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琊跟著江承走到了一家內衣店的門口,這是一家純女士的內衣店,裏頭是玲琅滿目並且樣式各異的內衣褲,旁邊的廣告是幾個身材火爆的歐美女子,隻遮住了重要部位,搔首弄姿。


    項琊隻看了一眼,扭頭便走。


    江承趕緊拉著她,“走什麽呀!”


    項琊也不回頭,依舊往前走,“我不進去,要進你進。”


    江承拉住她,“別鬧,這有什麽好害臊的,這就是現代女人的內衣,你們所謂的褻衣,你不能上麵總就穿個背心,下麵就永遠穿我的平角褲吧?”


    商場人來人往,江承的聲音有些大聲,來去的人都投來了驚詫的目光,有的人特意打量了一下項琊,當發現這個不施粉黛的女生顏值相當高,且穿的衣服似乎都是男士的以後,聯想著這個男生說的話,打量得愈加頻繁。


    “說什麽呢!你輕點!”項琊被看的渾身不自在,瞪圓了眼睛,“這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店!反正我不去。”


    ……


    最後項琊還是被江承說服了,因為她實在是不能接受一個男人指摘她穿對方的內衣褲,搞的好像她很願意穿一樣……而且江承也告訴她,這裏頭也有許多款式很保守,和她從前穿的差異應該不會很大。


    可是當項琊看到店鋪裏麵的情趣款,尤其是江承還恬不知恥的拿起一條黑色鏤空的三角褲細細摩挲打量時,她對這個大弟子的人品產生了巨大的質疑,並且將對其的印象跌至穀底。


    項琊因為本身的經曆、實力,和在大昱江湖的地位,雖然並不刻意,但自帶三分孤傲寒氣,可是此時……


    江承驚道:“我去你是不是內傷發作了!”


    項琊臉是紅的、耳朵是紅的,聽到這句話,眼睛也有些紅。她想調動真元平複氣血,結果真的牽引了內傷,猛地咳嗽了起來。


    她捂著胸口,艱難的指外麵,“給我滾出去。”


    恰逢這時,營業員被咳嗽的動靜吸引了過來,“您好小姐,您沒事吧?”


    項琊紅著臉擺擺手,江承讓營業員拿了杯水來,項琊一邊喝著水平複尷尬和隱怒,江承小聲湊過去和營業員說,“哎,美女,是這樣的……”


    “她是我遠方親戚,一個表姐,山村裏來的……對對,是不像呀,長得確實水靈,從小死讀書,不幹農活所以皮膚白……是是是,妹子你也挺白的,有男朋友了嗎?”


    “她在那兒也是村花一朵,但確實是小地方出來的,那山溝溝裏,你懂的呀,土得很,就沒穿過這種內衣……你別笑!真的,村子裏女人還穿肚兜呢,這不是來這大城市打工嘛,我今天給她置辦一身行頭,你幫她好好挑幾身像樣的內衣,款式保守一點的,還得麻煩你教她怎麽穿……你再笑我就生氣了啊!”


    “三圍?我不知道,我估計她自己也不知道,幫她量一下吧,麻煩麻煩。”


    搞定營業員後,他轉頭向項琊招手:“項琊,過來,量一下尺寸。”


    項琊做了一番思想鬥爭,還是跟營業員走了過去,她五感何其敏銳,剛剛江承的話她全都聽在耳裏,走過去的時候從牙縫裏逼出一句寒氣森然的話,“你給我等著。”


    江承笑嘻嘻的回答:“我在外麵等你,一會兒叫我結賬。”說完,她還問營業員,“還有啊美女,我手裏這些東西放放在你櫃台那兒,一會兒也別讓她脫下來了,直接穿上,順便換上新衣服。”


    營業員妹子捂嘴笑道:“好的,知道啦,你對你表姐真的挺好的。”


    項琊在試著深呼吸,默念清心決,看江承的眼神冷得像萬載冰潭,江承打了個激靈,躲到外麵去了。


    量好了尺寸,營業員妹子要跟項琊進試衣間,項琊用冷冽的眼神阻止了她。


    營業員妹子賠笑道:“小姐,您表弟跟我說,讓我幫您……”


    試衣間的門砰的關上了。


    營業員妹子心有餘悸,“這小姐姐眼神真嚇人……”


    項琊站在狹窄的試衣間裏,低頭看著手中的內衣,貝齒輕咬下唇,氣得不行,“他真的以為……我會笨到連個……內衣都不會穿嗎?”


