然後找個大家都在的時候過來,縮小範圍,就你一個人不在,他要查肯定能查到你的。”


    江承不說話了,他在想什麽人會以這種方式來找他。


    林飛接著說:“他們這種方式有點像警察,但警察沒必要這麽鬼鬼祟祟的,所以……你自己當心就是了,需要幫忙的話跟我說,我道上還是有點關係的。”


    “行,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先這樣。”江承掛斷了電話,但是神思不寧,他是個生活很小心謹慎的人,但是最近幾天接二連三的出現意外,他感到萬分不安。


    誰會要來找自己呢?


    提到了璋華府?


    就算沒睜眼,項琊也知道他的通話已經結束了,修煉進度打斷了這麽久,這個做師父的明顯心情不太好,“大忙人,忙完了嗎?可以重新開始了嗎?”


    “哦,好好,馬上,我去倒水。”江承趕緊拿起地上的紙杯,往一旁的室外水龍頭走去,身上都濕了,風一吹,他整個人都打了個機靈。


    忽然,他產生了一個念頭。


    他回頭看著盤腿坐在草地上的這個美麗女子。


    這幾天意外的起始就是她。


    這次的意外,來排查找他的這兩個人,會不會實際上找的是她?


    他暫時沒有繼續想下去,隻是把這個想法暫且放在心底,然後又開始新一輪漫長的愚蠢姿勢的修煉。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承覺得自己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


    他按照項琊教她的方式吐納呼吸,一板一眼的保持著雙手朝天擁抱天堂的華麗姿勢。


    按照江承原先的預想,痛苦的堅持應該會持續一整個晚上。但是為了開掛的人生,為了保護自己,為了反擊孫雲韜,他還是在咬牙堅持。


    但是慢慢的,他的身體似乎不那麽感覺酸痛僵硬了,好像是感知麻木了,但又好像是脫離了出來,身體的感覺被不斷的淡化著。


    然後慢慢的,他覺得眼前好像變亮了,盡管他還是閉著眼睛,但是星空慢慢的浮現在他的眼前。


    然後他發現這些光點似乎不是星星。


    他有意識的向這些光點靠近。


    江承覺得自己真的在前進,整個人像是沒有重量,開始飛快的向這些光點飛去!


    隨著他越來越近,光點從密集變得稀疏,然後遠處出現更多的光點,仿佛無窮無盡,同時光點也變得越來越大,當他靠的足夠近的時候,他發現這些白色的巨大光球實際上並不是白色的,而是由無數五顏六色五彩繽紛的彩色光點組成。


    而當他再近一些時,他發現這些彩色的光點還有著不同的複雜形狀,像是多邊形的雪花。


    接著這些五顏六色的雪花開始圍繞著他飛舞,他聞到了一種從來沒聞過的香味,好像不是通過鼻子嗅到的,而是直接透過皮膚滲透進了五髒六腑,在這個過程中,他用身體所以的感官感知到了這個味道。


    淡淡的像是雨後的泥土,像是新葉被小蟲啃咬後散發的味道,又像是老樹綻放的新枝,或者蝴蝶飛舞時散落花粉的味道。


    就仿佛是……春天的味道。


    有很多味道他根本不曾聞到過,不曾知曉,但他現在就是這樣覺得。


    他感覺很好,想要更多。


    江承開始盡情的呼吸!


    雪花飛舞的速度瞬間猛烈了起來!


    但是從表麵看來,江承整個人依舊保持著愚蠢的托天姿勢一動不動,雙手和頭頂的三杯水波瀾不驚,隻有他臉上漸漸的浮現出一種……事後一支煙的享受表情。


    不知何時,項琊已經不再打坐,而是站在他的身前,臉上的表情滿是不可置信!


    回過神來,她輕輕的在江承耳邊說著一段修煉的基礎心法:“天地不仁,然萬物有靈,亙古靈氣存寰宇,浩浩無邊,以日月星辰為源,如大江東去,填盈世間;人生而奪造化,有三魂七魄一識一靈種,春雨降,則靈種破……”


    江承臉上愉悅的表情,突然斂去,猛地一皺眉,似突感痛苦。


    項琊的眼眸中有水波搖曳,就像平靜的湖麵投下一顆石子,有漣漪緩慢而清晰的蕩漾開。


    “是為驚蟄。”


    江承突然睜開了眼睛。


    滿天星辰仿佛為之一明。


    項琊看著江承眼底的一縷淡淡清光,喃喃道:“這不可能……”


    “一夜驚蟄?”她突然覺得自己從小到大的認知受到了巨大的衝擊,“聞所未聞……”


    當江承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發現東方已經漸露魚肚白,天已經快要亮起來了。


    而三杯水依舊在原來的位置。


    “居然已經快天亮了。”江承感覺雖然一夜未睡,但是精神特別好,他把水杯放了下來,然後看著眼前木木呆呆的項琊,問道:“師父,你怎麽了,我感覺還挺好的,修煉果然有用啊,整個人神清氣爽……哎,對了,我練得怎麽樣?”


    看著江承不明所以的樣子,項琊覺得有些口幹,猶豫著到底應該怎麽調教這個徒弟,是不是應該先隱瞞他的天賦事實,但是猶豫了許久,她終於還是喃喃吐出了四個字:


    “天縱絕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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