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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可以休息了,然後改。


    劍握在一個人的手中,這個人就站在薩拉齊身側。


    然而,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個人究竟是從何而來,所以這一劍才如此之快,仿佛劃破虛空而來,毫無預兆地來到了劍聖的麵前,直指要害!時機巧妙得無比可怕,就像是劍聖自己向前猛撲,將咽喉送上去讓對方豁開一樣!


    刺出了這一劍的人,不可能是那位老騎士,因為薩拉齊一直關注著他的動靜——雖然同樣舉起了劍,但是雷蒙德在之前已經被打出了幾十尺之外,在雙重加速術的效果已然消退的現在,他即使能動,身體上堆壘的傷勢恐怕也已經讓他難以奔行,連跟上薩拉齊的速度都異常的困難,更不必說是刺出這一劍。


    更遠處的那些敵人,即使是那個施術者,此刻也沒有做出任何的行動。


    “你……”


    薩拉齊艱難地擠出了一個音符,然後發現自己正在倉皇後躍——在中央山脈隨軍行動,於獸人的廝殺中所千錘百煉而出的下意識拯救了他,在被豁開咽喉的一刹那,他手中的痛苦之心折而向下,爆發的劍光在地麵上轟出了一個直徑數尺的大坑!反推的力量牽動了他的身體向一側翻滾,於是那光輝閃動的劍刃也隨之偏斜,堪堪擦過了他的脖頸!


    脖頸上麻癢之後的刺痛。讓劍聖伸手按住那裏,然後感到粘膩而溫暖的液體沿著他的手掌擴展。血腥的氣味鑽進鼻孔,驚心動魄的恐懼一瞬間幾乎吹起了他全身的毛孔。如果不是並沒有感覺到血液正在噴湧。薩拉齊幾乎要魂飛魄散地用雙手去遮掩傷口了。


    目光從手掌上的血液上抬起,劍聖瞪大了眼睛,看著那柄刺傷了他的長劍……劍身鋒銳而狹長,長約四尺,劍身反射著周遭火焰的微光,仿佛華彩,卻沒有絲毫的魔力波動,唯有那黃銅的劍覃和彎曲的籠柄是最熟悉不過的式樣——正是金瑾花騎士們所統一配發的製式長劍。


    而握住這柄劍的手,也同樣戴著騎士們所用的金屬手套。其下是一層金屬的細鏈甲,它們一起組成了全身甲的一部分,這件精致的甲胄同樣沒有任何魔力的波動,隻是以為精致的樣式,覆蓋住那個人的身體,在前胸和腰間勾勒出屬於女性的纖柔弧度。


    一個女人?


    而且,是一個年輕的女人,有著一張足以讓平日裏的劍聖大人意動的美麗麵孔……隻是與之對視時這張臉上浮現著的暈紅,卻讓薩拉齊迷惑——她看上去並不強大。不,甚至是太弱小了……她握住劍的手在顫抖,呼吸紊亂,尤其是連目光都在散亂的遊弋。如果正麵交手,薩拉齊幾乎可以肯定自己能在一瞬間就殺死三四個這樣的對手。然而事實是,就是這樣的一個對手。幾乎一劍刺穿他的喉嚨!


    那一劍其實說不上精妙,不過是一記最為簡單的單手平刺而已。很平,很直。但是即使是二十幾年前,薩拉齊就能刺出比這更加迅捷的一劍了……這一劍可怕的地方並不是速度,也不是力量,而是那個持劍的對手,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側,而他卻沒有絲毫察覺!


    她究竟是誰,如何出現的?


    薩拉齊沒有時間去思考……雖然從那一劍到來,到他的避開,不過是短短的不到一個呼吸的間隙,但已經浪費了他太多的時間。為了自救,他原本攻向對手的一劍被浪費,而且也沒有衝到原先預想的位置,更不用說是去殺死那個密探假扮的女仆——一瞬間,薩拉齊的呼吸幾乎停滯!


    目光裏,那個女人已經化作了一片虛影,然而無論哪一個影子的手中,都握著一柄短劍!


