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少年身材修長,還有一張臉足可讓懷春少女看的麵紅耳赤,偏偏從他嘴裏說出來的卻能讓人氣得火冒三丈。


    “你他媽耍我呢。”哪怕是馬浩此時也怒了。


    如果說贏的條件叫人瘋狂心動,那麽輸的這個條件就太打臉。


    沈執並不在意對麵的躁動,淡然問:“敢賭嗎?”


    說話間,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兩根修長手指夾著這張薄薄的卡片,揚在半空中。


    “十萬就在這裏。”


    馬浩不自覺地咽了下吐沫,這太誘人,他本來就是玩摩托的好手,之前也是跟人賽車賺錢。


    隻是賭的沒這麽大,對麵這個沈執果然像傳言中那樣,是個超級富二代。


    要不然一個高中生怎麽可能出手就十萬。


    “老公,你要賭嗎?”他身邊的女孩嬌滴滴地問道。


    別說馬浩心動,他女朋友看著沈執手裏的銀行卡,恨不得讓馬浩立即答應下來。


    女孩貪婪看著那張卡,隨後目光落在沈執臉上,貪戀地看了好幾眼。要說這樣的少年才最叫人心動。


    驕矜清俊,有著這樣好的身材,還是個超級富二代。


    女孩有些不舍的收回目光,她也有自知之明,知道這樣的少爺肯定看不上自己。


    他這樣的人,就算是喜歡也是喜歡……


    女孩把目光落在戴著頭盔的紀染身上,剛才紀染摘下頭盔露出臉的瞬間,哪怕她是女的都驚豔到挪不開眼睛。


    終於馬浩開口說:“好,我跟你賭。”


    他剛說完,轉口又說:“但是規矩得我來定。”


    沈執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並未反對。


    馬浩說:“找兩個人把兩個旗子插到落霞寺門口,我們每人帶自己的妹子出發,誰先把旗子拿回來,就算贏。”


    馬浩這麽說也是有私心,落霞寺門前有幾十層台階。


    萬一他開的真比沈執慢,到時候讓兩個女孩爬台階去拿旗子,說不準還能挽回局麵。


    馬浩朝著紀染看了一眼,哪怕是穿著寬鬆肥大的校服,她依舊顯得那麽纖細清瘦,校服褲管空蕩蕩,有種羸弱的精致感。


    這小姑娘瞧著就會拖後腿,馬浩覺得他們這邊女生隨便哪個都能贏。


    徐一航他們聽到這個,立即皺眉,低聲討論起來。


    “落霞寺門口有幾十層台階呢。”徐一航陪過他媽去過那個寺廟。


    陳鬆:“這個人真夠賊的,他是怕自己跑不贏執哥,讓他們那邊的妹子贏紀染。”


    於是幾人不由看向紀染。


    紀染早把頭盔上的玻璃抬了起來,本來她想直接把頭盔摘了,結果沈執一隻手直接壓在她頭頂,她根本取不下來。


    沈執皺眉,轉頭看著她:“想去嗎?”


    紀染心底歎了一口氣,除非他們現在立即變了女生出來,或者他們當場變性,要不然這邊隻有她一個女孩,肯定是她去了。


    在點頭之前,紀染看著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夏江鳴,低聲說:“你一直被他欺負呀?”


    其實她對夏江鳴印象很不錯,在學校裏他除了嘴貧了點兒,上課愛說話了點兒,學習不太認真了點兒,他從來沒欺負過同學。


    就是個有點兒玩世不恭的小孩而已。


    紀染沒想到他會這幫人欺負整整三年。


    夏江鳴臉上乍然泛紅,是難堪的。畢竟作為一個男生被人一直欺負,實在太丟臉,更何況還是他還被欺負三年。


    紀染見他臉上的表情,立即低聲說:“不是你的錯。”


    “是他們壞。”紀染聲音有點兒冷,她抬頭朝對方看過去,那邊一直在吞雲吐霧,空氣上已經丟了不少煙頭和空飲料罐子。


    沒有人可以不為自己做的錯事負責任。


    她轉頭看向沈執,認真說:“你帶我去吧,我不會拖你後腿的。”


