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幫助’分明不過是意圖分一杯羹的借口罷了,然而不得不說,謊言王子尤其精擅此道,他確實是抓住了一個非常良好的機會,在這個潘鐸瑞恩的力量肆虐的主物質位麵,不管是羅絲還是密斯拉,都無法騰出足夠的注意力來防備這位力量絕不遜色於她們,而且更加精擅於偷雞摸狗的殺手之神.


    當然了,所謂熱心的幫助必然代價高昂,而且不能拒絕……如果將之稱為勒索,或者也是合適的.


    是的,從希瑞克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一切實際上就已經注定了,這個虛偽的聯盟必然成型,哪怕它有多麽的名不符實,貌合神離一個盟友至少意味著可以稍微掌控,而作為敵人的希瑞克……


    多元宇宙才知道祂究竟會鬧出什麽樣的亂子來!


    更何況,這裏還有個格拉茲特烏黯主君的真實力量或者不過比一位中等神稍強,但是他可是烏黯主君,最像魔鬼的惡魔!他擁有著深淵中占據了至少四分之一的戰鬥力,盡管隻是暴力驅使,毫無效率的雜亂體係的控製,可是也遠比那些一盤散沙的普通惡魔要強.在天堂山已經被九獄之主的力量鉗製住的現在,那已經是最能夠拿得出手的集群戰力了.


    "密娜,密娜,不需要那麽見外不是嗎?我們可是老朋友.這種舉手之勞又何須多言?啊,我知道,你一直在記者我們之間那些曾經的分歧.但你知道在有了一個共通的目標的時候,團結一致是總會降臨的,所謂的和平之類的玩意兒.才是真正的謊言才對,連我都無法控製,嗯?"


    希瑞克蒼白瘦長的麵容上露出個極端哀婉的神情,但即使是麵對著麵,人們恐怕也搞不清他是如何讓那充滿侵略性的高挺鼻梁,豐隆迫人的顴骨顯露出一副挨打小狗一樣的可憐姿態的.


    不過這一番表演對於魔法女神來說毫無意義,她僅僅隻是冷笑著.就像是在看著一隻猴子,於是咂了咂嘴,希瑞克也隻好收起胡攪蠻纏的神態:


    "嗯.這裏麵的事情很複雜,但簡單點說吧,就是我們可以給你們提供一點兒補充."


    "原來如此."密斯拉開口道:"那幫家夥,就是你派遣進去的?你們知不知道.這給我帶來了多大的麻煩?而且.你真的以為那個小家夥是那麽容易欺騙的?或者,你在訓練那些小爬蟲的時候最好別親自去選,這樣說不定還會有幾個能夠辦成事情的,不至於全都是需子?"


    魔法女神不需要思考就可以得到這樣的結論,但這結論也代表了她計劃中巨大的漏洞希瑞克是瘋子,但他不是傻瓜,他不可能隻派遣了十幾個普通人跑去送死,就算是那些魔法刺客完全稱得起是精英也是一樣的.而且這種事情裏還有格拉茲特的參與,‘最像魔鬼的惡魔’對於計劃也同樣是行家裏手.要完成自己的目的就必然要迷惑對手,這種鐵則他格拉茲特是不會不遵守的.


    "真是讓人傷心呢."謊言王子嘿嘿的笑,"我們的密娜把我當成頭腦簡單的家夥啦,不過你應該知道,美味佳肴總是留在最後才端上桌,這可是合格出廚師的智慧啊?"


    魔法女神微笑不語.


    如果有人將謊言王子的話語,哪怕是其中的幾億分之一的部分當成了真實,他也要麵臨受騙上當的風險,不過希瑞克這句話裏至少還有那麽一點兒靠譜,既然是老朋友,密斯特拉自然清楚要如何去應對這個瘋子.


    那些人當然不過是用來送死的誘餌,真正的手段才可以深潛下來……但對於希瑞克,沒有什麽恭維比‘看不出他的手段’更好了,這會讓他足夠愉快,也更加瘋狂.


