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大早就又跑了過來。


    這次我聽從了伊莉莎白?巴托利的建議,強硬的要求了調查人員的專用通道,也就是伊莉莎白?巴托利口中的貴賓待遇。


    她很滿意,拿著茶包在茶杯裏麵晃了兩下。


    再確定沒有堅聽或監控後,她的眼神逐漸冰冷。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嘶,最近的幻覺真是越來越真實了。


    四周空無一人,鉸鏈已經被卸掉,隻有我和她。


    我要求她告訴我年鑒的位置,她卻不急不慢的開始說一些聽著毫無關聯的話。


    她表示她騙過監獄醫生,讓監獄停止治療項目……他們以為他們的藥物對我們這種類型對罪犯會有證麵效果……其實藥物一點用都沒有……一點都沒有。


    所以啊,如果那種藥物真的能壓製住某個罪犯那被“正常”人稱為黑暗的人格的東西,那某個罪犯,就像她一樣,隻是因為不再抗拒黑暗。


    她輕聲的詢問我。“不試著接受它呢?”


    我告訴她我早就接受了另一個自己。


    她閑聊了幾句後,又一次確定了一番我的答案。


    她在我開始有些煩躁後,告訴我她並不信任我。我說著接受,可是我的表現卻一點都不想接受了。我隻是說我接受。


    “我接受了,可我還是我。從此往後,再也沒有第二個聲音,但我卻能用它的視角看待這個世界……”


    是魔鬼的低語,還是天使的啟示?接受黑暗,究竟是成為黑暗的奴仆還是堅守本性?


    我倒吸一口涼氣,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很蠢的決定。


    無論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是不是我的幻覺,這都是一個愚蠢的決定。


    首先,我在和一個極其危險的罪犯在無人監控的情況下坐在同一個房間內。我傾向於她和那個組織沒有聯係。不然的話,以約書亞的性格,她已經不存在了。真的嗎?我可以那麽確定嗎?


    其次,就算她對我沒有任何危險,那外麵的人會怎麽想?我本就是重點懷疑人物,私自見罪犯就已經是個疑點了。此時,我還要求停掉所有的監控設備,他們會怎麽想?外麵的那些人會怎麽想?!


    我的心髒正快速的跳動起來,我的頭開始變得昏昏沉沉。


    我本能的伸手去拿藥,


    我好像,隱約,聽見它在提醒我一定要守住本心。


    它和她一起告訴我,她們知道那種墮落的快感有多誘人。哪怕是現在,她們也在懷念那種感覺。


    我感覺我的眼皮開始越來越沉,眼前的一切慢慢產生了碎裂的痕疾,最後一切歸於無邊無際的黑暗和沉寂。


    完了,這是藥物依賴嗎?仿佛如果這一刻我不吃下藥片,我將會被疼痛折磨致死。這不是那種一刀一刀刮在肉上的痛兒,而是來自精神深處,血管深處,神經深處,每一塊區域,一種延綿不斷的,又悶又熱的鈍痛。


    幾顆藥丸下肚,沸騰的血液突然冷卻,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了那一秒鍾。


    我的眼前再次清晰起來,我抬頭看著這樣坐在我麵前微笑的伊莉莎白?巴托利。她坐姿端正,讓人挑不出半分錯處瑕疵來,好像剛剛那陰冷蠱惑的對話隻是我的幻聽。


    或許真的就隻是我的幻覺。


    她告訴我年鑒的位置。


    我離開房間前,直直盯她十幾秒,眼神微妙。


    她從骨子裏帶出來的嚴謹和自律,依舊是那樣的端莊,端莊到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


    真的隻是我的幻覺?


    不過即使是幻聽,有些話還是深深的紮根於我的潛意識中。


    及時已經回到我的住所,我的臉上依舊沒有絲毫血色。畫麵在腦中不斷錯亂,我緩緩擰了下眉,好像錯過了什麽。


    腦海中是來勢洶洶又劇烈的疼痛,牽動著所有神經,又化為空白。


    那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我看著周圍的環境……到底哪個才是幻覺?


    我翻開從伊莉莎白?巴托利那裏弄到了大學的年鑒……


    封麵的第一句話是—“我們所能看見的生活隻是記憶拍給我們自己看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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