    沈執沒想到她答應的這麽幹脆,明明平時表現的一副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的模樣,但是這一刻她卻毫不猶豫點頭答應。


    隻是因為想幫夏江鳴討回一個公道。


    突然,他心軟得一塌糊塗。


    這姑娘真乖呀。


    沒一會兒,夏江鳴把車裏的頭盔拿了過來,這是沈執之前放在他車裏的,沒想到今天正好用上。


    紀染看著沈執在她麵前拎上那隻純黑色頭盔,猶如戰士的鎧甲般。


    在上車之前,沈執再次給她檢查了一次頭盔,格外認真。


    待檢查完後,他微彎著腰,眼睛看著她,輕聲問:“你怕不怕?”


    “不怕。”紀染搖頭。


    突然她想起前一世有關沈執的事情,他這人太受關注,以至於紀染都聽說過不少他的事情。比如他喜歡摩托車,曾經參加過業餘車手拉力賽,甚至還贏過分站賽的冠軍。


    當時一幫女同事知道後,各個都說想要坐他的摩托車後座。


    紀染此時才想起這件事。


    沈執,他很厲害的。


    紀染望著他,眼神裏如同染上點點璀璨星光般亮地逼人:“沈執,你會贏的,我相信你。”


    她很想告訴沈執,他以後會比他自己想象中的還厲害。


    所以他會贏,不要擔心。


    晚霞裏的落英山下,山上青翠密林隨著一陣清風拂過,蕩起層層綠浪。這陣清風仿佛跟著吹進了他的心底,在他心尖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他下意識地抬起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怕自己會忍不住……


    “嗯,我帶你贏。”少年堅定的聲音回蕩在青山腳下。


    在紀染上車之後,沈執剛想說讓她坐地靠近自己,可是下一秒小姑娘的手臂悄悄地環了上來。


    軟軟的一圈纏著他的腰間。


    沈執忍不住低頭看著,她穿著短袖t恤,雪白手臂裸露在外麵,緊緊抱著他的腰。


    這他媽還怎麽能忍。


    哨聲響起時,兩輛摩托車像是離弦的箭,直奔著前麵疾馳而去。這次紀染緊緊抱著少年勁瘦的腰身,他開車速度太快,那種叫人提心吊膽的快。


    一開始在筆直路道上的時候,紀染還能睜著眼睛,可是當經過第一個彎道的時候,他壓低身體,整個車子開始往一邊慢慢傾斜。


    紀染當然看過摩托車比賽,知道這樣的壓彎技巧是為了抵禦過彎時離心力。


    這種壓彎操作,一般人根本做不了。


    好在沈執考慮到身後還帶紀染,壓彎時並沒有把身體壓的太低。


    但即便是這樣,紀染還是有種自己的身體快要被甩出去的感覺,於是她雙手更加用力抱緊沈執的腰。


    她還緊緊地咬住自己嘴唇,生怕驚呼出聲音,擾亂他開車。


    落英山的路彎道極多,而且各個彎道不一樣。唯一相同的就是,每個彎道都是一側是山壁,另一側是極深的山坳,一個不慎兩人都會摔下去。


    哪怕紀染閉著眼睛,可耳邊還有烈烈呼嘯的風聲。


    紀染身體趴在他的後背,這一刻世界仿佛被隔絕,隻剩下她和他兩個人。


    彼此把性命捆綁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沉默的沈執突然開口說:“前麵就是落霞寺,你做好準備。”


    “好。”紀染怕他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大聲應道。


    沈執聽著小姑娘竭力喊出來的聲音,跟她平時甜糯綿軟的聲音判若兩人,忍不住輕笑了下。


    幾分鍾後,沈執的摩托車停在最底下一層的台階。


    在他停下的瞬間,紀染便從車上跳了下來,隻是踩在地上的時候,她才發覺自己的腿軟了,腳踩在地上如同踩在棉花上似得。


    紀染強迫著自己拚命地往台階上跑,落霞寺的山門前麵有一個百層那麽高的台階,兩個紅色旗幟就插在上麵。


    沈執坐在車上看著她纖細的身影在最後的殘陽下奮力奔跑。


    終於在紀染快到頂點的時候,身後的摩托車也到了。馬浩一停下來車,立即催促他帶的紅發女生:“快上去拿旗幟,別他媽磨蹭了。”


