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覺著精神懲罰好,讓宮翎曾經的手下敗將來觀看,來擠兌,但這並不意味著就不會使用暴力手段了。


    因著宮欣和宮翎打架向來勢均力敵,再加上黃導師頗為看不起被宮翎簡單亮牙齒就嚇到的一眾學員,這個問題他仍然點了宮欣。


    宮欣依舊擺出一副長姐風範,都不需要思量,隨口把答案說了出來。


    雖然語氣很平常,但衣衣從她眼裏看到了輕蔑的意味,仿佛在說:宮翎,你真沒用,連這麽簡單的問題都不會。


    衣衣:“……”


    媽蛋我臉上被你抓出來的傷都沒好,先是挖坑,害得我不得不抄一百遍宮規,現在又挑釁?


    必須教訓!否則還以為自己怕了她,果然熊孩子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了。


    她打定主意,等會兒跟宮欣來一場放學別走我們天台見。


    “很好下一題,宮家正式成為一流家族是哪一年?1949年?大錯特錯,一來時間不對,二來不能簡寫。”黃導師仿若沒看到兩人眼神的交鋒,繼續往下念,再次點了宮欣的名,“你告訴她正確的書寫方式。”


    “是北大陸曆第四個輪回年1968年8月十三日。”宮欣一口氣將時間說了出來,非常有心機的具體到月日,目的隻有一個:碾壓學渣宮翎!


    看看我又看看你自己,我記東西可以記到具體日月,你卻連完整的紀年法都不知道,拿什麽跟我比?她心裏是這樣想的,眼睛也清清楚楚表達出這個意思。


    衣衣看懂了,頓時被噎住,無言以對。


    但她不想宮欣這麽得意,從來到這間辦公室起第一次開口了,“導師,我並不覺得我們記這個有用,有那個時間還不如拿來記一些真正實用的東西?”


    是的,她的觀念和宮翎重合了。


    如果說是穿越之初,可能不覺得奇怪,畢竟前世上學期間也有思想品德和曆史兩門課,但經曆死亡穀一遭後,她卻深切地理解了宮翎努力想成為至強者的想法。


    身處以武為尊的世界,沒有實力,不僅什麽也做不了還隨時可能被人當成棋子來算計丟掉性命。在這種大環境下,家規,曆史這些虛幻的東西有什麽卵用?


    單純就是家族掌權者用來洗腦的!


    “嘖嘖,居然開口了?”黃導師沒有回答衣衣的問題,反而用很驚奇的目光看著她,仿佛她出聲是一件百年難遇的事。


    衣衣無言以對,認真翻看下記憶,發現不管是宮翎被叫去辦公室罵,還是被導師揍,她都沒有開過口,仿佛先天不能說話。


    難怪這人怨念這麽深,指不定是把宮翎的不願開口,當成了不屑開口。


    不過,也許宮翎真的有這個意思。


    雖然她不能感同身受宮翎的情緒,但從宮翎所作所為來看,確實是一心向著武道,餘者皆為塵埃螻蟻,不值得關心。


    “雖然你開了次口很稀罕,但很可惜,這個問題老子也沒法告訴你,隻能說是上麵人決定的,你一個八歲小孩還是老老實實照做吧!”黃導師難得正經講解,沒有一開口就是罵人,不聽話中意思,是個認真的好導師。


    然而就是這種情況,他也沒維持多久,很快又開始擠兌衣衣,“這就像老子比你強,你就必須聽老子的,不聽?揍!上麵人比老子強,老子就得聽他的,你一個你老子弱的小弱雞居然還想越過老子去挑戰上麵人的權威?做夢吧你!”


    衣衣被噴了一臉口水,一向很是尊師重道的人覺得自己拳頭有點癢,這個睥睨的表情,這個嘲諷的語氣,忍過聲波攻擊口水攻擊人生攻擊等等一連串的衣衣突然覺得忍不了,媽蛋好想揍他!


    但是,就如他所說,揍不過,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接下來,衣衣的答案又被一頓罵,蓋因太奇葩,什麽小幺兒上位是因著前麵兄弟爭奪太狠,死光了,什麽族長娶三任老婆是因為男人三大幸事升階發財死老婆……


    黃導師認為她思想不正,必須改過來,否則日後將會造成大禍。


    這次倒沒點宮欣,點了一通旁觀者,叮囑他們把衣衣引導上正路。


    這些人差不多全是甲班精英,宮學府重點關照的人才,自然不可能是那種讀書讀傻了的儒生,思想之靈活之變通,平日裏提著雞毛都敢當令箭。


    雖然被衣衣恐嚇一通,有點萎了,但在宮欣的引導下,見證了衣衣被黃導師逮著快罵成狗卻不敢反駁的憋屈,又抖了起來。


    聽到交代,一個個漲紅了臉,聲音發顫,不知是緊張還是興奮亦或者兩者都有,自發圍成半圈,將衣衣圈在裏麵,果真“教育”起來。


    背完答案,就開始跟唐僧念經似的扯一大段心靈雞湯,好像她的思想無比汙濁,急需他們淨化一樣。


    衣衣有點佩服,這些人引經據典,列舉的例子無一重複,有的聲音鏗鏘有力,有的溫和如水苦口婆心,有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三十六般武藝齊齊湧上,如果自己真的才八歲,被洗腦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她小時候,雖然家世不好,卻不曾像宮翎這般早熟,已然能明辨是非。


    等最後一人意猶未盡地說完,衣衣暗暗鬆了口氣,雖然不僅不枯燥,還讓她間接漲了不少知識,但這種被人視作智障文盲的感覺真心不好,一不小心就得懷疑人生。


    此時,卷紙才到第四題。


    因為實在編不出東西來了,和下一題一起,她很幹脆地寫了“不知道”三個字。


    自然,這種做法也逃不開黃導師的訓斥,衣衣木著臉,沒敢抬頭,相比被這人訓斥,她覺得還不如讓那些小朋友再來一回念經。


    無他,黃導師一來嗓門大,每次聽他說話,都是一場酷刑,耳朵被震得沒有之前靈敏了,二來這人不文明,雖然她沒有潔癖,但麵對著別人的唾沫接連不斷飛到自己身上、臉上的境況,亦覺得沒法忍。


    然後第六題符篆,她直接寫鬼畫符看不懂,第七題煉器寫每一個字都認識,但結合起來就不知道什麽意思了,第八題陣法寫我不認識它,它也不認識我。


    天地良心,衣衣寫的都是真心話,但同樣沒有逃過被罵。


    兩輪下來,她腦子都木了,再一看身上,好懸沒被惡心得吐出來,新換上的幹淨衣裳到處都是白沫,源自某個不講衛生的導師。


    她拳頭握起又強迫自己鬆開,一股邪火從心頭升起,很想對著那張臉砸過去。


    “長記性沒?下次再敢敷衍老子可就不是被噴唾沫了,非把你丟茅坑裏鎮壓不可。”黃導師嫌惡地掃了一眼衣衣全身上下,雖然是自己造成的,但他媽的,真的好惡心。


    “媽蛋!我跟你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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