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體合作,配上有利的造型,衣衣等人取得了不斐的戰果,蟻群倒了一大片,雖然比不得火攻之時坑殺的,但那時主戰是黃導師,不像如今,地上倒下的屍體全是他們親手一刀一刀結果的。


    如果蟻群的怒火可以實質化,衣衣等人一定會被燒得比灰還幹淨。


    過程中沒有一隻螞蟻能闖進花瓣中心,在裏麵就是最安全,又都是少年人,大家恢複起來非常快。


    漸漸地,竟然也吸引了不少人依附過來,仿照衣衣等人的陣型殺螞蟻,基本,手上都有兵器,不是刀,還有劍、槍、斧子……


    衣衣等人來者不拒,年紀雖小,卻充當了隊伍中中流砥柱的作用,隊長長劍所指,便是花瓣絞肉機前進之處。


    一開始衣衣是帶隊往蟻群稀疏的方向去,實在是那麽多螞蟻一起撲過來,效果太震撼了,就他們,陷進去,連慘叫聲都不會持續多久。


    從者亦很快發現了這一點,跟著他們麵臨的壓力比較小,於是,幾乎沒一個傻得,都跟了上來,忙不迭地強占中間位置。


    然而隨著時間過去,越家執事組織起有力的反抗,兩位四階橫掃八方,齊寧遠等人殺蟻如切菜,一死一大片。


    再多的基數也表示抗不住,尤其是蟻群中蟻後(沒錯,雖然蟻群裏幾乎每一隻都能自我繁殖,但那是特殊情況,平常時候還是蟻後產卵,老大地位穩如泰山)被一人擒賊先擒王弄死,過程中相當於族老與蟻後繼承人的螞蟻們紛紛倒在路上,蟻群就不再如之前團結而悍不畏死。


    族群就是這樣,團結起來比誰都團結,然而一旦首領人物死掉,又不能及時推出新首領,便會如散沙一般,很快潰敗。


    衣衣等人的壓力漸緩,也敢往稍微密集一點的地方衝了。


    奇怪的是,隊伍中有人發現了,卻沒有就此脫離,依然圍在他們周圍,指東絕不打西,指南絕不打北,聽話得很。


    瞧著,比蟻群都默契了。


    衣衣之前殺到奮起,根本沒時間去關注自己周圍多了誰,隻要別擋路就行,現在有時間抬頭洗眼睛了,她目光死下一掃,就看到了某些很眼熟的人。


    咦?


    這不是嚷嚷著要拿他們的消息換賞金的一家子嗎?


    臉皮真厚。


    位置雖然不太好,差不多就在最外圍偏中心的那麽一處,但對照他們的實力看,已經是相當好了。


    衣衣驚訝地發現,居然一個沒少,便是那看著最憨厚,最容易被人推出去當墊背的牛生也在。


    就是形象不太好。


    一個個蓬頭垢麵、衣衫不整,仿佛是剛從床上爬起來,但是衣衣看著他們身上根本沒沾多少血跡的衣服,相當有理由懷疑,他們是故意做這一番姿態,生怕被自己等人認出來。


    畢竟,衣衣在來駐地之前,就有預料到,他們可能猜出了自己等人有聽到他們的談話。


    少年容易衝動,熱血上頭,幾乎是所有人皆知的常識。


    為一時之氣不顧大局自相殘殺鬧內訌什麽的不是不可能,衣衣心道,老者一家肯定就是這麽想的。


    她覺得自己的眼力還需要鍛煉,當初是瞎成什麽樣,才會覺得他們會是一個好的合作夥伴?


    不過,從另一方麵——得到的機密消息來看,似乎還真是當時最好的選擇。


    衣衣的視線很快收回,繼續殺螞蟻,誰也不知道悍勇無比的某人心裏開始猶豫是不是該找機會撤退。


    她沒有找老者一家人麻煩的意思,一來呢,兩方可以算錢貨兩清。是,後來他們想著出賣衣衣衣衣等人不仗義,可衣衣等人卻是從他們口中得到了重要情報——無論是對於衣衣還是整個宮家都可以說相當有意義,足以抵過。


    二來,沒有那個時間,除非是老者一家搖身一變,突然變成了比齊越兩家瞞著宮家還重要的存在。


    事急從權。


    隨著蟻群的減少,不隻是衣衣開始有時間有心思觀察整個駐地的局勢,齊寧遠也是,他注意到了衣衣這隻生力軍,劍尖一挑,問寧一道,“那些人是誰?”


