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一七年二月十九日,桐木鎮販賣私鹽的老手孫興盛,被土匪殺人結夥死在看到上。屍體運回後,躺在冷冰冰的木板上,身上的血跡和泥土還尚未洗去,家裏就翻了天。


    大兒子孫富強、二兒子孫富貴、三兒子孫富有不顧眾人勸阻,在三個兒媳婦兒的挑唆和慫恿下,逼著他們的晚娘李淑芬交出鑰匙立馬分家。家裏的三姑六姨媽、叔叔舅舅都來勸。


    一時間,屋裏七嘴八舌亂作一團,就像二十四隻鴉亂張嘴叫——不知聽誰的事。可是,三兒子三媳婦兒,就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死活都不聽親戚們勸告。他們藉口晚娘有私心,怕他偷偷在大家的湯鍋裏下笊籬,撈取大家的好處。


    三個兒子媳婦兒因私心中,恰巧被從梨花鎮跑出來的三個精魂碰上,欲魔為挑起事端,趕緊給他們六人施放了旺欲迷魂香。目的隻有一個就是來報複人類,站在一旁看熱鬧,吸食他們的精血來養活自己。


    晚娘零淑芬,為人本分賢淑大方,長相如小家碧玉一般。她原是大戶人的陪嫁丫頭,大夫人在十五年前,病重彌留之時,含淚請求孫興盛,在她死後喪事喜事一塊兒辦了,把李淑芬收做填房夫人。那時你說分成十七歲,一個門就成了三個孩子的媽。老大才十歲,老二八歲,老三才六歲。經過十五年的含辛茹苦,終於把三個兒子拉扯長大,還給哥仨娶了媳婦兒。他和孫興盛還有生了一兒一女,兒子孫永泰今年十三歲,女兒孫虹剛滿九歲。


    兒子、媳婦兒們要鬧分家,所有在場的人勸說都沒有用,親戚們知道這事兒不好辦,順得哥情失嫂意,不得不推聾作啞巴。族老在無可奈何有情形下才同意分家。明事理兒的認為,兒子孝,妻不敢;兒不孝,妻大膽。都說他們是端起碗來吃肉,放下筷子罵娘,純屬不忠不孝。親朋鄰居都嘲笑著一哄而散。


    三兒三媳婦,穿的是連襠褲,在魔香的作用更是瘋狂,他們馬上收了李淑芬的鑰匙,還把他娘仨住的屋子翻了個底兒朝天。三個媳婦兒還趁機拿走一部分老爺送給她的結婚禮物。三娘母眼睜睜看到別人欺負自己,卻沒有能力去反抗,隻能抱成一團哭天喊地。


    三個媳婦兒在清點財物時,各自私藏了不少東西。族老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才去製止他們。最後在族老的見證下,三個兒子各分得:大洋六萬塊,新修宅院一套房,沿街鋪麵兩間,金條五根。李淑芬娘兒仨分得大洋六千,金條一根,城西小鋪麵一間,並立馬搬到城西破爛茅草屋去住。


    女兒孫虹哭著說:“娘,我們為啥分的這樣少?”


    李淑芬說:“孩子,因為你倆都是小娘生的,不能和哥哥、嫂嫂們比,他們都是大媽生的,咱們是小指拇拗不過大腿去。”說完鼻子一酸,要嗚嗚咽咽都哭了起來。


    孫富貴斜眼白她一說:“不少了,還哭什麽哭,要哭滾到老頭子靈前去哭。告訴你!一個窮丫頭能有今天,已經是你前世修來的福分了。”


    三個兒子媳婦兒,在金錢利益上,是各有各的小九九。一邊穿連襠褲,一邊又想多拿多占。為了那些財產,個個都想貓兒想吃紅櫻桃——眼睛都綠了。這也是人們常說的:一挑砂罐浪下崖,沒有一個是好的。


    家分了,孫興盛才得入土為安,有了錢的三家,本來就是玩懶骨頭吃饞嘴的人,他們過慣了寄生安逸的日子。從此以後,三家人什麽都不想幹,家裏的鋪子全都租了出去。現在他們就靠吃瓦片(租房),放印子錢度日。


