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道,他們遇上的對手是不是也是擁有這樣一副迷惑人的臉,若是大意了,付出的可就是生命!


    最後是姚程贏了,當他放開對手,收斂一身氣勢後,臉上又變成了原先人畜無害仿佛小白兔一樣的靦腆微笑,但此時所有看到這個微笑的人都不約而同地抖了抖。


    良久無人說話,要繼續嗎?他們看向小導師,卻見宮柏正埋頭,“沙沙”地在紙上寫著什麽。


    衣衣也是,不過她更有優勢,不用顧忌,可以湊過去看。


    當她看清楚宮柏寫在紙上的內容時,恍然明白過來他為什麽要所有人打一場,原來是為了摸清他們的應敵方式與優缺。


    也對,時間隻有一旬,太短,隻能針對性去做訓練。


    良久,宮柏才放下手中千筆,“第二組。”


    衣衣幹脆就站在這裏,一邊看著場上的比鬥,一邊看宮柏這邊寫的東西。


    一場場看下來,她發現宮柏的眼光確實很精準,當然,與他爹說的看物不同,這是看人的眼光。


    有的時候,他隻需要看開始,就迅速分析出了兩人的優劣,有的時候,衣衣覺得一人招式大開大合、勇猛無比,宮柏卻看除了更深的東西,比如他用力粗糙,比如他掌握的武技很少。


    衣衣也是現在才知道,還有武技之說。


    武技不同於法訣,法訣無論是普通的還是靈訣,非武者不可修煉,前者沒有限製,後者隻適用於有靈根的靈修。


    武技分為上中下三個品級,一般來說,煉體之境需打熬肌理、凝練筋骨,直至到達開靈之境,才可以學習武技。


    若是在煉體之境學習,很容易損傷身體,留下不可彌補的隱患,在宮家,是嚴格製止的。


    因此,為了讓小孩們不至於生出不該有的好奇心,大人一般是避免在他們麵前提起武技的話題。


    不過,宮翎之所以不知道完全沒這個概念,她還沒有到學習武技的時候隻占據小部分原因,更多是因為她的交際圈太窄了,不與人交流,不外出交際,隻有一個練武很花錢的觀念,拚命攢石珠。


    於是,在此刻沒什麽見識的衣衣看來,武技等同於前世那些所謂的武術,歸根結底不過是招式與招式的變形罷了,存在是為了發揮更大的力量和對對手造成更大的傷害。


    然而,當縷縷看到一人落了下風連連被另一人壓著打,但使出武技局勢卻全然顛倒過來後,她終於明白異世的武技是不同的。


    如果說前世的武術隻可以把優勢擴大兩三倍,那麽如今的武技就可以通過特殊的發力技巧把效果擴大五六倍、七八倍甚至上十倍。


    打個比方,一個人本來能使的力量隻有一,通過武技,卻可以達到五六七八十的樣子,倍數翻得很驚人。


    而這隻是武技的一種普遍表達方式,更驚人的是通過武技可以達到一種在平常人看來很是不可思議之事。


    比如短距離的身體懸空騰挪,這是身法,在那一次三日之約,在宮欣到達開靈之境後,就用身法欺負過衣衣。


    可惜,因為不太嫻熟,再加上衣衣吞了太多魂怨後隱約得到的特殊技能,不僅沒把衣衣甩著玩,還讓她抓住脈絡,如跗骨之俎般纏著自己。


    應宮柏要求的全力以赴,所有比鬥都進行得很慢,然而再慢也終於輪到了最後一組,也就是衣衣與宋立。


    如果前麵幾次,宮柏的狀態叫專注,這最後一次時,他就可以說是用心的。


    九人無比清晰地看到了這裏麵的不同,有的覺得那是因為他們都是小孩、關係好,但卻有更多人想到了自己聽說的消息。


    未婚夫妻啊!


    站在場上,衣衣難得有些緊張,她親身經曆的戰鬥其實很少,前世是小時候與人打過架,今生唯一的經驗嚴格說來隻有與宮欣的那一次,但宮欣不同,宮翎雖然離去,但她對宮欣的熟悉已然深入骨髓,幾乎成為一種本能。


    衣衣當初能壓著宮欣打,不代表麵對別人也能發揮出那樣的勇猛。


    盡管此時的她補充過這方麵的常識,實力亦不是曾經能比,然而對手也不同了啊。


    她看向對麵,宋立也是宮克那樣的熊腰虎背身材,但不同於宮克的沉穩不驚,他長得憨厚,麵上的情緒幾乎一目了然。


    比如,此時,衣衣可以看出,他很緊張,比自己更甚,不過這似乎是……


    “小宮導師,真要我全力以赴嗎?我力氣大,不會把翎小姐打壞吧?”


    對著自己的!


    擔心自己被他打壞?衣衣滿頭黑線,姚程還不夠你們受教訓?


    這已經被打了左臉,卻又馬上送過去右臉的執著啊!


    ——不打白不打!


    於是,衣衣所有緊張都在瞬間被平複下來,在心裏摩拳擦掌著琢磨到時候打哪兒,不會打壞隊友但又特別疼?


    宋立可不知道自己的舉止相當於把右臉湊上去讓衣衣打,他很堅持地看向宮柏。


    他不是傻到不清楚自己這話聽在別人耳中,會讓後者很不舒服,然而他還是開口了,因為這是有前例的。


    曾經就有一次,一個人不知從哪兒聽說他力氣特別大,硬是要和他比。


    他推辭再三,反複警告。


    那人不聽,還不斷挑釁,最後他惱了,把那人打掉半條命,然後被那人老子舉著拐杖追了一個多月,又是照顧那人一家,又是賠償醫藥費。


    苦不堪言,可謂是受足了教訓。


    如今對象是翎小姐,比當年那人更金貴,他想:若是事先不說好,事後賣了自己都賠不起。


    所以得罪人也要說,他看著宮柏,聲音堅持,“小宮導師,若是您堅持,出什麽事,可不能怪我。”


    出什麽事?宮柏想起幾天前看到的那一幕,自覺身嬌體弱的未婚妻其實是個力大無窮的女漢子什麽的,真的很讓人鬱卒啊!


    猶記得他當時的心情,除了不敢置信,就隻有不敢置信吧!


    他想,哪怕這人力氣再大,還能敵得過舉著隻一千多斤且能毫無顧忌奔跑的親親?


    因此,在其他人眼裏,此刻應該會順驢下坡的宮柏隻是隨意揮了揮手,“不怪你。”


    我同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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