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勝男他們的馬車才進到裴陽內,就看到大批的災民懨懨地癱坐在路兩邊,見有人過來,強打起精神,紛紛舉著破爛不堪的碗,圍攏在行人旁,隻為了乞求一點冷飯。


    舒勝男見此,無比難過,心酸落淚。


    晏平樂軟語安慰她,“近年大舜戰事連連,又天災不斷,難免如此境況。”


    舒勝男無奈歎口氣,有戰事,便少不得從國庫中流水地往外掏銀子,而用到救濟百姓身上的賑災款就隻能寥寥了。“平樂,你瞧這麽多災民,我隻怕別說十萬兩,就是一百萬兩銀子也不夠了”,她越說就越是苦惱,到哪裏去籌更多銀子呢。


    晏平樂也默然良久,直到他們到了錢莊,看到招牌上一個大大的“柴”字,他豁然開朗,拉著她的胳膊道,“原來這裏也有柴家的錢莊。”


    “柴家?很有錢嗎?”舒勝男也看了一眼那十分紮眼的牌子。


    “柴家豈止是有錢,那可是富可敵國呀”,晏平樂壓抑著興奮道,“當家柴鹿泉老爺子被稱為‘活財神’,他名下的錢莊遍布整個大舜重要城鎮,據說每年國庫裏有三分之一的銀子都是他繳的稅錢呢。”


    舒勝男大為吃驚,那柴鹿泉豈不就是首富,這樣的有錢人在她那個年代,都願意或多或少地掏出些錢來做慈善的。從首富那兒撬銀子,一想到這個,舒勝男就激動得坐不下去了,利落地跳下馬車,直奔錢莊。


    哇~~這就是古代的銀行啊!


    舒勝男好奇地左右張望,前櫃負責迎賓的夥計看她一副沒見過什麽世麵的樣子,忍笑地湊上來,“這位小姐,是要兌銀子嗎?”


    舒勝男一奇,“你怎麽知道我要兌銀子?”


    夥計笑著請她往裏走,“小姐一身貴氣,一瞧就是大戶人家出身。辦理這些黃白俗事,自然有家中賬房代勞。不過……”他嘻嘻壞笑道,“總是有些私錢得攥在自己手裏不是。”


    聞及此,舒勝男不悅地撇撇嘴,說得好像她存私房錢養小白臉似的。偏巧這時晏平樂停好馬車進來,夥計一見他這模樣,笑得就更是張揚不掩飾。


    舒勝男氣惱地瞪他一眼,“好了,別閑扯了。柴鹿泉老爺子在店裏嗎?”


    “哎喲,小姐真會開玩笑,柴老爺子,我們一年也見不上一兩回,哪能時時呆在我們這兒呢”,夥計被她的無知惹得捂嘴笑了一陣,調侃道,“小姐這是要兌多大的銀票呢,何至於還要請我們柴老爺子親自來給你兌?”


    “睜開你的眼睛看清楚,小心嚇著”,舒勝男頗為炫耀地掏出銀票在他麵前甩了甩。


    夥計待看清上麵的字後,臉上立刻露出嫌棄的神情,“我當是多少呢,才區區十萬兩啊。”


    “十萬兩……很少嗎?”舒勝男見他如此反應,不由心虛道。


    “像我們錢莊一天動輒幾百上千萬兩的流動銀子,就您的這點錢,還真不怎麽能嚇著我。”


    舒勝男真是受不了這夥計如此狂妄的口氣,“去去去,把你們掌事的叫出來,我身份尊貴著呢,就你這層次還配不上服務我。”


    “這倒巧了,柴三公子正在店後休息呢,我去把他請出來,總配得上您的身份了吧?”夥計一副要看好戲的模樣,快步就往店後走。


    “柴三公子?誰啊?”舒勝男回頭問晏平樂。


    “應該是柴鹿泉的小兒子柴秋槎吧”,晏平樂回道。


    片刻後,一身精繡長衫的翩翩公子就從錢櫃後走了出來,迎頭一見舒勝男,立刻就笑得眼睛發亮,湊上前牽起她的手,柔聲道,“敢問小姐芳名是……”


    雖然他長得還算有幾分帥氣瀟灑,但那雙色眯眯的眼睛,總是讓舒勝男很不舒服,趕緊抽回自己的手道,“我叫舒勝男,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吧。”


    柴秋槎悶頭想了想,他一向不關心朝政之事,又很少踏足京城,乍一聽這個名字,還在想這是哪個教坊女的花名啊?


    舒勝男尷尬得麵皮一抽,敢情她大舜第一女戰將的名頭也不是那麽響亮啊。


    晏平樂剛要開口,她趕緊攔下來,萬一一會兒他連這個名頭也沒聽過,她就更覺丟人了。


    她擺擺手笑道,“沒事沒事,柴三公子現在知道我的名字了,咱們也就算是朋友了。”


    “舒姑娘說得極是啊”,柴秋槎又上前一步,幾乎貼上她的麵,道,“今日與舒姑娘相遇,也算有緣,不如在下做東,請舒姑娘小酌一杯?”


    舒勝男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原來哪個年代的花花公子,撩妹的套路都一樣。反正她還要跟他討錢呢,索性欣然同意,“那就讓柴三公子破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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