    女生下車之後,直接往台階上跑。


    紅發女生速度不慢,但是沈執前麵贏了太多時間,以至於紀染拿著旗幟跑下來的時候,紅發女生才往上跑。


    兩人在台階中間的那個平台相遇,這個平台極寬闊,是為了擺一個寶鼎才建的那麽寬。


    當紀染從女生身邊路過時,她沒想到對方居然會陰險到,直接伸手來搶她已經拿到的旗幟。


    幸虧紀染反應快,緊緊地抓住自己拿到的小旗子,怒斥道:“鬆手。”


    “又沒說不能搶,你當我傻呀。”紅發女生抓住她的旗幟不鬆手,想要硬搶過來。


    底下看著的兩個男生則是反應各異,沈執蹙著眉頭望著想要努力保住自己旗子的紀染,而一旁的馬浩則興奮地喊道:“對,搶她的,趕緊搶呀。”


    馬浩都沒想到他帶的妞兒居然這麽機靈。


    紀染冷聲:“不鬆是吧。”


    對方不僅沒聽,還更用力地搶東西。


    紀染冷眼望著她,在下一秒猛地往對麵撞了過去。


    紀染戴著頭盔,但是對方女生沒戴,於是當她撞過去的時候,砰的一聲悶響,紅發女生被她撞的倒退了好幾步。


    紀染自己也沒好到哪兒去,她隻覺得腦袋嗡嗡地響。


    “我的東西你也敢搶,”紀染直勾勾地盯著她:“你爹媽沒教過你,別人的東西不能拿嗎?”


    她怕紅發女生繼續來搶,再次抓著對方的肩膀,一腳踢在對方的膝蓋上,紅發女生慘叫一聲,一下軟倒在地上。


    當她低頭望著對方的時候,紅發女生明顯是被她撞怕了,一邊往後爬一邊怕道:“我不搶了,不敢了,不敢了。”


    她生怕紀染再次撞她,真的怕了。


    紀染不想跟她繼續糾纏浪費時間,抓著自己的旗子,直奔下去。


    等紀染到了最後一層台階時,沈執伸手等在半空,紀染抓住他的手掌借著力,重新坐到後座。


    “我拿到了,我們走吧。”紀染催促道。


    沈執聽著她興奮的聲音,忍不住笑了起來,低聲說:“抓住我。”


    他剛說完,身後的小姑娘軟軟抱住他的腰身,真的乖乖聽話,牢牢抓住他了。


    隨後摩托車啟動的聲音再次響徹天際,沈執的車子離去時,一旁的馬浩再也忍不住,怒罵上麵的紅發女生。


    當沈執他們快回到原點的時候,徐一航陳鬆他們興奮地拉著夏江鳴喊道:“是執哥,是他們先回來了。”


    黑色摩托車在已經漸黑的天際之下,速度快到隻留下模糊的影子。


    “贏了,我們贏了。”在眾人興奮的喊叫聲中,沈執把車子停了下來。


    紀染下車的時候,將小旗子塞進夏江鳴的手裏,聲音有些顫抖的說:“我們把它帶回來了,我們贏了。”


    夏江鳴低頭看著麵前的小旗,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反而是一旁的沈執,直接把紀染拉了過去。他伸手將紀染戴著的頭盔再次取下,盯著她的額頭看了許久,才低聲問:“撞的疼不疼?”


    紀染微怔,有點兒沒聽懂。


    直到沈執盯著她的額頭看,紀染才明白他說的是自己跟那個女生撞頭的事情。


    她立即搖頭,“不疼,我是鐵頭,她才疼呢。”


    紀染想起對方被她撞得拚命往後躲的模樣,其實她有些暈的,畢竟頂著這麽大個頭盔,但對方顯然比她更慘。


    所以紀染笑得開心,明亮的眼睛閃爍著耀眼的星光般。


    直到沈執把手掌貼著她的額頭,輕輕地揉了下,聲音微不可聞地說:“小傻子。”


    明明不是自己的事情還這麽拚命努力,真的傻乎乎。


    可是他的聲音那麽輕,似乎隻有這山林間的風才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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