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心意互通,仙氣互融,這是雙修。有沒有覺得自己仙氣充沛了?”


    菁菁通過第七感感受了一下,還真是這麽回事。


    “我們是彼此充電了?”


    他會心一笑,親她一口,道:“這比喻不錯。”


    然後,她定睛瞧著在他白皙臉龐上的手掌紅印,伸手撫摸,怯怯問道:“疼嗎?”


    “你一說一碰就疼了。”他抓住她的手吻了吻。


    菁菁抿嘴笑笑,這老頭最近都愛撒嬌。


    從他的臉頰開始,她又繼續撫吻他,一直不下來。兩人繾綣,相擁入睡。


    菁菁首先醒來,看到他長長的睫毛低垂,吐息很平和,睡著的神態恬靜得如初生的嬰兒,全身放鬆,毫無防備。


    她心裏暗笑:他被我榨幹了。


    但,轉頭又想:他是完全信任我,才會這般安睡,沒有防備。


    這時,靈光一閃,她小心翼翼地吻住他的雙唇,神思一下子就脫離身體,感覺到一條通道在彼此的唇間展開。


    她到達通道的彼岸,一麵高聳的厚重冰牆屹立。


    果然,他還是防備著。若強行衝擊這牆,定會叫他發現。她便決定試探一下。


    她屏住氣息,手指緩緩地點一點冰牆,沒有什麽事發生。


    看來他沒察覺到。


    她正放鬆呼吸一口,剛才她在冰牆上手點的地方突然泛起水波般的漣漪,整塊冰牆自這一點融化成溫暖的春水,水簾後麵是一堵月天丁蔓長的花牆。


    紫色的花簇在她眼前如一望無際的山壁,她一時看得入迷。


    老頭子骨子裏應該挺浪漫主義的……


    花簇叢生,但疏密不一。菁菁找到比較稀疏一處,就從花間鑽過去,進入花牆之後。


    一踏入,便看到一片淺紫色的天空,飄著幾朵白雲,地平線下就是無窮盡的汪洋。她站著的地方正是這片海洋的一個岸邊。


    “歡迎帝後大駕光臨。”


    菁菁嚇了一跳,轉頭看到岸邊一處停靠著一隻小船,小船旁站著一位紫衣少年。


    她登時噗嗤一笑。


    那個紫衣少年約莫十一二歲,留著頭黑平短發,最有特色的是他臉戴一個麵具——


    東華做的二哈麵具。


    “小的叫哈財,乃是帝君元神識海的看守人。”


    哈財?他跟哈旺有沒有什麽關係啊?


    菁菁走過去,道:“你是看守,那豈不是東華知道我進來了?”她開始左看看右看看。


    “非也非也,帝君元神在識海外麵,您需要我叫他過來嗎?”


    菁菁立馬撒手嗬止。


    “帝後來此處,請問所為何事?”盡管少年恭敬地說,但有那狗麵具在,總透出幾分滑稽。


    “帝後?”菁菁手指住自己問道。


    “是的,您乃是帝君的妻子,當然是帝後。”語氣有點小得意。


    “你怎麽知道我就是呢?”


    他突然微微搖頭,然後,麵朝大海,感歎道:“帝後,您是在開小的玩笑嗎?您的一切都占滿帝君的元神了。”


    我占滿他的元神?


    菁菁微蹙眉,表示一臉不懂。


    哈財彎腰邀她上船,道:“請帝後跟隨小的便知。”


    菁菁心想:這裏是東華的元神識海,那應該沒什麽危險。現在有個指路人,找噬魔的事也不急於一時。


    說到底,她就是很好奇。


    當她坐好後,哈財就開始掌舵撐船。


    “你為什麽叫哈財?這狗麵具又是哪來的?”


    見小船駛得不急不慢,四周的風景沒多大變化,她就無聊地八卦一下。


    “是帝君為小的改的名字。據他說,帝後有隻靈寵。希望日後帝後來此地,可以有個熟悉的麵孔,所以就讓小的戴麵具。”


    “他有打算帶我來這裏?”


    “他說您曾經懷疑他識海藏嬌,最近他都想著要親自帶您進來解釋。”


    原來他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對他的質問……


    哈財突然一笑,道:“但是,帝君靦腆,總說沒準備好,正愁著。”


    靦腆?


    “要準備什麽……”


    忽然,左側出現陸地,岸上彌漫著白色的薄霧。從薄霧之中,一片月天丁的紫色花海映入她的眼簾。


    花海上還有一名揮舞著紫青色長劍的白衣女子——


    那正是自己!


    再看右側,也是在白霧中隱約看到一名女子在舞劍,但岸上沒有月天丁的花海,而是連綿無盡的梨樹,梨花繁開,壓滿了枝頭。


    仔細一望,那女子也是自己!


    隨著小船不斷行進,白色的霧氣越來越濃,在霧中開始閃過各種如煙般的影像:


    她穿著小一號襯衫坐在他麵前、她在月下與他雙雙對劍、她打著盹坐在洱陀宮的石階上、她與他在暴雨中吵架、她晚上扇著扇子為他乘涼、她於六藝館的舞台上揮動紫青……


    數不勝數的畫麵紛迭而來。


    全都是她!


    “帝後,這就是帝君靦腆的原因。”


    哈財抬頭,似乎也在看著一個個轉眼即逝的美妙倩影。


    “您的一切身影都占據帝君的腦海裏,連識海都是。他不知道該怎麽整理,也怕您笑話他。”


    看見一個個自己在眼前掠過,當真是自己的一顰一笑都牢牢地被他記在心裏了。


    她心裏熱得發燙,喜悅得無以複加,在白霧之中,笑得如花般燦爛。


    出去後,我要好好疼愛他才行,不辜負他對我的衷情。


    突然,哈財似有所感地仰一仰頭,道:“帝君來了。”


    菁菁大驚,急道:“不能讓他知道我進來了!”


    “為什麽?帝君定會很高興的。”哈財不太懂地歪歪頭。


    菁菁此時也感覺到有一股寒氣在逐步逼近。


    難道他已經察覺了,還很生氣嗎?


    她一把揪住哈財的衣領,叫道:“總之,先讓我躲起來再說啦!”


    哈財“哦”了一聲,眼前的紫天白雲倏爾消失,她人好像從天掉落,失重滑落。


    她很想驚呼,但怕被東華發現,就閉緊嘴巴。


    一掉三撲再一滾,她終於是落地了。


    還是老樣子,屁股開花,痛不欲生。


    她摸著屁股慢慢起身,四周漆黑無光,可是,她伸手可見自己的五指。她再打量一下自己的全身,都可見。


    我……在發光?


    跟上來的哈財在靠近她的時候,就像靠近光源一樣,才可見。


    “這裏是哪裏?”


    “這是帝君心裏的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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