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欣呆住了,她隻以為成就無暇之體後身體沒有了雜質,今後晉階道路上阻礙就會小許多,卻不知道後天的無暇之體弊病這般大。


    竟然會吸引那麽多對人體有負麵影響的氣,要知道,這種氣吸收多了,會導致整個人氣息渾濁,很容易在修煉時出岔子,輕則走火入魔,重則走上邪魔歪道。


    在北大陸,因為邪修修煉時要利用到鮮血啊,冤魂厲鬼啊等等,動則就是屠村屠城,做盡傷天害理的事。


    所以在北大陸,邪修名聲非常不好,差不多是人人喊打,逮到就會被替天行道。


    宮欣一點都不希望自己成為那樣的人。


    可若是不用烈陽散,又該用什麽來提升實力呢?


    “宮欣,你急功近利了!”越氏從小看著宮欣長大,幾乎是一眼掃過去就知道她在想什麽,當即微微沉了臉,聲音亦有些嚴肅。


    追求武道可不是心血來潮就能功成的,必須耐得住寂寞,頭腦要時刻保持著冷靜,不會因一時進步便誌得意滿,也不能因一時瓶頸而磨滅了銳氣。


    而急功近利更是武道大忌。


    不過打量著宮欣才八歲,從小順風順水沒受過挫折,突然被一直以來和自己不分勝負的人超了去,驟然接受不了,心亂亦是有可能的。


    畢竟沒經多少事。


    這樣想,越氏臉色又緩和了些,孩子需要慢慢教,急不得,宮欣本身天賦好自己又肯努力,如今隻是一時左了心性,要板正過來不難。


    “祖母知道你的擔心,無非是怕將來止步於某個境界,但你有沒有想過,武道之路本就千險萬難,多少人前仆後繼,最後成為至強者卻隻有少數,它需要大毅力者去闖,需要你堅持最初的本心。”越氏慢慢說著,聲音如緩緩流淌過的清泉,一下子撫平了宮欣心裏的焦躁、不安。


    轉而,她的聲音重了些,“但是,你現在在幹什麽?輕而易舉就被別人擾了心緒,打亂自己的步伐,你追求武道難道僅僅是為了壓製某個人?如果是這樣,祖母很失望。”


    越氏目光沉沉地看著宮欣,看得她羞愧地低下了頭,“這世界很大,天才如恒河細沙,數之不盡,你雖出身於宮族,卻隻是旁支中的旁支,僅僅一個宮翎就讓你的心亂了,那如果遇上地火城的天才,皇都本家的,你又當如何?是不是每一個都不平衡,都去嫉妒,真如此,忙得過來嗎?”


    “祖母,我錯了!”宮欣終於回過神來,不得不說,這些話對她觸動很大。


    雖然一直不顯,然而實際上宮欣很驕傲,自覺並不遜色於任何人,哪怕和宮翎打架是有輸有贏,但宮翎其他方麵太差。


    這就導致宮欣向來認為是宮翎把所有時間都花在了修煉上,才能和自己不相上下。


    若是自己能花上同等時間,肯定能壓製住她。


    隻是,從野外試煉以來,都幾乎放開了其他方麵的學習,隻專注於提高實戰能力,結果居然輸得那樣慘,這對宮欣的打擊絕對是巨大的。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宮翎和宮欣爭鋒已久,恩怨很深,對彼此的差距太過看重。


    這件事,要是換成別人,宮欣或許會不平衡,但絕不至於心亂到想不開去服用烈陽散。


    這一點,越氏也是知道的,卻並沒有提。


    “那好,你回去好好反省下。”雖然宮欣是她孫女,管教一職再名正言順不過,但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見,不喜歡別人指手畫腳,管多了隻會讓他覺得你煩。


    如果不是這次宮欣錯得太出格,一個不慎,孫女就毀了,她根本不會出麵幹涉。


    等宮欣離開,一直跟木頭人似的不曾開口的大管家千碧試探性地道:“主子,這樣看來,宮翎對孫小姐的影響越來越大了……”


    “最近一次,她們打架情況如何?”越氏不置可否,沒有順著說下去,反倒問起另一個問題。


    千碧心中一凜,麵上卻無波瀾,垂著手認認真真地把整個過程描述了一遍。


    聽罷,越氏嘴角不易察覺地抽了抽,心中有些好笑,難怪宮欣會突然心性不穩,明明以往打架也不是沒有更慘烈的。


    “原來是遭了大罪啊!”她喃喃自語,不厚道地想,幼年時多受一點磨難,多經曆一些挫折也不是壞事,能讓未來的路更寬廣,所以對這種事她樂見其成。


    “主子,那宮翎實力竟然超過了孫小姐一大截,會不會威脅到孫小姐的地位?”千碧卻不如越氏這般樂觀,尚有心情調侃,當下憂心忡忡道。


    突然她不知想到了什麽,眼中閃過一抹狠色,“主子,我們要不要提前……”


    她倒沒有那般狠心想要宮翎的命,畢竟宮翎是個嫡係,隻要活著,過得再艱難,礙於家主的命令,也不會有多少人關注,然而一旦出事,整個宮家上層都要震動。


    相處多年,千碧那後麵的話雖然沒有說出口,但越氏明白其言外之意,無非是想從各方麵下手,讓宮翎的生活更艱難一些,終日忙碌於養家糊口,日漸變得平庸。


    那種無視家族資源的絕世天才畢竟是少數,宮翎的天賦比宮欣差許多,唯獨天生蠻力比較出彩。


    然而,隨著修為增長,很多人力量同樣在增大,這僅有的一點優勢亦會逐漸被人抹平。


    宮翎現在還小,並不突出,沒有被高層注意到,如果再給她增加許多麻煩,導致實力遲遲無法寸進,就更會泯滅於眾人了。


    隻是,越氏笑了,嘴角勾出清淺的弧度,顯得含蓄又優雅,但出口的話卻不那麽和善了,“在你眼裏,你家主子我,就這麽惡毒,連個八歲小孩都容不下?”


    千碧臉色一白,被嚇得當場跪下,“千碧不敢,千碧說錯話了,請主子責罰。”


    “宮翎的事你不要插手,小孩子不定性,有個勢均力敵的對手也好,免得被養得嬌縱自大,看不清形式。”越氏並沒有讓她起身,目光落回手中的古籍,聲音淡淡的,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


    “是。”千碧不敢再提其他,生怕惹得主子不高興了,雖說主子不常發脾氣,但用這種語氣就表示她認真了,若是陽奉陰違,後果會很嚴重,隻能垂頭應了一聲。


    “你下去吧。”越氏對宮翎和宮欣的爭鋒相對沒什麽感覺,在她看來,這是兩個小孩的事,她一個大人若是參合進去,就壞了規矩。


    而且,真要計較,也是和宮翎的祖母雲氏,否則傳出去像什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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