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原笙的生日在春天, 春暖花開的日子。因為原笙並不喜歡外麵的餐廳, 因此都是在家裏過生日。


    車子剛停下來, 紀染打開車門的時候,十七已經自己從座位上爬了下去。


    “奶奶, 奶奶。”十七一路笑著跑到大門口, 此時原笙已經站在門口等著他。


    她毫不猶豫彎腰將十七抱了起來。


    十七笑嘻嘻地將他手裏還拿著的玩具舉起來給原笙看, 小臉蛋笑容燦爛:“奶奶你快看,玩具, 爸爸買的玩具。”


    他手裏拿著的是一個變形金剛的模型玩具。


    對於小孩子來說,這是無法拒絕的誘惑。


    原笙立即發出驚歎:“這個玩具好棒。”


    “爸爸給我買的,是爸爸。”十七特別得意地跟奶奶炫耀道,哪怕他自己有點兒怕爸爸, 可是又忍不住要跟全世界炫耀他爸爸有多好。


    其實紀染都明顯看出來小家夥對他爸爸態度很不一樣, 這次沈執出差,因為有時差關係,兩人第一天沒能視頻。


    結果第二天十七安靜地躺在床上聽她講故事的時候,突然猶豫地說了聲:“我想爸爸了。”


    紀染望著他當時可憐又委屈的小模樣, 本來是心疼的,可是下一秒又笑了。


    她看了眼時間,這才給沈執發了微信問他能不能視頻。


    一開始視頻接通的時候, 在沈執的臉出現在視頻裏麵時, 小家夥的表情是真的開心,一下子笑容燦爛,本來又黑又圓的大眼睛笑成月牙形。


    他微抿著嘴巴, 又不好意思主動開口的模樣。


    紀染故意問道:“十七剛剛不是說特別想爸爸嗎?怎麽現在看見爸爸不叫了?”


    對麵的沈執似乎剛從一個會議室裏出來,他伸手拉了下脖子處的領帶,剛過而立之年的男人渾身透著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和風骨。


    明明成天對著他,可望著他輕輕將領帶拉開的時候,紀染還是在腦子裏的那根弦輕輕一下斷了。


    有種迎麵而來的撩撥。


    這男人怕不是故意的吧,果然當她抬起眼睛再看過去的時候,視頻後麵的男人輕笑了一聲,聲音帶著特有的低沉:“老婆,你想不想我?”


    沈執從來都不知道他居然會這麽念家。


    之前在機場離開國內的時候,就忍不住想給她和十七打電話,想聽聽十七奶聲奶氣地叫爸爸,想聽她溫溫軟軟地喊他阿執。


    紀染微垂眸輕笑了起來,因為鏡頭靠的近,她濃密的眼睫輕顫的弧度都傳遞到了對麵。


    “嗯,我也想你。”


    兩人說著話,竟是把懷裏的十七給忘記了,小家夥先是輕輕皺眉,隨後突然大聲說:“我也想爸爸,我比媽媽還想。”


    小小年紀,倒是先學會了比較。


    那天之後小家夥每天都主動要求跟爸爸視頻,甚至現在他爸爸帶回來的禮物,在奶奶麵前炫耀了還不算,還要拿到太太和太爺麵前炫耀。


    十七拿著手裏的玩具仔細地跟他太太和太爺解釋說:“這個黃色的大汽車。”


    兩位老人家明明對他這些玩具一竅不通,可是看起來聽得津津有味。


    “十七,你自己玩好不好?”紀染怕兩位老人聽得不耐煩,小聲跟他商量。


    誰知老太太立即說:“我喜歡聽咱們十七說這個。”


    老爺子也跟著點頭。


    這個小家夥在老人家當中人氣不要太高,紀染自己的爺爺奶奶還有外公外婆對他是喜歡到不得了。


    之前她外公外婆還專門來b市住了一陣子,天天要帶十七出門去玩。


    以至於小家夥那陣子眼睛一睜開就是,媽媽我要穿衣服我要出門了,在家壓根是待不住。


    現在早教行業發達,有些家長從幾個月就開始把小孩子往早教班送。紀染並不想評價別人的教育方式,不過她自己卻寧願十七開心快樂點兒。


    沒一會兒十七介紹完他的玩具之後,原笙坐在他身後小聲問:“十七,我們要不要上樓畫畫?”


    “要。”十七轉身望著身後的奶奶,毫不猶豫地點頭。


    他最喜歡的遊戲就是跟奶奶一起畫畫了,原笙伸手要抱著他,不過紀染立即小聲說:“十七,我們不是說好,不要抱抱的嗎?”