    寧一順著劍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這個時間,來這裏的,應該是宮家進行野外試煉的小孩子。”


    “不錯,身手很利落。”齊寧遠讚了一句,就收回了視線,並沒有投以太多關注,他不僅看到衣衣等人身手利落,還看到很多人圍在他們身邊。


    沒有看到真相的齊少主自然不認為那些人都是被衣衣等人的戰力吸引,自發吸附過來的。


    還覺得宮家果然勢大,這些小崽子僅僅掛了個宮姓,就有那等妄圖攀附的人在麵臨危險時不計後果地救他們。


    雖然他臉色不變,尚有心情表揚一句不錯,但他的心裏卻微微泛起了波瀾,果然地位是個好東西。


    宮家坐在霸主地位太久太久,也是時候讓與他人了!


    衣衣已經在考慮撤退的事,奈何似乎出的風頭有點大,明明是相對於大人身高來說矮小而不起眼的三頭亦或者四、五頭身,本應該被淹沒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卻宛若黑夜中的螢火蟲一樣閃閃發亮。


    沐浴在眾目睽睽之下,衣衣也是無奈,心說我們努力補救,努力殺螞蟻難道還有錯不成?


    要這麽看我們?


    難道知道這些螞蟻是我們引過來的?腦袋大開,衣衣渾身抖了抖,有些想不到那將是一個怎樣的場麵。


    但她異常清楚,那絕對不會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不過,無論真相會否揭露,她都不會承認!


    必須想個辦法!衣衣心道,必須把丙班小夥伴從視覺焦點再度變成小透明!


    至於自己,她並不擔心,如果實在走不脫,留下來亦無妨。


    一邊熟能生巧地刺死撲過來的螞蟻,一邊眼睛滴溜溜地往場上看,尋找機會,驀地,眼睛掛齊寧遠身上移不開了。


    咳,別說,齊寧遠的皮相還是挺不錯的。


    俊美的臉蛋幾乎是世家子的標配,畢竟多代美女基因融合,還長得醜要麽突變,要麽老娘出軌,很顯然,齊寧遠不屬於以上兩種,有一張光風霽月的……小白臉。


    真不是故意諷刺,他的皮膚是那種不經世事打磨、在溫室裏嬌養的白,很容易就給人一種百無一用是書生的感覺,當然,隻看他現在劍用的多好,就知道這是一種偽裝色了。


    世家子要出頭必然不能在臉蛋上下功夫,得是氣質。


    齊寧遠的氣質也很不錯,屬於那種別管心裏把人罵成一坨屎,周身依然可以是高嶺之花的清傲,但在某些場合,微微一笑,一身白衣,又可以是風度翩翩,執筆寫詩作畫的世家子。


    此時,他的白衣上濺了血色,卻不顯狼狽,反而用周身氣質把不詳的大片與點點紅色襯成了梅樹與梅花,而無論此時是高嶺之花,還是微微一笑很傾城,都特別的有感覺。


    不過別誤會,衣衣不是春心萌動,而是突然發現在自己等人之上,還有人也如此閃亮如大燈泡,是不是可以借借他的光?


    想做就做,沒有過多猶豫,便開始不著痕跡地往某人的方向移動。


    而蟻群減少這一事實無疑為她的行動提供了掩護,衣衣通過各種手段,和隊員們聯係上,囑咐那些不怎麽響亮的燈泡自我把握時機逐次熄滅,進森林與黃導師會和。


    當然,這還沒完,為掩護他們,衣衣選擇把自己變得更閃亮。


    於是,在離齊寧遠等人約有三十米的地方就變換招式,長劍如同上了油的機器,不再僵硬的來來回回就那幾個姿勢,而是陡然靈活起來,仿佛搖頭擺尾的靈蛇,頻繁改換方向,無師自通仿照齊寧遠的寧衛,殺了個幾進,沒出。


    因為衣衣徑直衝過去了。


    “諸位,如今危局已解,不如比比誰砍殺的獵物多?”