    大帝啊……


    劍聖一瞬間在心中無力的哀歎,幾乎要閉上自己的眼睛……因為正是良好的視力讓他清楚的看到,那柄短劍距離那位伯爵夫人的手中,那個嬰兒的身體已經不足三尺,在這樣的距離內,想要阻止一個嫻熟殺手的一擊,恐怕也隻能依靠那位大帝傳說之中的賜福了。


    瑪利亞同樣也閉上了眼睛。


    麵對著一個殺手刺來的,避無可避的鋒利刀刃,作為普通人最正常的反應,似乎也隻有這樣而已……但在心中,她想要轉動身體,用自己來阻擋住那個敵人凶狠的突刺,又想要將嬰兒向後拋出去,期望或者會有一個衛兵能夠接住他。或者即使掉落在地上,也遠比被那柄刀刃刺中要安全一些。


    然而她心中似乎也非常清楚,這都是徒勞——殺手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不管是轉身還是抬手,都已經不可能快過對方。


    深深地恐懼就像一塊寒冰般封鎖住一切,無需出現,便已經讓寒氣傳進人的骨髓,時間仿佛被無限度的拉長,世界陷入了一片深幽的寂靜中,隻剩下自己的靈魂孤獨地麵對著這一切,唯有心跳聲單調而狂躁的鼓動著瑪利亞的耳鼓。


    一次,又一次地……


    似乎有無數的畫麵從腦海中閃過……自己那曾經無憂無慮,卻過早結束的童年,那曾經純真,卻最終被老朽的統治者結束的少女的迷夢,那混亂而頹唐的日子,以及……那個可怕而古怪,卻又仿佛改變了自己的一切的年輕人。


    他會在什麽地方,又是否會知道,這個與他有著深切關係的孩子即將遭遇的不幸?


    淩亂的思緒就這樣繼續,直到一種力量,拉扯住她的身體。也把身體的重量。周遭的嘈雜和閃動的火光……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感覺,重新塞回到她的腦海之中。她聽見自己在尖叫。歇斯底裏,也聽見金屬撞擊的叮咚聲。然而很快地,她就注意到自己的肩頭正枕著柔軟的東西,溫暖的感覺透過布料,卻仿佛將所有的恐懼冰寒都驅逐一空!


    她睜開了眼睛,然後就看見了手中的繈褓。


    包裹的布有些淩亂,但並沒有看見任何血痕,或者缺口,嬰兒小小的麵孔露出上麵的包裹,小小的臉蛋被周遭的火光映照得紅彤彤的。甜睡正酣。


    但那個女仆,或者密探,殺手……不管是什麽,她同樣近在咫尺,手中還握著那柄短劍,


    不是因為她忽然良心發現,不忍再傷害她和她的孩子,隻是因為,那柄劍被被截住那個人伸出了兩根手指。就那樣輕描淡寫的夾住劍鋒,任憑她如何加力,劍刃也熔鑄般紋絲不動。


    密探的反應很快,一次嚐試之後便立刻鬆手急退出了十餘呎之外。


    城鎮的衛兵已經在外圍組成了一道鬆散的圈子。持著長弓和弩箭的戰士爬上了城牆和周圍的房頂,天空中也已經出現了法師們的身影,不過密探對此並不擔心。周遭的幾人已經足夠對於那個人手裏的孩子造成威脅,箭矢之類的東西絕對不可能發動進攻。


    但問題是麵前的那個人。


    不高的身體撐起了一件長袍。厚重的亞麻布有些陳舊,垂到小腿的下擺濺滿泥漿。露出一雙半舊的鹿皮靴子——一件很普通的旅行鬥篷,沒有魔法的波動,而他身周的魔網平穩而單薄,顯然也不是個強大的施法者,可是他是怎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這裏的?