    小家夥為難地朝原笙看了一眼,又望著紀染,小聲說:“媽媽,是奶奶一定要抱我。”


    紀染:“……”


    倒打一耙可還好。


    誰知原笙卻毫不猶豫地彎腰又把他抱起來,笑著說:“是啊,是我一定要抱著咱們十七呢。”


    兩人上樓之後,紀染和沈執也跟著上去。


    原笙的畫室裏的作品被清空了不少,去年沈執把原笙的話辦了一個慈善畫展,原笙本來覺得肯定沒人去看。


    可是沒想到最後效果竟是格外的好,居然還有人願意競價購買她的畫。


    本來沈執是不願意賣給別人的,他是打算將所有門票還有他個人的捐贈一起捐出去。但是原笙覺得既然是做慈善,就該拿出做慈善的樣子。


    所以當她拿到自己賣畫所得時,還有點兒激動。


    她這一輩子幾乎都沒工作過,因為生病她一直被自己的父母照顧著,連累她母親那麽大年紀還要出去當環衛工人賺錢養活她和小景。


    哪怕後來沈執對外公外婆孝順至極,可是對她來說,還是對家人很愧疚。


    因此原景賣了畫之後,除了留了一萬之外,其他全部捐獻了。這一萬她帶著外公外婆一起參加了b市附近的一個短期的小旅遊團,就兩天。


    可是外公外婆回來之後,開心地不得了。


    或許在他們心目中哪怕就是再苦再累都沒關係,隻要能看著原笙好起來,對他們來說是比什麽都欣慰的事情。


    如今原笙已經不再吃藥,就連醫生都說過沒想到她的狀況能恢複的那麽好。


    畫室裏麵,十七拿著一根鉛筆開始在畫板上的白紙上隨便畫了起來。原笙站在一旁溫柔地望著他,小心看著他拿著鉛筆防止他戳到自己。


    沈執站在門口看了一眼,伸手牽起一旁紀染的手,小聲說:“讓他們在這裏玩吧。”


    紀染有些驚訝,但是沈執已經牽著她的手往後拽了拽,於是兩人輕手輕腳地下樓。


    這時春風和煦吹在身上時透著舒適的暖意,當微風拂過時,紀染的披肩的長發被輕輕吹起,她伸手從發頂輕輕撩撥起長發。


    林蔭道兩邊的大樹枝繁葉茂,透著春日裏新氣,繁密的樹葉上依稀透著春光。


    沈執牽著紀染的手掌,另一隻手插在褲兜裏,哪怕隻是從背影看著,他身材挺拔,寬肩窄腰顯得整個人身材格外優越。


    當然最吸引人的依舊是穿著黑色長褲的大長腿,一雙長腿包括在挺括布料裏,顯得筆直修長。


    紀染偏頭時眼神一下愣住,本來她有話想跟沈執說,可是在看見男人的側臉時,有那麽點兒恍然。


    陽光從枝頭透下,正好打在他鼻梁上,帶著一抹淡淡薄光。


    他的側臉輪廓是真的好看,線條立體深邃又不會過分誇張,一切都完美地恰到好處,沿著下顎線往下,是修長脖頸上的喉結,微動了下,都透著性感的味道。


    而立之年的男人,身上那股子沉穩自持的冷靜,叫人著迷。


    她這一眼,竟是有點兒看呆了。


    反而是沈執轉頭看向她,先開口問道:“怎麽了?”


    “我最近好像時常被你迷住。”紀染微眯著眼睛,輕聲說道,她漂亮的眼睛裏帶著笑意。


    都說進入婚姻,特別是有了孩子之後,愛情很快就會轉變成親情。


    可是紀染並不這麽覺得,她這個人好像對感情有點兒遲鈍,當初沒看出沈執對心意,現在仿佛在還債似得,不僅沒有變成親情,反而越發被他吸引。


    他哪怕隻是安靜地站在那裏,也像是吸鐵石似得,牢牢抓住她的視線。


    沈執微怔之後,他腳步停住身體靠近,帶著身上微熱的氣息將她包裹著,有點兒炙熱的氣息混合著他身上冷冽清爽的草木香味。


    紀染微閉上眼睛,他的吻已經落了下來。


    沈執的唇裏帶著微壓抑的炙熱,此時這種濃烈仿佛盛不下去,漸漸溢出,將她緊緊裹在其中。紀染安靜地站在原地微仰著頭承接著他的吻。


    微風從他們身邊輕拂而過,猶如一副溫馨的油畫。


    當紀染被拉著到了小區的涼亭前時,沈執微抬了抬下巴,低聲說:“這裏覺不覺得熟悉?”


    涼亭??