    李淑芬把老爺送上山後,也過完七七忌日。就拖兒帶女搬到城西的老房子。


    她跟兒女們說:“咱們不蒸饅頭爭口氣,在艱難量也要把你兄妹倆拉扯成人。”她把那間小鋪麵收拾收拾,賣起小雜貨來。白天用心經營,晚上就守著兒女身旁陪他們讀書。


    過去老爺在的時候,兒子媳婦兒們,沒有一個敢在她麵前放肆。雖說她不打不罵,但她會告狀,老爺把她當成手心兒裏的寶貝,什麽都相信她,誰犯了錯是挨揍的。這些人雖然嘴上不敢說,但心裏卻恨她的要命,巴不得有那麽一天,找機會把她娘仨一起掃地出門,老頭子走一走,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既扒了眼中釘,又掌管自己的財權。


    沒過兩月,桐木鎮的地頭蛇,聽說孫家分了家,手頭個掌管著不像二十萬個大洋的財產,心頭老是癢癢的,此人姓郝名海清,五十來歲,生性狡詐,老謀深算。此人太貪婪,什麽錢也敢伸手,佛麵上刮金,油鍋裏抓錢,無所不用其極,就像倒瓢的冬瓜——一肚子壞水,他手下有一幫人,可以為他出力賣命,生意場上人人都懼怕他三分。


    此時郝海清正躺在‘逍遙福’煙館的炕床上抽大煙,一邊眯眼抽煙,一邊尋思著:如何找人設局,把孫家的那幾十萬大洋,弄到自己口袋裏來。突然間,一個大大的陰謀長在他的腦海中形成。


    三個精魂看郝海清就不簡單,是個大大的壞人,欲魔不加思慮,就給他下了旺欲迷魂香並開始吸食他的精血來活命。


    孫富強有個習慣,吃完晚飯總要牽著自家的哈巴狗‘來福’出門轉轉。這天他正走著,從後麵上來一個穿長衫四十多歲的人,把他肩上一拍說:“孫大少爺好雅興啊!沒事兒牽著狗玩,你這是要去哪兒?”


    孫富強扭頭一看說:“許先生,你這一拍真是嚇了我一跳啊。”


    許仁福問:“你現在都幹些啥?還像讀書那會一樣淘氣嗎?”


    孫富強說:“啥也沒幹,每天都是在家閑著、吃飯、抽水煙、玩狗,還有就是抱著婆娘睡覺。”


    許仁福笑了笑說:“孫大少爺呀!你的生活倒是過得安逸,但是太單調了,一點沒趣。你想想,一個二十郎當的人,就過得像六七十歲的人的日子。老哥送你一句話,你可要聽好了?人生一世逍遙二字,懂嗎?不要像你老子那樣,才五十出頭的人,就遭遇不測了,多沒意思呀!”說完就拱手稿告辭離開。


    孫富強用手攔著許仁福說:“許先生說的有道理,不過我還真找不到逍遙快樂的去處,要不你給我引薦一兩個地方。”


    許仁福說:“說來這都要怪你家這個後娘,把你三兄弟都關傻了。這樣吧!今天我要辦點事,後天你到江濱酒樓來,我陪你玩耍一番如何?”


    孫富強說:“好好好!咱們一言為定,駟馬難追,不見不散。”約定後兩人各自離開。


    許仁福離開孫富強後,匆匆來到竹林街桂花巷,進了一個小院子,院子中間是一個葡萄架,是周種滿了花草,葡萄藤上掛了幾隻了了鳥籠。許仁福來到葡萄架下,本想上前和郝海清說話,見他正和圍坐在石桌旁的人講話,就沒有冒昧打擾差。他仔細看,在座的有‘怡香樓’老鴇沈媽媽、‘好運來’賭館老板錢三、‘逍遙福’的煙館老板薛戰奎,。郝海清抬頭看見許仁福就起身說:“你來的正好,我托你辦的事兒如何了?”


    許仁福說:“剛辦妥,我就來找郝大爺了?”


    郝海清說:“那好!幾位老板都來了多時了,就等你個準信,來來來坐下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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