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菁菁很期待見到小百合的廬山真麵目,他卻說不點燈。


    等了會兒,還是沒回答,反而他擁抱得更深,手很輕柔地撫摸她的發絲,似有些說不出口的不忍。


    “你……快放開我啦。”一男一女在黑暗之中抱在一齊,又不是什麽關係很奇怪。


    他很聽話地放開了。


    跟某人差太遠了,那某人絕對不會那麽好說話。


    就是某人的東華之所以這般安分,皆因他認為:


    不能操之過急。


    當時看到垂死的她,他才意識到自己非她不可。探她鼻息前的剜心之痛和神思流散之瘋,他並不想再經曆。


    隻有伴她左右,他才能安心。


    對她要緩,自己才能待在她身邊。他是這般認為。


    實踐過後,她確實很受落。


    “你還未回答我?”


    “長得太帥,怕你把持不住。”


    菁菁噗嗤一笑:“誰會把持不住?到底為什麽啦?”


    難道真醜得嚇人?


    洞中石壁上的兩個影子隨著搖曳的燭光而搖動。


    看著映出燭光卻不能視物的雙眸,眼眶四周燒灼的痕跡,東華的心不禁一酸。


    蜈蚣的黑血有劇毒,菁菁的雙眼與右臂都中毒極深。是以,雙目失明,手臂麻木。


    以東華的醫術,清除她中的毒並非難事,隻不過,需時,也需藥。不花個十天八天都未能痊愈。


    他想,不妨先謊騙她,免得她驚慌。事前,也故意麻痹了她眼睛的四周神經,免於感覺到疼痛。


    “妖獸在外麵尋著我們,怕被發現。”


    哦,原來如此。


    其實,此話亦不假。山洞外,都是虎視眈眈的妖獸,而且都並非泛泛之輩。東華設了強大的結界,保護山洞。自己外出尋藥覓食的時間也不超過一個時辰。


    他覺得奇異。即使菁菁的仙氣幽香清甜,但也不至於引來一林子的妖獸爭相前來送死。它們對他是生畏的,但對她是盲目的。


    仿佛有人下咒,要它們以菁菁為目標。


    若不是為了治療菁菁的傷勢,他早把外麵肅清。


    這時,洞外傳來一聲驚天大吼,嚇得菁菁摸黑抓住東華的衣袖,身子還不由自主地挨著他。


    這隻妖獸叫得響亮,留待最後再殺。


    他趁勢抱住她安撫安撫。


    洞裏兩人抱團取暖的時候,學院那邊就流言四起。


    師父和徒弟竟然一並失蹤了好幾天。加之,之前還有師父拆散徒弟與範輔導員的謠言。人們不禁猜想,會不會他們因為此事而打起來,然後兩敗俱傷,回不來了。


    前車可鑒,老怪容易跟人起爭執。


    熟悉他們的人當然不是這麽認為。


    “你說,他們會不會私奔了?”雅婷望著其餘三人道。


    “不會不會。以東華的性格,恨不得所有人知道他們倆雙宿雙棲,怎麽會私奔。”晨瑞擺擺手。


    媚兒搖搖頭:“我看,是穆總監擄走人家吧。”


    大司命謹慎道:“但他們之間的誤會未解。菁菁姑娘不見得就依他,定會想辦法擺脫。”


    百思不得其解。


    雅婷想了想,再道:“如果菁菁跟帝君在一齊,倒沒什麽好擔心的。可是,連冰訊玉都聯係不上,一直音信全無,也太奇怪。”


    “說不定與小雙一事有關。”晨瑞不禁鄒起眉頭。


    經過雅婷與大司命的確認,菁菁一直惦記的告白場景是假的,許是人為做出來的假象。


    當天早上,東華已經回了天界,一直在他身邊的大司命可以作證,故此,他根本不可能晚上出現在別墅裏;而女主角小雙本來就被東華囚在二樓廂房,其後被人救走,會與東華相擁一起,根本不可能。


    很明顯,菁菁一直誤會了東華。


    他們四人很替他們二人高興,總算可以理清關係,放膽相愛,盡管東華一直如此。


    可是,這幾天,他們兩人就失蹤了。


    正在四人一籌莫展之際,陶華藝跟大誌突然闖入大叫道:“我們有事要說!”


    洞裏的日子逝如流水,該說是快樂不知時逝。


    雖然洞中黑暗,但有了小百合的相伴,菁菁心裏溫煦如春日。


    每次醒來,他溫熱的手心總是握緊自己,讓她安心。


    每次包紮,他溫馨的低哄總是體貼自己,讓她定心。


    每次狂吼,他溫柔的依靠總是支撐自己,讓她寬心。


    甚至還怕她在黑暗中寂寞,時不時哼小曲、講故事。


    可,人總有缺點。


    每次喂藥就是菁菁最不喜他的時候。因為他堅持哺喂自己,還說這樣才可以見效。


    對這樣的理由,她是疑心滿滿的。


    不能隨便跟別的男人親吻,女子該有的美德。她這般認為。


    不過,她注意到了自己的用詞“別的男人”……


    是東華就可以嗎?


    一下子,她就覺得自己可笑。為何要為了他守身如玉?原本以為自己再也找不到能夠動心的人。可這幾天與小百合的相處,她覺得自己……


    心有一點動。


    經曆過前段失敗的戀情,她決定先搞清楚小百合的婚戀狀況。


    “你……有女朋友嗎?”她敢愛敢恨,直接單刀直入問個明白。


    被她靠著的小百合莫名怔了怔。


    “沒有。”


    “那……你有心上人嗎?”她怯怯地問。


    等了良久,見他不作答,她就猜,肯定已經有了,要不,何以猶豫。


    “你為何想知道?”他的聲音好似也有點怯。


    菁菁見自己的愛情種子又被扼殺在繈褓裏,還是用玩笑來打圓場,反正黑漆漆的,他又看不到她的表情。


    燭光下,她一臉頹然,臉頰有點羞紅:“因為我想做你女友啊,哈哈,開玩……”


    “好。”他話畢,手捧起她緋紅的臉蛋,嘴唇溫情地吻了下去。


    雙唇間廝磨許久,菁菁微微喘息道:“你……說真的?”


    “真的。”


    “那心上人……”


    “是你。”


    菁菁頓時感覺到雙頰如火燒的熱辣。


    東華則看到兩頰綻放著紅豔的羞花,不由得眉眼彎彎,但還是壓抑著內心的狂喜,很謹慎地慢慢把她收進懷裏。


    她沒有推卻,心裏默想著,兩情相悅竟這般容易!


    不過,自己對他是一無所知,連臉都看不見。


    真的很醜?好像也不太重要吧。


    念及此處,她兀自眨了眨眼,一絲亮光透入眼簾,有點刺眼。


    怎麽回事?


    她再次用力睜眼,微光裏見到一男子的胸懷。


    垂落的發色是……


    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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