    她氣得手一抖,撕拉一聲,把胸罩撕成了兩半。


    項琊狹長的鳳目中怒氣盡散,隻剩木然,傻傻得站著,看著手上一分為二的胸罩。


    全身鏡倒映著她美麗的身影。


    美麗而癡呆。


    ……


    江承站在外麵玩著手機,看著網上關於項琊引起那場騷動的評論,一邊看一邊笑。


    當他抬起頭的時候,驟然間,他笑意全然收斂,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他看到了兩個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迎麵走來了一對說說笑笑的男女,男人留著幹練的平頭,長得俊逸清朗,身材健碩挺拔,和江承同樣西裝革履,但他很清楚對方那一身高級手工定製西裝的價格,足能抵得上他半年的收入。


    女人容貌極美,畫著淡妝的五官顯得格外小巧精致,一頭栗色的短發烘托出十足的青春氣息,她穿了一身黑色連衣裙,裙擺一如即然高於膝蓋兩寸,加上蹬著高跟鞋,美腿如玉,身段更顯婀娜修長。


    在他們身後,不遠不近的距離,有個身材魁梧的西裝男跟著,那應該是他的保鏢。


    江承看到他們以後突然有些慌亂,腦海深處的記憶翻騰起來,這些記憶就像電流,讓他不可自製的開始憤怒,憤怒到渾身發抖,接著很快憤怒就被緊張替代。


    短短幾個瞬間,他捏著手心的汗,竟然有種虛脫感。


    男人看到了他,然後表情忽然變得很開心,嘴巴咧開,露出一口潔白的牙。


    這個外人看來爽朗陽光的笑容,竟讓江承有些害怕,他想轉身走進店裏,隨即想到這是一家內衣店,他不想讓這兩個人今天接下來的話題都是恥笑自己,於是裝作沒看到他們的樣子,往反方向走去。


    “江承!”男人興奮的喊了一聲。


    江承隻能停下腳步。


    “江承?真是你?”男人快步走了過來,有種見到舊友的興奮。


    江承試著調整好情緒,轉過頭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喲,這不是孫雲韜孫大少爺嗎?還有陳悅,這麽巧啊?”


    陳悅跟著走了過來,看著江承臉色有些複雜,隨即展顏笑道:“是江承啊,好久沒見了。”


    江承隻是笑,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心裏一陣翻江倒海。


    孫雲韜左看看右看看,看著兩人的臉色,突然又開心的笑起來,他的笑容很幹淨純粹,像個陽光的大男孩兒,但是他說的話,卻像是一把開了鋒的利刃,深深的捅進江承心窩裏。


    “江承,陳悅,你們兩個老情人見麵,怎麽這麽生疏啊。”孫雲韜笑著張開手臂,“要不要來個大大的擁抱?!擁抱你們各自的過往呀?”


    江承心中一痛,臉上的表情頓時僵硬。


    陳悅和孫雲韜,都曾是他高中的同班同學。


    但陳悅也曾是他的女友,一直到一年多以前江承發現陳悅劈腿孫雲韜,兩人才分手,甚至他是想挽回這段感情的,是陳悅堅持的分手。


    而孫雲韜則是從學生時代就是江承的陰影,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富二代,家裏生意做的非常大,而他完全不似一般的正常人,性格扭曲暴躁,比一般的富家子弟驕橫頑劣得多,以踐踏玩弄他人為樂,甚至有小道消息說他手裏可能有條人命,但依靠家裏關係威逼利誘,最後塞錢給受害人家屬搞定了。


    此時此刻,他一句話,就讓整個氣氛無比的幹燥。


    見兩人不說話,他又大笑了幾聲,用力的拍了拍江承的肩膀,“哈哈哈哈!看你緊張什麽呀,我開玩笑的,現在陳悅是我的女人,我才不會讓你碰她呢!”


    陳悅本就極擅偽裝,也不動氣,嬌嗔著說了聲:“討厭,就愛開玩笑。”


    江承被孫雲韜拍得一個趔趄。


    孫雲韜是跆拳道黑帶,而且還喜歡自由搏擊,身體練得相當壯實。


    江承臉上已經沒了強裝的假笑,“孫大少爺還是這麽喜歡開玩笑,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孫雲韜伸手攔住他,“哎哎哎,急什麽呀,老同學見麵敘敘舊嘛,來商場幹嘛來了,陪女朋友啊。”他裝模作樣的左右看了看,“在哪兒呢?別藏著,引薦一下嘛,要不要我幫你驗驗貨?”


    江承感覺自己心跳得特別快,不光是緊張,更多的是屈辱和憤怒,但他還沒有失去理智,他曾在陳悅跟他攤牌時,就去找過孫雲韜的麻煩,那一次他在醫院躺了半個月。


    他又看了一眼孫雲韜身後的保鏢,強自壓下火氣,但也懶得繼續做表麵功夫,“孫雲韜,你真的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麽渾蛋。”說完就要離開。


    孫雲韜拉著他,笑道:“江承啊江承,別生氣嘛,你知道我這個人的,就是嘴巴臭,我一直想著要彌補你一下。我看你……混的不怎麽樣嗎,聽陳悅說你在做中介?你怎麽能做這麽掉價的行當呢,這和當鴨子舔別人屁股有什麽區別?這樣,你來我的公司幫我幹活,坐辦公室,每個月給你稅前兩萬五,怎麽樣,來不來?”


    江承就覺得耳邊嗡嗡作響,視線都有些恍惚。


    “怎麽樣?來不來嘛?啊?”


    孫雲韜反複重複著問他。


    “到底來不來?給個話?”


    江承隻覺得心裏的火焰都要把他燒化了。


    他抬起臉,額頭青筋都爆了起來,清秀的麵龐在這一刻有些猙獰。


    江承看著孫雲韜的眼睛,目光如刀,咬牙切齒的說道:


    “來你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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