    他就站在自己的視野中間,平靜……可是卻又虛無。


    如果看不到他,那麽就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或者說應該是——毫無生命感,就像是一片空虛。


    他就這樣站在那裏,伸出一隻手扶住那位瑪利亞侯爵夫人,隨手將那柄短劍拋在地上。乍看起來,他的動作充滿了破綻,一個能力不錯的殺手可以輕易地掐斷他的脖子,折斷他的手腳,不管是製服還是殺死都無比的容易,然而作為殺手的經驗卻在意識深處不斷地發出警告,讓女仆打扮的探子立刻遠離。


    有多麽遠,就逃多麽遠。


    “真是一群凶狠的家夥呢。”


    她聽見男人的聲音,但思緒不過剛剛轉動,一股可怕的震蕩就在精神世界中炸開了。


    那力量是如此劇烈,即使是她這種密探也從來不曾體驗過甚至不曾想象過……一把尖錐直接釘入腦子裏?還是又無數的刀劍斧槍在其中胡亂劈砍?或者是一鍋燒沸的橄欖油在思緒中沸騰?


    她不能想,不能逃,隻能尖叫。


    叫聲如垂死的野獸,淒厲得讓近在咫尺的侯爵夫人顫抖……她看到眼前密探那張還算漂亮的麵容完全扭曲起來,鮮血從她的鼻孔、眼睛裏拚出,一時間竟然像是泉水般激烈!


    這慘叫很短促,因為可怕的痛苦隨即就奪取了密探的神智,或者說,‘解放’了她。然而慘叫聲卻毫無間歇……以那個突然出現的人為中心,似有一圈波浪無形翻湧,百尺方圓的範圍裏,從地麵到牆壁和屋頂,不管是那侵略者又或者是衛兵,幾十個人正在倒伏,蜷縮,翻滾,無一例外!


    尖利的嘈雜,瞬間已經歸入一片沉寂,就像是扭動了無形的開關。


    於是,正在形成包圍的士兵們停下腳步,法師們凝住身形,恐懼如冰瀑般凍結了一切……仿佛連夜風在這一瞬也停滯了流動。


    “如此而已?”


    瑪利亞?安東尼亞?佐爾根?若弗魯瓦抱緊自己的孩子,聽見那個人說。那輕輕的聲音讓她的臉色越發蒼白。


    她根本無法理解剛剛那一瞬究竟發生了什麽。不過那異象已經足夠讓她確定,身邊這個人絕對是可怕的,強大的……然而即使她努力的瞪大眼睛,試圖稍微分辨出這個強大的存在究竟是誰,卻發現自己隻是徒勞——對方那長長的兜帽低垂著,在他的麵容上拉下濃重的陰影,周遭本已經暗淡的火光就被這黑暗所湮沒。即使距離是如此的接近,也看不清其中任何一絲的麵容。


    兜帽上揚起了一點褶皺。讓瑪利亞一驚,她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道:“雖然不知道您究竟是誰。但是……謝謝您。”


    她的語聲隨即凝固——


    真的是拯救嗎?這個忽然出現,不動聲色地便擊倒了一群人的神秘人物,真的是來拯救她的嗎?就算是,他又是為了何種目的?是不是跟那些人一樣,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孩子?


    “我可以帶你離開。”


    “去哪裏?”仍舊是輕輕的聲音,似乎帶著笑意。讓侯爵夫人難以猜測,她不得不再次吸氣才定下紛亂的思緒:“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您可以將我們送到……”


    “報酬呢?”


    “什麽?”她又呆了呆:“我……我什麽都可以給你!”


    “什麽都可以給?好啊,但你要離開。至少得付出點定金才行,是不是?否則如果你翻悔又不給了呢?”


    “這……如果我能離開,我可以給你任何你需要的東西,我以若弗魯瓦的名譽起誓……”


    “太空泛了,沒有一點兒的誠意。更何況你用那名字能保證什麽?你的家族不是早就已經斷絕了與你所有的經濟聯係?”


    再次被打斷的話語,讓瑪利亞本就紛亂的思緒徹底崩裂。她感覺自己快要,不,是已經瘋了……定金?現在的自己,根本一無所有。甚至連那些護身的珠寶都沒有一粒,又能拿得出什麽可以讓一個強大存在看得上的定金?