    不過顯然並不是所有人都理解著厚重


    "廢話已經說得夠多了!"


    蛛後從來也沒有什麽所謂的耐心可言在瘋狂與混亂的方麵,這位女神幾乎與謊言王子如出一轍,而這樣的相似可從來不會帶來多少默契.更多的還是反感,厭惡,以及難以壓製的憤怒.


    "好啦,好啦,不說讓人掃興的話,總之呢,你可以完全相信我們的誠意,我們沒有太多興趣參與到你和那個小朋友的遊戲裏麵,我們還有很多別的事情要辦呢."希瑞克舉手投降:"總之,我們也是很忙的,而且我衷心的希望你們能夠拯救這個世界,否則,我又要到哪裏去找樂子呢?所以,我們去找個樂子,我想你們也應該不很介意吧?這就是我的條件了"


    為了信徒嗎?


    或者,這也是個合理的解釋?


    雖然大路上,即使是某個喝多了的醉漢在毆打老婆的時候也會喊上那麽幾聲謀殺之神的名字,但事實上,真正信仰這家夥的家夥少得可憐作為邪神,希瑞克的教義本身就無法大肆宣揚,往往隻有殺手,暴徒以及少數陰謀家們才會去祭拜這瘋狂的名字.


    另外,因為希瑞克的神力是從三位神明米爾寇,班恩和巴爾身上奪取而來的,他以區區一介凡人之身,卻獲得如此的成就實在是幸運的令人難以置信,不過這種幸運也有限度,雖然他獲得了大量的神則,可是三個神祇的信徒可沒有盡數歸於他的名下.


    神祇的死亡會給最為忠誠的信徒帶來滅頂之災,燃燒的信仰之力會.[,!]直接毀滅他們的靈魂,甚至是身體,而要他們重新接受新的神祇來避免這厄運卻不是那麽容易畢竟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的神祇,認為祂至高無上而且永存不滅,這才是真正的虔信.


    "好吧,你想要多少?"


    仍舊是羅絲在說話魔法女神微微點頭.看來是讚同了采用這樣充滿敵對但更有效率的對話方式來解決問題了而事實上,希瑞克也確實一臉無奈地開始正題:"我看看,大概也就是帝國的一部分地區吧?比方說哪個叫什麽伊利裏亞之類的地方吧.以那裏附近的地域分界,往東的地方歸我……剩餘的部分歸你們,怎麽樣,成交嗎?"


    "伊利裏亞?荒謬!"羅絲冷笑道:"帝國的首都這一個城市的的人口就已經西北邊疆的一個行省多了,更何況得到了他們的皇帝,其他的地方又要有多少人會被"


    "嘖嘖嘖,太理想了.我的蛛後陛下,如果可以的話我還用跑來跟您說這些嗎?要知道,這裏可不是幽暗地域.控製了主母就等於控製了一個家族."希瑞克大笑起來,但言語中卻帶著不可思議的睿智:"人類跟你那些小黑螞蟻們是不同的,他們的國王可約束不了幾個人,隻有在自己的城堡裏他才有絕對的權力.而且.你以為在各個教會的那些小東西們會眼睜睜的看著我搶奪他們的寶貝信徒麽?而且,再過上幾天,你們就要拯救世界了,到那個時候,那些討厭的家夥們自然就會重新回來,我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又能搶到多少人呢?"


    "所以,我也不怎麽貪心.你看,對於我來說.隻有那些人口眾多的地方,才最有可能培養出信徒,那麽我自然是要往這方麵發展一下了.嗯,當然,還有我的朋友."


    希瑞克聳了聳肩,伸手向著遠方點指,微微畫了個圈,"所以,就是伊利裏亞,還有它周圍的這一片然後再往東一點點吧,我保證不會影響到任何法師們的信仰,當然,地下的部分我們可以日後再談?"


