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測試之下,無風再次心驚。


    杜決確實一點武技不通,力量卻堪稱恐怖,隻怕不弱於先天之境,而且身體強悍爆發力驚人,如果能有一身武技功法,說他是先天境界也不為過,哪裏會怕一個劈山刀?


    一時間,無風對杜決說的丹丸也有些信了。


    如果不是仙丹,怎能讓一個十幾歲的紈絝擁有如此實力?


    他隱隱興奮,不僅僅是複仇有望……


    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武人最為看重名聲。他被傷了根本、武道再無進步可能,但要是能教出一個先天境界的徒弟、足以讓他江湖留名。


    先天之境,就算整個大楚又有幾人?


    過了半天他才按下起伏的心緒,看向杜決正色道:“內氣為武人根本,而穴位經脈則是內氣遊走所在……你有沒有學過這些?”


    杜決抓了抓頭,咧嘴一笑:“這不是正準備學嗎?”


    看見杜決的笑容,無風就莫名來氣,哼了一聲:“身體共有穴道七百二十,正經十二、奇經八脈……”


    這一說就是大半天,無風還在杜決身上指出穴道位置,但那些奇怪拗口又晦澀的穴道名稱直聽得杜決頭昏腦漲。


    無風好不容易說完,回頭一問杜決又給忘光了,他氣得吹胡子瞪眼。


    杜決想了想,皺眉道:“師父,武人修煉內氣的目的是什麽?不就是淬煉身體!你也說了我現在的狀態直逼先天,還練這些幹嘛?”


    無風搖頭道:“你隻看到了表象,不知內裏。雖然你有把力氣身體強橫,這都隻是外功,如果你能打通全身經脈、內氣如臂使指,招式擊出時配合內氣,威力將會倍增。而且內氣還可防禦攻擊……你當肉身真能硬過百煉精鋼?”


    杜決聽得一愣,馬上想起了丹田中的涼氣,想著讓涼氣湧到右手,誰知剛剛念動,一股冰涼感覺瞬間自丹田鑽到右手,他看了看剛才無風站的那塊巨石,慢慢走過去,捏緊拳頭,一聲大喝一拳擊出。


    “哢……”


    脆響聲中,他的拳頭竟然如鑿子一樣沒了進去,直至手肘……


    “師父,這……這石頭不會被你內氣震得酥了吧?”杜決一愣。


    “什麽?”


    饒是無風經曆過大風大浪,看到這一幕還是心中巨震,他身形一閃出現在杜決旁邊,伸手去摸那巨石,心驚不已。


    要是杜決一拳將這巨石轟裂他還能接受,但拳頭入石可不是單憑力氣,這說明杜決的拳頭已經堅逾精鋼。


    “你……怎麽做到的?”無風顫聲道。


    杜決拔出拳頭,帶出一蓬石粉,他看著巨石上的那個黑洞,呐呐道:“這不是聽你說的嗎?招式擊出時配合內氣……”


    “你再打一拳試試。”無風激動大喊。


    杜決也明白過來了,雖然他不知道什麽穴位經脈,丹田中的涼氣卻可以在身體中自由穿行,而且念動即發。


    他心中一定雙拳齊出,隻聽“噗噗”兩聲過後,巨石上又多了兩個黑洞。他又操控涼氣直灌雙腿,用力一蹬,隻聽“砰”的一聲後疾風撲麵,他定睛一看,這一跳居然足足跳起四五丈高……


    “哈哈哈……多謝師父指點!”


    狂喜間杜決哈哈大笑,在亂葬崗上如電穿行,一路上“砰砰”大響不斷,一塊塊巨石轟然碎裂倒塌……


    看著呼嘯穿空的亂石,無風驚得有些麻木了。


    要說以前杜決隻是宗師境界,那現在的杜決已經是不折不扣的先天!


    世間武人終其一生也可能達不到的目標,這小子居然就這麽輕易抵達了?


    而且隻因為他幾句話的點撥?


    無風突然覺得恍然如夢,想起他數十年的苦修更是恨恨不平,喃喃自語:“莫非這小子真是武曲星下凡,天生經脈俱通?”


    不過他知道,杜決雖然有實力,臨敵經驗卻不足,要是精通武技,實力還會暴漲……


    “得趕緊下山把師徒名分坐實!”


    到了這時他哪裏還忌憚劈山刀?隻怕這個徒弟反悔、不想拜他為師了……


    杜決又何嚐沒有這個想法?


    一直以來,陵城眾人都對他的武人身份好奇不已,他又不好說明來處,現在有了當年大名鼎鼎的一陣風當師傅,自然能讓人們疑慮盡去。


    不過首先,他還是得搞清楚無風究竟是不是風行之。


    ……


    杜決和無風都有意“昭告天下”,所以陵城中稍稍有頭有臉的人都接到了請他們觀禮的帖子,一個個好奇不已,恨不得馬上趕去杜家大宅——那帖子寫得不清不楚,也沒說師傅名號,隻說杜絕以前是記名弟子,如今藝成正式拜師。


    不過拜師畢竟是大事,而且以杜絕現在的身份財勢自然要大辦一場,需要時間準備,所以時間定在三天後。


    三天時間轉瞬及至,一大早杜家大宅就擠滿了人,不僅是接了拜帖的人,許多陵城百姓得到消息也湧了過來,一個個激動不已。


    “聽說了嗎?杜決的師父是當年的一陣風!”


    “當真?”


    “千真萬確。萬捕頭當年得過一陣風指點,所以才有那一身輕身功法。隻不過萬捕頭歎道一陣風看不上他,沒有收他為徒。”


    “一陣風不是被劈山刀打跑了嗎,怎麽成了杜決師父?”


    “他早就回來了,就在清風觀當道士,道號無風!”


    “無風?清風觀?難怪如此……杜決找刑虎麻煩又殺了田猛,這是替師父報仇啊!”


    “可不是嗎?不然劈山刀為什麽將決鬥地點定在清風觀!”


    “嘖嘖嘖……杜決這個時候大張旗鼓拜師,一陣風也公然現身,看來是不懼劈山刀啊!”


    “那是自然!”


    “快看,開始了,那個白須白發的老頭就是一陣風?”


    ……


    消息早已散了出去,雖然隻是走個過場,無風還是正襟危坐一臉肅然,杜決也恭恭敬敬磕頭拜師遞上紅包,隨著馬縣令的一聲“禮成”,頓時鞭炮齊鳴,舞獅舞龍的班子也殺將出來,好不熱鬧。


    無風被杜決扶著,給他介紹陵城的一眾權貴,萬捕頭也恭恭敬敬跟在一旁,他隻覺得好像又回到了當年最輝煌的時候,多年隱忍的屈辱一掃而光,老懷大慰激動不已。


    就在這時,一聲厲喝卻震天響起。


    “風行之,給老子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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