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記者朋友們,今天,我代表奉天革命軍政府,特此聲明:新民出現的革命軍擾民現象,隻是極少數份子搞的一場破壞,革命軍政府堅決反對任何無故損害在華各國公民經濟利益和人身安全的行為。對於新民一事,軍政府已采取嚴厲措施,對暴行領導者進行公開處決。”劉光遠清了清嗓子:“我希望借助記者朋友們手中的筆,替革命軍政府再次重申:我們軍政府隻代表全體國民的利益,但凡有以身試法者,絕不姑息縱容!哪怕他是軍政府中的人士,也絕不姑息!”


    說話的正是奉天革命軍政府政治宣傳委員會主任劉光遠,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麵對奉天全省各大報紙的記者——主要是奉天商埠的記者講話!白督說了,這個叫做“新聞發布會”,以後還多著去了,讓自己先來曆練曆練。


    奉天也在籌備建立革命軍政府的官方喉舌“奉天民報”,眼下正在緊鑼密鼓的征募人才——其實人才也好征募,也有不少華人記者在洋人報社工作,他們升職空間極其有限,又要日夜“被”享受洋人的白眼,薪資待遇也不高,奉天民報的招聘啟事甫一登出,便有不少記者前來應聘了。當然這些都是以後的事,眼下,劉光遠還有的要對付的呢!


    “劉主任。”在劉光遠宣布在場記者可以提問之後,他就點了一個戴眼鏡的華人記者,那個記者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後說道:“聽說近期將會有一批礦冶設備運抵奉天,同樣的,還有兵工生產線聽聞也在路上了,請問,奉天成立兵工廠,會不會從民間募股呢?還是說,是官營企業?”


    劉光遠皺了皺眉頭,軍政府采買兵工設施、冶煉設施的事情,是奉天商埠人盡皆知的事情,可謂是誰都知道的秘密,但是軍政府絕沒有打算將此事擺在台麵上明說,畢竟這事兒臨時還沒捅到奉天以外的地麵兒上呢!


    而且這個記者提問也算是刁鑽,對於這兩件事情,根本就沒有給劉光遠留下一絲一毫反駁的餘地——人家問的是:采用何種方式募集資金。說得很明白,建不建廠這事兒,不用您說,我們都明白,你就是說沒有這事兒,也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咱們這些無冕之王也敢給你往報紙上寫。


    “對於兵工生產線一事,鄙人無可奉告。但是礦冶設施一事,卻有此事。實業方可興國,東三省地大物博,偽清政府卻不作為,放任這些寶藏埋藏地下也不開發,對於國計民生實屬無益,但是軍政府卻堅持認為:工業,才是一個國家走向繁榮富強的基礎!對於未來要投入生產的海城鐵礦、以及鐵廠,革命軍政府將采取從民間募股的方式籌集資金。當然了,軍政府會派得力人手進行監管——或者說隻是監督更為合適。”


    劉光遠沒敢多說話,白步鼇沒有給他把兵工廠一事說出來的權力,隻不過鐵廠的事情關係國計民生,白步鼇曾經跟自己說過,所以可以在這裏多說兩句。


    至於剩下的,記者們又提問了一些尖銳的問題,都讓劉光遠或是敷衍、或是掩飾、或是解釋的用春秋筆法糊弄過去了,突然間,記者席一陣騷亂,原來是一個華人記者闖了進來,口裏喊了聲:“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張作霖、吳俊升發表通電,表示響應奉天革命軍政府起義!聲明願意加入軍政府!”


    “什麽!”


    “大清國在奉天掌握兵權的最後三人也反了兩個!”


    現場一片嘩然!


    與此同時,革命軍政府也忙成了一團。


    “鈞座!張作霖,吳俊升表示響應起義!”


    “鈞座!張作霖部從洮南南下至通遼止步。吳俊升部駐紮昌圖廳。”


    電報官一遍遍的把最新的消息傳到白步鼇的案頭。


    當時留下白音大賚這個棋子是對的,蒙匪有效的鉛製住了張作霖部,將其牢牢吸引在草原邊上。至於吳俊升,這個熟練的投機客,在奉天事變中一個子都沒損失,還響應起義,成了功臣?原本奉天巡防營手握兵權的幾個人中,就隻剩下了馮麟閣還在奉天東部的興京廳負隅頑抗了。


    “給張作霖和吳俊升拍電報。分別任命他們為軍政府蒙東宣慰使、吉西宣慰使。讓他們兵餉自籌,都是聰明人,知道我的意思!”白步鼇拍板決定道。這個意思很明確,不信張作霖和吳俊升會看不明白:就是讓你們,滾出奉天!至於在蒙古草原還是吉林發展,就看你們自己的選擇了。


    別忘了,吉林、黑龍江二省,可是有北洋大將曹錕帶著第三鎮彈壓地麵呢!狗咬狗,一嘴毛,剩下白某人在奉天看戲,多麽好啊!


    至於馮麟閣,這個曾被俄國老毛子捉去關監獄的親日分子,就算他歸順軍政府,白步鼇還不想接收他呢!這種賣國求榮的人,殺他一百刀也不為過!等白某人處理完奉天的事兒,少不了要騰出手來對付他!而且炮灰部隊都是現成的:目前以會黨、綠林中人為主的國民警備軍!


    通遼城中。


    “媽拉個巴子,他白某人做事倒是個絕!”張作霖把手裏的電報撕得粉碎,“話裏話外就一句話:隻要你滾出奉天,別無他事!”


    “娘球的!這小子毛還沒長全!做事怎的就這麽狠毒!”綽號二虎的湯玉麟跟著罵了幾句,“咱手下也有幾千精騎,要不然,殺回去!”


    “殺回去?”張作霖苦笑著搖搖頭:“二虎啊!你也不想想,咱們讓白音大賚個兔崽子給吊在這大草原上,槍倒是有,可是機槍呢?大炮呢?上次白步鼇帶著兵來協助剿匪,你也不是沒看見,那機槍打起來,殺人就像是割稻子,那是一茬兒一茬兒的死人啊!咱們攏共就這兩挺重機槍,根本都沒有炮!可是你想想,他白某人吃了奉天軍火庫,槍支彈藥先不說,人家機槍、大炮能有多少?再者你沒聽說麽,人家手裏還有一人就能拿起來的,叫輕機槍的東西!咱怎麽拚?你說馬快還是槍快?”


    讓張作霖一陣訓,湯玉麟的腦袋耷拉了下去,想了想,又心有不甘的回了聲:“可是,咱就任這兔崽子騎在咱們脖子上拉屎撒尿!?”


    “那倒不是。”張作相吸了吸鼻子:“咱們也參加革命了,按照時興說法,咱們跟革命軍,那叫友軍,咱們去要兵、要槍、要餉,他白步鼇死活不給的話,那就是‘出賣友軍、出賣革命’,他白步鼇要做革命先鋒,這個罪名,他擔得起麽?”


    “輔忱說的是,咱們就派人去,煩也要煩死他!他要是閉門不理,那也簡單,捅到報紙上!讓奉天百姓看看,這個革命先鋒,是個什麽貨色!”張作霖咬咬牙說道:“咱們呐,不能指望別人,隻能指望自己!我現在不也是蒙東宣慰使麽?那咱也打出個革命軍政府來!老子就不信了,這蒙東,還有誰是咱們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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