    羅絲與密斯拉的目光相對,然後感受到彼此的驚訝.


    這個建議完全沒有希瑞克式的荒謬瘋狂,相反,它‘正常’得令人難以置信,但也正因為如此,才會讓兩位女神猶豫.


    希瑞克會如此理智嗎?說是一個轉移他人注意力的借口倒是大有可能!尤其是,這件事情還有格拉茲特的參與,這位最像魔鬼的惡魔,可是從來不缺乏計劃的頭腦的.


    但如果是那樣,有必要選擇距離如此遙遠的伊利裏亞嗎?


    神祇的目光,穿過千萬裏的距離,落在那一片夕暮之中的宮殿上……


    如血的殘陽映照著帝國皇宮,但那高聳的塔樓與牆壁,卻將一層深沉的鉛灰色暗影裹在華麗的樓閣之上,冬日的風穿過空蕩蕩的步道,在簷角和窗欞上扯出細微尖銳的嗚嗚聲,令人心生煩躁.


    柏麗諾十七世就感覺煩躁極了.


    這或者並不奇怪吧,沒有人在床上接連躺了一個十日還會心情愉快的,即使是真正的病人.


    隻不過是些小病罷了,自己的腦子仍然清醒的很,食欲也好得很,呼吸更沒有任何的阻礙,甚至在最近三天,早晨到來的時候,自己已經需要忍耐下身那令人喜悅又憤怒的脹痛……或者唯一的不適不過就是沒有什麽力氣而已,可是這幫該死的混蛋侍從,卻完全不聽自己的命令,隻會相信那些神奴們的胡言亂語,讓自己一天天的爛在這張床上!


    "人都到哪裏去了?嗯?這群該死的,這群該死的混蛋……"


    老皇帝的後半句話更像是從喉嚨裏發出的咯痰聲,可能就連他自己也聽不清楚那是什麽,或者是因為他自己也知道這樣的呼喊是召喚不來什麽的至多就是兩個手足無措的內侍會從外麵進來,小心的問問他需要什麽,但大多數時候他要的東西肯定不會被送來.


    更別說是他的財務大臣,他的騎士團長,還有那些總是習慣地跟在他身後,如同一群雞崽子一樣的馬屁精們了……


    好吧,貝洛姆公爵確實是暫時不會出現,畢竟如今魔法傳送出現了古怪的異常,所以領受了剿滅那支圖米尼斯人這個任務的公爵閣下想要從前線返回至少也要快馬奔馳個一兩天時間,而現在,自己病了的消息恐怕還沒有引起他的重視,畢竟就在去年自己也曾經因為一場風寒而休養了十六七天.


    可是現在這病卻顯然是不同的.


    一位帝王的直覺,讓柏麗諾十七世大概知道.這裏麵肯定有著很大的問題,自己可能是已經被軟禁了自己的身體一向有三位高階牧師來負責治療,但這一次治療頻率卻極端低下.而且那種無力的古怪感覺,與其說是病,倒不如說是某種詛咒!


    就算知道了這一點,自己又能怎麽樣呢?


    現在,除了門口那兩個該死的侍從,自己根本連一個外人都見不到!什麽國王的旨意,什麽命令.在這個近乎封閉的空間裏是不起作用的,現在的柏麗諾十七世根本就算不上是什麽國王,如果那兩個侍從願意.就算是把他掐死在病床上也不算什麽太大的問題在帝國的曆史上,就曾經有好幾個國王遭受過這樣的命運,當初柏麗諾十七世也曾經讀過這些記載,他那個.[,!]時候總覺得這些人愚蠢的可笑.身為國王有莫大的權柄.怎麽可能不多留幾條後路?暗中的探子,忠誠的部署,隻要準備好一個傳訊寶石之類的道具,想要召喚一支勤王的軍隊,還不是輕而易舉的?