    或者,他根本就是在單純的戲弄自己?


    但是,看起來又不像……瑪利亞的目光轉動。看見稍遠處,劍聖薩拉齊正舉起劍,與老騎士雷蒙德還有一個不知名的騎士對峙著。後者一手持劍,一手持著一根魔杖。正在緩步後退,向著瑪利亞他們的方向退了過來。


    似乎。他們是一路的人?


    “怎麽?如果決定不了報酬的話,我可就要把你們三個都扔在這裏了?”仿佛看透了她的思想般,那個人的聲音適時響起:“還有,你拖得越久,我們就越不容易離開,你應該清楚吧?”


    “可是,可是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但是我可以保證……我可以給你任何你需要的,隻要我能夠做到。”瑪利亞忽然撲地跪倒下去。聲音顫抖,已經近乎抽泣。


    對於一個強大又神秘的存在,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祈求,隻能下意識的,選擇了這個原始的方法。


    一位美豔的女子伏跪仰望,聲音中充溢著哀愁與祈求。或者,這已經是一種足夠滿足大部分人的感受,然而,那個人卻依舊無動於衷,“沒有?仔細想想吧,你有的東西雖然不多,但已經足夠了哦?”


    瑪利亞蒼白的臉上忽然漾起一抹暈紅,那個人輕描淡寫的聲音仿佛指引,讓她立刻……至少是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對方的目的——她並非一無所有,她還有她最後,也是最強大的武器,她美豔的身體。


    然而比起因為那想法而帶來的羞澀,她臉頰上的紅暈,事實上更多的是憤怒。


    何等卑劣!


    但是,她又有什麽選擇嗎?


    “好吧,我我答應你,我會給你的,在我們離開之後……但你要保證我們的安全……”她咬了咬牙,慢慢站起來,可是那個人卻又一次打斷了她的話:“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吧,我說過了,我要的是定金。”


    “什麽?”


    “定金啊?至少,我得驗驗貨,不是嗎?”


    “在這裏?這……”


    “你不是一向很喜歡比較重口味的東西嘛?比如鞭子什麽的,那麽人多一點兒,不是更讓人興奮嗎?”


    侯爵夫人瞪大了美麗的眸子,然後意識到眼前這個人是個她預想之外的,絕對的瘋子……一個無法想象的瘋子!他竟然說要在這裏做那種事情……這裏?這裏可是戰場啊!他把周圍那些虎視眈眈的人當做什麽?更何況,他真的有把握在這重重包圍之中將自己安全的送出去嗎?還是說,他根本就已經知道無法逃走,所以才做出這些瘋狂的舉動的?


    “不相信?好吧……”


    厚重的鬥篷之下響起的是嘲諷的冷笑。然後他伸出一隻手。


    在那一瞬,空間中仿佛顯現出一道蜿蜒的閃電,但是那灼目的紅光卻遠比閃電更加平滑,挺直,它從那個人的指尖迸發,劃破天空般連接到兩百尺外天空中的一位法師,然後再從他的身體上向外轉折到另外的一個……仿佛隻是眨眼之間,這光線就已經連綴起天空中所有的十位法師,以及伏在附近房頂上的十個戰士。


    光線出現,消退。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然後,他們的目光,便被星星點點的紅所映亮……燃燒的火猛然在天空中的每一個人的身體上騰起,轟然將之點燃成為了一團團的烈焰!整個廣場立刻便被籠罩在了一片明亮的紅光裏,仿佛朝陽已經在這深夜之中升起,揮灑出萬物初生的光芒!


    然而這光芒,每一團火焰,都在痛苦的哀號,那不是人類自主的呼喊,而是火焰壓迫出他們肺內所有的空氣,沸騰膨脹他們腹腔中的血液所帶來的爆鳴!那種聲音就這樣在空中回蕩,將那朝陽般的紅光,渲染成無比濃烈的死亡。(天上掉餡餅的好活動,炫酷手機等你拿!關注起~點/公眾號(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眾號-輸入dd即可),馬上參加!人人有獎,現在立刻關注dd微信公眾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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