    紀染有那麽幾秒的錯愕,可是在沈執的眼神之下,她努力回想,直到她想起某個雨夜裏,他跑到她家裏小區的涼亭裏等著她。


    紀染望著他,突然問道:“如果那天晚上我沒去找你,你會一直等下去嗎?”


    沈執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會。”


    他會等下去。


    對於當時的他來說,家並不是港灣,那隻是一個冰冷的房子而已,沒有家人也沒有她,他對於住在那裏絲毫沒有留念。


    反而是離她那麽近的地方,他總會想著或許她會出現。


    紀染永遠想不到,那天晚上他坐在涼亭裏麵,本來心底已經一片絕望的時候,然後無意中抬眸,看著那個纖細的身影在黑夜中艱難前行著。


    她打著一把很大的傘,那晚因為風很大,刮的她不得不雙手穩住傘柄。


    明明她有點兒狼狽,可是他卻坐在涼亭的位置上笑了起來。


    因為她來了。


    他雖然擅長等待也不怕等待,可是比起等待最可怕的是無望的等待,當紀染在雨夜裏出現時,他明白自己的等待終不會是一場空。


    紀染抬起頭看著他的時候,突然沈執放在兜裏的手掌拿了出來,手裏一直捏著的一根項鏈竟是也跟著拎了出來。


    她有些驚訝地望著項鏈,這是一條很鎖骨鏈,鏈條很纖細,重點在於最下麵的吊墜。


    整體是向日葵造型,中間是一顆罕見的黃鑽。


    這樣的稀有顏色鑽石每次麵世時,都會在拍賣場上引起眾多爭搶。


    紀染沒想到他百忙之中居然還會給自己買東西,此時沈執將項鏈拎在半空中,被切割完美的主鑽散發著的優雅璀璨的光芒。


    因為陽光照射,當真是亮地逼人。


    直到他輕輕靠近,伸手將項鏈順著她的脖頸帶上,雙手在她的腦後輕輕扣上,他低聲說:“染染,你知道我為什麽拍下這條項鏈嗎?”


    紀染低頭看著自己脖子上的項鏈。


    微搖頭。


    沈執輕笑:“因為我很喜歡它的名字,永恒的向日葵。”


    當他在冊子上看見這條限量版項鏈的名字時,一下變心動,永恒的向日葵,向日葵不就是向陽而生。


    他的手指輕輕勾住她胸口的項鏈,指尖無意中滑過她的皮膚,細膩地猶如綢緞。


    “像不像我們?我是向著你而生的。”


    當他說完這句話時,如墨般濃鬱的黑眸定定地望住她,紀染這一瞬,心口飽滿又酸澀,向陽而生的向日葵。


    就像他。


    而她則是那顆小太陽,閃耀又溫暖。


    紀染伸手抱住他,嘴唇貼著他的脖子,聲音帶著一點兒嗡嗡的音調:“以後我會永遠望著你的。”


    不再隻有你向著我而生。


    我也會永遠望著你,一輩子都不挪開自己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的養娃日常,為什麽又是你們在秀恩愛


    回頭看了一眼,執哥秀恩愛的日子好像並不算多,所以打算讓他們甜甜甜一下,隻發糖的那種甜


    下本接擋文《這世界與你,我都要》已經靜候大家收藏啦


    【可奶可颯磨人精x荷爾蒙爆棚行走的a兵哥哥】


    文案一


    葉颯認識溫牧寒是因為他是她小舅舅的朋友,臨時照顧她幾天。


    小姑娘年紀小,脾氣卻倔。


    溫牧寒讓她喊自己叔叔時,她死活不張嘴,偶爾高興才軟軟地喊一聲哥哥。


    聽到這個稱呼,溫牧寒眉梢輕挑透著一絲似笑非笑:“你是不是想幫你舅舅占我便宜啊?”


    葉颯繃著一張小臉就是不說話。


    直到許多年後,她手裏端著酒杯單手托腮坐在男人旁邊,眼神直勾勾地望著他說:“其實,是我想占你便宜。”


    ——隻叫哥哥,是因為她對他見色起意了。


    文案二


    聚會裏麵有人好奇溫牧寒和葉颯的關係,他坐在吧台邊上,手指間轉著盛著酒的玻璃杯,透著一股兒冷淡慵懶的勁兒:“能有什麽關係,她啊,小孩一個。”


    誰知過了會兒外麵泳池傳來落水聲


    溫牧寒跳進去撈人的時候,本來佯裝抽筋的小姑娘一下子攀住他


    濕透的前胸軟軟又緊致地貼著他的胸膛,等兩人從水裏出來的時候,葉颯貼著他耳邊,低聲問:“哥哥,我還是小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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