    衣衣沒指名道姓,然而大概是合作一場,有了戰友情,不僅丙班眾人連連響應,解開陣勢,化整為零,各自選了個方向衝出,亦有許多原本圍繞在衣衣邊上的圈外人被激起豪情,自發應聲,從各個方向衝出去。


    當然,能得到這個分而化之的結果,必須感謝幾位組長大力配合,衣衣事先隻叮囑他們把握時機,卻沒想到他們在衣衣說完,已然領會了各種深意,五個組長選五個方向仿佛天雨散花一般,衝入蟻群。


    衣衣這個提議者,目光凜然,直衝齊寧遠。


    然後,在十米開外,驟然一個轉身,南轅北轍。


    這一幕,毫無疑問,吸引了齊寧遠,他嘴角勾起,笑容卻沒有溫度,低不可聞的囈語從那張薄唇吐出,“有趣,這是在向本少主挑戰?”


    衣衣當然不可能作死地挑戰齊寧遠,隻不過想離某人近一些而已,有些人就是這樣,站在人群中就一眼看到,而且會讓別人自覺忽視站在他身邊的人,這就是所謂的燈下黑。


    誰知道侍衛們霸道得很,根本不容許衣衣靠近。沒等斬塵出聲警告,她已然感覺到危險,硬生生扭腰偏了個方向。


    計劃失敗,衣衣心下凜然,提起對此人的警惕,想:這人看著光風霽月,翩翩如玉君子,隻怕骨子裏就不是個寬厚的。


    擔心激起這人的殺心,或者興趣,走脫不掉,忍痛而果斷地舍棄了借光計劃,決定自己發光發亮。


    衣衣越發豁得出去,舍下臉麵,宛如爭強好勝愛表現的小孩子,一招一式從原本的簡樸利落變得繁複華麗,乍一看威力更大了,相同時間內,殺得螞蟻更多了。


    但仔細看,便能發現,出的力太多了,遠勝過所得,“性價比”反而降低。


    說用爆發去贏得耐力,都是抬舉。


    完全得不償失,帶上了炫技的意味。


    漸漸地,便有人嘀咕,小孩果然是小孩,想來之前能拉出那樣有模有樣的隊伍不過是生存壓力所迫,如今一減少,就現了原形。


    他們悄悄鬆了口氣,幸好是這樣,否則自己這麽多年豈不是全活到狗肚子上去了?


    連幾歲的孩子都比不過。


    也有人在心裏歎息,歎息機智不過一秒,驚為天人隻在短時間。


    有人手中的武器慢了下來,不再把衣衣的那一句邀請當回事,開始看著齊寧遠眼神發亮。


    這一位,殺的比他們更多,手卻還是那麽穩,臉上仍然從容而鎮定,一派世家子大氣雍容的典範。


    他們的表情沒變,腳卻在不斷向著齊寧遠靠近。


    當然,衣衣不能成為例外,這人同樣不能,跟衣衣差不多的距離上,雪亮的刀光劃過,某人頭發齊耳而斷,散了一地。


    那人渾身發涼,卻身體僵硬得一動而不敢動,呆呆地看著麵前的護衛,用低沉的嗓音開口,“止步,否則。”


    又是一道刀光,成片螞蟻死於非命。


    那人終於知道否則的後麵是,死。


    正待向齊寧遠靠近的人瞬間以驚人的速度往後縮去,無比清楚,這警告的,還有他們。


    齊寧遠儀態一如從前,仍然是世家子風度,卻瞬間拉開距離,從強者變成不可攀附的強者。


    高嶺之花外表下,是不屑的嘲諷——不過是一群武徒與天賦用盡的武者,沒有半點用處。


    也對,他手上,護衛兼任跑腿的都是三階,區區這些人,哪裏入得了他的眼?


    大概,整個越家駐地,隻有執事值得他露出一絲笑臉。連越家少主越光浩,都被他冠上草包之名,看似處處提點,又何嚐不是居高臨下瞧不起人的表現。


    不過,還有人就吃這一套,被這樣毫不客氣對待後,反而麵露崇拜之色,比如先前賣過衣衣等人一次又搭過一次順風車的“合作夥伴”中的某人。


    不知道是叫莉莉還是莉兒的,那眼睛亮得堪比宮家主要街道上懸掛著的路燈,內中情緒喜悅與仰慕不足以描述,讓人忍不住想起了四個字——一見鍾情。


    什麽虎哥的小妾?便是虎哥三媒六聘、以正妻之禮、八抬大轎娶她進門,她亦不屑。


    嚶嚶嚶她要給這位帥鍋鍋當小妾!


    嗯?通房?


    也行!


    帥鍋鍋這麽帥,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歡,我家裏這麽窮這麽窮,當個小妾正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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