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微微掀起遮掩屍體的白布,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犀利的傷口,一劍封喉,絕非普通盜賊所為。當然,普通盜賊也沒膽子在紫蘭軒撒野。


    凶手沒有驚動其他人,證明凶手的目標十分明確,就是為了殺掉紅瑜。可是死者隻是一位普通人,社會關係十分簡單,平時也不會離開紫蘭軒,就這麽一位簡簡單單的普通姑娘,又有誰犯得著費那麽大力氣來殺她,還是說,這位姑娘背地裏有什麽不得了的身份,或者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機密?


    就在楚南胡思亂想的時候,韓非突然盯上了摔在地麵的瑤琴。


    這是......弄玉的琴?沒錯,當時弄玉為幾人彈奏的時候就是這張琴,難道說,這裏是弄玉的房間?


    這時楚南又想起剛來時弄玉那傷心的表情,這下楚南基本確信這位紅瑜姑娘是替弄玉擋了一劫,也就是說這位姑娘其實是冤死的。


    哎,無妄之災啊。


    就在楚南剛理出一些頭緒時,就聽韓非開口了:“這個裂縫原來有嗎?”


    楚南循聲看去,隻見頭頂天花板的龍骨已經開裂了,龍骨可是整個天花板吊頂的支架,以紫蘭軒的財力,不應該用劣質材料,這就說明應該是昨晚凶手留下的痕跡。


    “原來沒有。”板著一張撲克臉的衛莊進來了。


    “衛莊兄檢查過屋頂了?”


    “屋頂的碎了兩塊瓦片。”


    韓非摩挲著下巴,有些想不通,“如果凶手是行家,按理說不應該出現這種失誤。”


    衛莊一語點破:“應該發生過短暫的交手,發生的很快,凶手迅速逃脫。”


    所有人都被衛莊的推論嚇了一跳,交手?難道盯著這個房間的人不止一個?


    看來這位弄玉姑娘惹得麻煩不小啊。


    而衛莊輕輕推開了染血的窗扇,腦海裏泛起一道鬼祟的身影。


    紫女姑娘也提出了自己的猜測:“昨晚左司馬醉酒之後為點弄玉彈琴,大肆喧鬧,當晚就發生這樣的凶殺案...”


    就在這時,張良慌慌張張跑了過來,要知道這位一直都是君子作風,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很少有事情能讓他如此失態。


    來不及與幾人打招呼,張良直言不諱:“韓兄,左司馬劉意在自己的府邸被殺了。”


    韓非眼底的訝異一閃而逝,然後再次露出標誌性的微笑:“看來我這個司寇應該去調查一下。”


    “更奇怪的是,這次舉薦韓兄負責調查此案的人竟是姬無夜。”


    “哦,這倒是一個好消息。”韓非饒有興致的開起了玩笑。


    張良可沒他那麽樂觀,此時的他一臉憂色,“左司馬劉意是姬無夜的人,按理說他應該避免外部勢力的介入,舉薦韓兄明顯是不懷好意。”


    韓非嘴角微翹,“每一道奇怪的謎題,往往意味著有趣的答案。”


    。。。。。。


    一位仆從領三人進了案發現場,然後一躬身:“三位大人請稍坐,我去請夫人過來。”


    楚南搖了搖頭,托韓非的福,他也成了“大人”


    “哎,夫人受了驚嚇,一個時辰前才去休息。”那仆人稍微解釋了一句,然後離開了。


    等仆從離開,三人哪有心思坐著,因為旁邊就是劉意的屍首。


    張良作為韓非的小弟,早就有了初步的調查:


    “剛才我已經初步盤問了最早發現的幾個仆從,說昨夜夫人先是在這個房間,左司馬回來的很晚,回來後也來到這個房間,這期間房門一直緊閉著,仆人還聽到了兩人的爭吵聲,直到今天早上仆人前來打掃房間發現左司馬的屍體。”


    “又是一劍封喉,一大早已經看了兩具同樣傷口的屍體了。”韓非歎了口氣,然後竟說起了冷笑話:“難道這是最近比較流行的殺人方法嗎?”


    楚南看了看屍首脖頸下的那一小灘規整的血跡,問道:“你們不覺得這血跡很奇怪嗎?”


    “確實很奇怪,血跡的擴散太少了,如果是割喉而死,血會更多。而且除了屍體的下方,周圍也沒有濺開的痕跡。”


    就在楚南和張良惺惺相惜的時候,韓非卻盯上了旁邊的一個書架,上麵零散放著十幾卷竹簡。


    “這個書架也有點古怪。”


    說到這,楚南想到了許多電視劇中的套路,情不自禁的開口問道:“莫非這是一道暗門?”


    “作為軍政重臣,家裏設置暗門也很合理。”說著,韓非就興衝衝地開始摸索上了,可惜努力試了幾下,書架仍就紋絲不動,“這要如何打開呢?”


    韓非發現依靠蠻力並不可取,於是就盯上了那些竹簡,沒多大一會,他就有了收獲,不過就這麽直接打開太沒意思了。


    “我有辦法了。”


    “什麽辦法?”


    “子房,你來開。”


    “我?”


    “我對你有信心。”韓非拍了拍張良的肩膀,衣服委托重任的摸樣。


    “韓兄,你也太為難我了。”


    可韓非根本沒聽他的抱怨,直接走到落地窗前欣賞起了園林美景,和煦的陽光下韓非伸了個懶腰,“啊,果然輕鬆了很多,心情也變好了。”


    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可剛剛還滿臉輕鬆的韓非突然唉聲歎氣起來:“哎,我現在發現當司寇不好玩的部分,原本應該在清晨的陽光下,享受體院花草的清香,現在聞到的卻是血腥之氣。”


    張良正小心翼翼地檢查竹簡的排列規律,聽到這話,笑道:“韓兄求仁得仁,又有何怨之?”


    “子房出口論語,看來你比我更應該去桑海念書。”


    韓非恐怕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會一語成讖,張良後來真的去了桑海求學。


    隻不過這位未來的小聖賢莊三當家,此時正撅著屁股,專心致誌破解機關呢。


    沒過一會,細心的張良終於找到了最關鍵的一卷竹簡,隻見他輕輕擰了兩下,頓時傳出一陣機括運轉的聲音,緊接著整座書架一分為二,露出了一道暗門。


    這時韓非笑眯眯地湊了上來:“如何?子房是否對我的方法十分佩服?”


    張良聞言也是哭笑不得:“韓兄果然高明,明明是我開的暗門,卻不得不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最後一躬身,玩笑道:“有請韓兄大駕!”


    “嗬嗬,孺子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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