    可是如今,他卻已經無法再對於這件事情嗤之以鼻了,因為他正陷入這種可笑的狀況中!所有的通訊魔法都產生了問題,而原本時刻護佑在身側的法師和牧師們也都被以各種理由隔開.他現在完全被隔絕在他的國家外麵了!


    到底是誰策劃了這一切?


    皇帝的腦袋正在以平日裏少見的高速轉動著……不過他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之前,門口的腳步聲已經打斷了他的思考.


    無力的抬起頭.他驚訝地瞪大眼睛,看著那個肚腹已經高高隆起,但仍然美豔動人的女子的身影.


    "是你?"他沙啞地開口道:"趕快去通知貝洛姆……"


    不過,女子卻顯然沒有興趣聽清楚他想要說什麽,隻是在他麵前展開一張羊皮紙,冷冷地開口打斷他:"菲迪南德和福克斯兩個行省已經各自做出了宣言,宣布您已經駕崩,而他們即將擁立你的合法繼承人成為帝國皇帝,而它們周圍的薩洛米,韋爾科姆,西奧菲拉,戴德……等等六個行省已經公開表示支持了,而另外,如果不出意料的話,現在博斯沃思霍爾斯特德也已經緊隨其後發表宣言,你應該知道,它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吧?"


    "你說什麽?"


    已經年過半百的皇帝臉色蒼白,大張著嘴,像是一條離開了水的魚,他的胸口急劇地起伏著,可是腦袋卻仿佛還是因為喘不過氣的感覺而一陣陣的眩暈.腦海中起起伏伏,隻有一個念頭在不斷旋轉.


    怎麽可能?


    如果不是眼前那一張鑲嵌著金邊的羊皮紙上,有著帝**中特有的高級魔法印記,絕對不會被偽造,那麽柏麗諾十七世一定會認為這是一個騙局,徹頭徹尾的騙局,十二個行省宣布擁立合法……呸!什麽繼承人?自己明明還活得好好的!這群家夥的行為根本就是謀反!


    但可怕的是,如果除去了已經被那些圖米尼斯人占據的三個行省,這十二個行省已經足足是帝國現有領土的一半,不,甚至是一多半!


    "他們……呼呼……"


    皇帝粗重的呼吸著,直到接近一個沙漏的刻度之後,才終於發出了聲音,他盯著女子的麵容,喉嚨裏發出呼嚕嚕的含混聲音:"他們,他們擁立了誰?是……艾伯塔,還是傑布森?或者是艾維斯?難道是,羅斯索恩?"


    "嗬嗬嗬……"


    女子發出了一串輕盈的冷笑,肩膀微微顫抖,即使那膨脹的肚子讓她的身材毫無美感可言,但她仍舊笑得嫵媚動人:"動動腦子吧,我的陛下,既然這些東西是記錄在一起送過來的,你難道還想象不到,他們究竟是把誰推到了台麵上……而且我都已經將地名說出來了不是嗎?好吧,我告訴你,四個人,他們四個人都被擁立啦,菲迪南德是傑布森,福克斯是艾維斯,博斯沃思是艾伯塔,霍爾斯特德……"


    "不!這不可能!"


    老皇帝忽然爆發出一聲仿佛垂死野獸的哀號,他的聲音竟然清晰了起來"這不可能,我的兒子們,他們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你們,他們到底幹了些什麽?他們怎麽可以無視我?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嗎?不,這是騙局,所有人,那些領主們都在欺騙我,甚至連金瑾花騎士團也是,還有那些大臣們,那些領主們,那些公爵們,他們呢都是些不忠不義的懦夫!"


    "說這泄有什麽意義?"女子冷笑道:"你應該知道他們有可能身不由己吧?更何況,還有被挑唆,被欺騙,等等等等,很多的可能的……"


    "叛徒!我從一開始就被人欺騙!這是對我,對帝國的不可饒恕的背叛!但所有叛徒都要償還,用他們自己的鮮血,他們將溺死在自己的血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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