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少陽單腳蹲下,俯身察看著菁菁小區花園的圍欄下的洞口,手指巡巡劃過柵欄洞口的邊緣,沉默了片刻,轉過身來,問:“你鑽過這個洞口的時候,有發生什麽嗎?”


    菁菁下意識地低了低頭,神情有點猶豫不決。她恢複元氣後就隨穆少陽去“重組案情”。重組的地點竟然就是劉哥住的住宅小區。按照少陽的說法,自己當時是入了劉哥養的哈士奇身上,他與自己在幻法鏡重逢的時候,看到她的狗樣就是之前在劉哥頭上蹦出來的狗鬼小哈。剛才在去往小區的路上,她也將自己成狗後的一切經曆告知了他,當然那是個刪減版——自己覺得難堪的情節和“辣耳朵”的部分都沒有提及。因此,現在被他這麽一問,她有點窘了。肉肉的屁股卡在洞口的尷尬場麵她之前故意沒說,雖然當時自己是狗,但是卡屁股的還是自己,始終覺得不太好意思宣揚出去。


    “不記得了。”眼珠子溜了溜,顧左右而不直視他的雙眼。


    他眼角微抬了一下,饒有興致地斜眼望著菁菁無意識而嘟了嘟的小嘴。


    鑽過洞口之際,她肯定有故事。


    “就憑你記得的部分,我無法準確推導,不如還是施術把你變成狗,再鑽一次看看。”說著,穆少陽的眼睛冒出奸狡的戲謔笑意,其手作勢要結印,菁菁立馬一把抓住他的手,嬉皮笑臉地說道:“不用不用,我突然又記得了。”故此,一切隻好“從實招來”,但是她盡量輕描淡寫地訴說鑽過去的“艱辛困難”。她小心翼翼地說完,穆少陽的目光就徐徐下移,最終停在她的臀部上,宛如眼睛裝了多角度自動扭轉鏡頭似的,從各個角度把她的屁股打量了一遍。臉開始有點泛紅的她不自然地用手摸了摸屁股,然後,立馬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這有什麽關係嗎?”


    他一本正經,如同一位專注研究臀部萬餘年的專家學者,一手托著另一隻手的手肘,另一手托著下巴,眼角雖帶笑,但表情非常認真,繼續打量著菁菁的臀部,道:“據說大,好生養。”


    菁菁馬上別過身子,雙手後放伏在屁股上,感覺屁股被人覬覦著,叫道:“我不是指這個關係!”。繼續盯了好一會兒,穆少陽又轉回去研究洞口,再次蹲下視察洞口另一邊的外麵情況。菁菁則在經曆了生平第一次被人“非禮”屁股的場麵後,有點僵住了。


    怎麽他關注的重點總是跟自己的不一樣!他的思維總會莫名其妙地跑偏,這是故意的嗎?


    見他此時這般認真地調查,她又不好意思發作。他看到洞口之處的地麵有一些細碎的草皮被燒焦過的痕跡,手再摸了摸附近的叢生的植被,起身道:“你可能被那落奪魂後,與哈士奇的生靈互換,入了它的身體。然後,那日你穿過洞口之時,有人在此設了幻法鏡,因為這裏有邪氣侵襲過的痕跡。在你鑽過去的時候,你便自然而然地進入了幻境,隻是那人沒想到你臀部太大,把入口做得太小了,以至於你要強行鑽過去,還受傷了。”說完還不忘眼神顯露幾分輕笑地對望著她,然後,再瞧了瞧她的臀部。


    能不能別拿我的屁股說事?


    菁菁在他無聲的笑意嘲諷下,一下子挺起胸膛,要故作嚴肅正經的調調,說:“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麽那落不一開始就把我放進幻法鏡呢?”還要等我做了幾天狗後,花心思設這個對屁股不太友好的入口。


    少陽一手托起另一隻手,手指微曲伏在下唇,尋思許久。當時猛獸的黑霧消逝一瞬,他隱約看見小哈的生靈,就在那落劫持著菁菁的魂魄而將要消失的同時,他眼角瞥見小哈衝向了黑洞。他腦裏將各種現象組合起來,說:“有可能是劉主管的哈士奇在最後一刻救了你。”


    最後一刻?


    眼看菁菁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他說:“我們上車再說。”


    “可是,我們還沒上劉哥家。”


    “去了醫院就見分曉。”話剛說完,他忽然牽起她的手,邁步離開小區,就像帶著個女朋友或者溜著隻哈士奇一樣那麽自然。


    菁菁本來想輕輕甩掉他的手,但心裏不知為何一下子猶豫了起來。在這段走回車子的路途上,她開始將與穆少陽相遇後,他對待自己的一切場景重新回放。為什麽要回放?她覺得自己在尋找什麽,一些憑證,就像一個在辦案的警探,仔細地查看比對手頭上所有的資料,包括錄像、證詞、物件,具而細微地想去驗證一個“理論”——隻有初步的概念,還差一些實在的證據來支撐。


    這個“理論”是:穆少陽對自己有意思。


    “有意思”這三個字含義可以很廣泛,但在菁菁的自我詞典裏就是喜歡未滿,好感有餘的意思。雖然之前自己觀察到少陽也對小雙有意,但她認為這就像似一場100米的短跑競賽。穆少陽的“芳心”就是終點線,她跟小雙就是彼此競爭的跑手。可是,很明顯作為裁判的穆少陽已經放水,讓小雙比她早起步了幾秒。然後,他最近發現自己這個跑手也是相當有潛質的,於是,也示意她開跑了。這個開跑的信號她在回放中不斷收集起來,例如,訓練時誤傷他之後,他疑似一隻小狗般對自己撒嬌,這不是一種示弱的表現嗎?男生隻有真對一個人有意思的時候,才會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麵。又例如,叫自己“菁兒”,這個稱呼是今日一早穆少陽再叫自己的時候才明白原來他為自己取小名了。這不算是一個“愛稱”嗎?男生隻有真對一個人有意思的時候,才會花心思去為另一個取名字。再例如,他東華式的“親吻招魂”,她剛才私下發了微信去問王晨,這個招魂術不一定要用嘴的,要達到靈魂輸送的觸碰方式多不勝數,但他偏選了最曖昧的一式。這不是一種故意的占便宜嗎?男生隻有真對一個人有意思的時候,才會想占這個人的便宜。再看如今,若無其事地牽手成功,比相親節目還來得順利成章。說裁判沒有開槍發信號讓她跑,估計都沒有人相信。這些羅列出來的“證據”,應該夠支撐這個“理論”。


    現在“理論”成立。可是,她到底距離對手以及終點有多遠,就真的難以臆測。最近也發現他身邊的女人還不少,誰知道會不會已經有好幾個跑手在衝刺階段了?但又轉頭想想,他應是剛正不阿的人,不,上神,道德操守應該還不錯,不會隨便亂發信號吧。


    “在想什麽?”


    “怎樣才能比別人跑得快。”


    “跑快了又能怎樣?”


    “就可以先到達終點。”


    “終點是哪裏?”


    “你……”菁菁不自覺地手指指向了穆少陽的胸膛,準確來說是他的“芳心”。可她一定神,微張的口、懸空的手、盯人的眼都瞬時像冰一樣凝固在狹小的車廂裏。原來在自己腦海裏激烈地研究著“奪心短跑大賽理論”的同時,她已隨少陽上了車,定定地坐在副駕駛座上。


    這一秒就定格在穆少陽注視著她手指的奇異目光以及無比疑惑的冰山臉上。


    我……的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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