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叫…叫…二…叔。”


    “二叔?”衣衣覺得莫名其妙,這兩者有什麽區別嗎?


    而且,相比大叔,二叔顯得很二好不?


    “嗯…二…叔…二…叔。”


    “好吧,那就叫二叔,你喜歡就好。”衣衣嘴角抽了抽,她覺得這個名字不好,但當事人堅持,那就取名為二叔好了。


    斬塵聽得又無語又欣慰還有點慶幸,心說,好在小爺沒讓她起名。


    解決好了名字問題,衣衣讓二叔縮小,變成個手掌大的小樹苗,揣進懷裏,然後背起身後足有人高的包袱。


    “好了,二叔給我說說現在這個時節去哪裏會遇到更多的人類,像我這樣的人類。”


    ###


    如果把林海所在看成雪劍山的後麵,那麽衣衣現如今算是從它的後麵繞到了前麵。


    當然,無論是從正麵還是從反麵看,雪劍山都同樣令人震撼。


    衣衣忍不住問二叔知不知道有關它的故事。


    二叔卻隻告訴衣衣,從他有意識起,雪劍山就在了,而他有意識是什麽時候呢,那要很久很久以前。


    二叔對人類社會知之甚少,也不懂紀年問題,所以誰也不知道,他的很久很久以前是指多久以前。


    他跟人類不同,他的大多數時間都在睡覺,再加上會來林海的人類很少,他也沒能聽到有關雪劍山的市井傳說。


    衣衣有些失望,不過這點子情緒很快被二叔滿滿的愧疚之意給淹沒了。


    許是他急於證明自己的價值,許是他本心純善,對衣衣的每一個要求都想做到盡善盡美,以至於發現自己做不到時,那滿滿的失落讓再嚴厲的人都不忍苛責。


    衣衣深一腳淺一腳地踏在積雪上,膝蓋以下已經被雪淹沒,目光雖是專注看著前方的路,卻仿佛能看到一個人高馬大、虎背熊腰的壯漢跟個小媳婦似的看著自己,眼眶紅紅,好似自己多說一句都能愧疚得哭出來。


    哎,她在心底歎了口氣,心知自己必須麵對第二隻戰獸是個玻璃心的事實,真是讓人惆悵啊!


    不過她就是拿這種老實人沒辦法,隻能耐心勸導這個被取名二叔,卻半點沒有長輩穩重的家夥。


    就在衣衣想著該怎麽把二叔的玻璃心鍛煉得健壯起來時,好基友大胡子終於找到了衣衣最初掉下來的地方。


    雖然他已是日夜奔襲,這些天吃的是幹糧,喝的是地上的雪水,急趕慢趕地往這裏來,但一來地上的路遠沒有天空那麽平坦,他需要翻山越嶺,跋山涉水,同時還要應對可能出現的攻擊(來自於人和來自於獸的,雖然少但確實有),二來他實力太弱,總有一些不能直接走,必須繞路的地方,這樣加加加下來,他足足花了五天才走完莫柏駕馭玄鳥展開極速飛了三個時的路。


    從這裏可以側麵佐證,為什麽一萬年前無數能人輩出,也才把占地麵積從5%擴增到了30%,不是我軍太沒用,是敵軍(無數的凶獸凶植以及自然環境)太恐怖。


    當他血紅著眼,卻掛著一如往常的淡定臉,滿以為自己能在這裏找到人時,空空如也的林海給了他致命一擊。


    大胡子站在衣衣墜落的位置,整個人仿佛要僵化成石頭,然後被這呼呼刮來的冷風吹成灰燼。


    “奇怪。”他低聲說著,麵上難得出現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如果讓衣衣看到,肯定能驚訝得跳起來,原來這貨,不是跟自己一樣的麵癱啊!


    “沒有,這裏沒有。”


    他動了動垂在袖中的手指,似要抬起,但很快又放下了,“不行,還不行,時間沒到。”


    跟宮家那些隻是感情上堅信衣衣還活著,實則理智上已經死心的人不同,他一直都知道,衣衣會活著。


    有契約的戰獸,還是植係的戰獸幫忙,怎麽可能就從半空中掉下來摔死,尤其是這裏的環境是多麽合適,簡直是植係戰獸的主場。


    天!他居然知道衣衣隱藏最深,絕對絕對不想讓外人發現的秘密!


    他是誰?


    又是通過什麽方式知道的?


    是因為與衣衣相處日久,還是他掌握了什麽特殊的檢測方式?


    亦或者曾經那一句在外人眼裏很可笑的“她和我是一路人”其實是真的?


    並不是他裝逼隨口扯得謊?


    ###


    衣衣可不知道自個兒這看著極其不起眼的好基友,其實是個深藏不露的貨色,不動聲色就把她的秘密扒了個通透。這可是現今為止,天知地知她知斬塵知,天地間唯有他們四個才知道的秘密。


    不是什麽小貓小魚三兩隻!


    她正在發愁商路的問題。


    就如此前說的那樣,二叔雖然是棵本地樹,但把大半生命都貢獻給了偉大的睡覺事業,以至於對本地的了解隻比衣衣他們多了那麽一星半點。


    若是換個脾氣不好的,衣衣都想對他比手指,要你何用!


    契約二叔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商路,卻沒想到這家夥空有本地樹的殼子,帶路什麽的,指望他回爐重造幾次吧。


    好在值得高興的是,二叔有一項很重要的技能,名為心之交流,大概是他的親和力非常強,他很容易獲得凶植的好感,可以臨時構建一個交流圈,被他納進圈內的凶植便可以不受地域與種族限製自由溝通。


    他能夠從這些凶植的口中得知許多信息。


    如果說以前衣衣假扮獸語者還有破綻,畢竟斬塵不是植物界的石珠,不可能誰都喜歡他親近他,同時也存在如這次方言不通的問題,但現在,有二叔在,想來便是真正的獸語者出來,也看不出她其實是個冒牌貨。


    雖然這個心之交流有時間限製,一天隻能用一回,範圍也比較下,但相信,隨著二叔實力的增長,這個技能的冷卻時間亦會減小。


    當然,不能指望凶植們都可以像斬塵一樣清晰的表達自己的意思,也不能指望它們可以如二叔一樣,表達不了,但一聽就懂。


    它們就是木頭腦袋,若是個急躁的來了,恐怕吼得聲嘶力竭都不見得它們能理解,亦或者還以為在和它們鬧著玩呢。


    好在二叔足夠耐心,不斷重複與強調,與之溝通良久,才總算得出了一個大概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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